荪兴方摇头道:“师妹,你不走,我也不走。留你一个人在上海做什么?你这样回去,张家的人就不会起疑心么?又怎么能保你平安。我决计不能就这样抛下你走了。”
上官月娟轻叹了一身,只微微侧过身去,掩了掩眼角:“师兄,如今比不得从前了。我身边有着倩儿,凡事也得为她多考虑一些。我若是一走了之,倩儿可怎么办那,这孩子,总是叫人操心那。师兄,但凡我知道你过得好,那便是最大的安慰了。”
说罢,荪兴方便一头抱住了上官月娟的肩膀,直啜泣道:“是我无用,如今连个男人的样儿也没有了,还要叫你这样受累。”
上官月娟眼含热泪道:“师兄……这都是命呀。”
不远处,芷溪轻唤了一声:“荪先生,快走罢,要开船了。”
荪兴方略有迟疑的回过头去,上官月娟轻推了一把,他这才勉强跟了上去。静云带着彩莲与荪兴方一道拿着芷溪给的证件上了船。
“呜……”的一声,轮船发出了悲切的长鸣声。
静云立在围栏上,眺望着岸边,黑夜又浓又厚,空气都是冷冷冰冰的,潮湿地蒙到脸上,有股海水腥味一下就蒙上了每个人的面上。灯塔下面,是一面慢慢无边际的堤防。塔顶上端吐出一团团的冷光,投射到无底无垠的黄浦江中。
“静云!裴静云!”岸边传来了一阵急切的呼唤声,这是张书言的声音,静云自然识得。可是她心下却是有些莫名的惧怕,甚至不敢直面他。
晚宴以后,他便回了屋子里头,却空无人影,一下也便知道事有蹊跷了。案头的砚台下搁着一张白纸,正是当初静云所持着的离婚协议书,上头已经签着静云的名字了。
书言觉得窝在他胸口的那一团焦躁,一下就浮了上来,他狠狠的将这纸离婚协议书捏成了一团,心底的那股焦躁简直要被揉碎了去。他骑着白马狂奔到了码头,可是船早已离了岸边。
码头上,张书言每喊一声,静云的心就紧缩一下。她的心上仿佛搁了一把小锤子,在胸口阵阵捶着,使得她一阵阵的发疼,疼得都要喊出声来了。她不能转身,不能去看张书言,她生怕自己会后悔,会盘旋。
“我心将碎,因我不能多言。”《哈姆雷特》里的一段话,时时的回荡在静云脑海中。泪涌到了眼角,她却仰着头,拼命忍着,决计不让泪落下来。
船缓缓的驶向了江心,就在静云转身之际,却听着“嘭”的一声枪响,隐隐约约的就瞧见一个袅袅娜娜的人影,踉跄的走了几步,而后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师妹!”随着荪兴方的一声悲怆泣声,上官月娟口吐鲜血,淌泪的双目缓缓阖了上去。
张世宗扔下了手中的枪,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贱人!脏了老子的枪!”
静云暗暗撺紧了手心,心中的悲切自不用言语,她倒是不知张世宗为何会与张书言同时来了码头上。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张世宗对着日日与他耳鬓厮磨的六姨太,竟是真当一点也不留情的了,直接就拔枪了事……看小说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