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云回了张公馆以后,总觉得心里有些沉,身子不太清爽,也便不大出去走动了。知画几日不见静云,便又去侧楼探视。才进了门,便闻到一股清幽的桂花味道,整幢楼里悄然无声,真当是一根针尖掉在地上也能听得出声响来了。
知画上了楼,只见静云在卧室里头,斜靠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一本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口里念念有词的看着。巧的是,沙发边上的茶几上头,如今放了一个小鼎,里头燃的是桂香,这也便是方才一进门就闻到的味道了。
这青烟袅袅,仿若是跟着静云这个人一般的沉静了。知画轻笑了一声,静云一抬头,看见是她来了,忙起身道:“方才看书太入神了,都不知晓是你来了,快坐罢。”
知画拉了静云的手,一块在沙发坐下,笑道:“你倒是静的下来看书,我就在屋里头丁点都看不进去。我听说你身子有些不大清爽,是哪里不好么?”
静云浅浅一笑:“我总是这个样子的,好不了几日,便得有些不适意的地方,但是毛病又不知晓出在哪里,总归就是不清爽了。”
知画一听,眨巴着眼笑道:“你该不是也有了罢?若是有什么好消息,可千万别瞒着我,那可是咱们家天大的喜事了,我这也好有个伴呢。”
静云面上一时浮起一丝红晕来:“一切如常,也不是有了什么好消息的缘故。”
知画道:“前几日,你陪着大哥出去一趟,回来就苦守着屋子里头作甚?。老七不在家,你也苦守着这个屋子作什么?你也知道的,我就静不下来,总是要出来走一走,遛一遛的,倘若跟你一样,看个几天书来,我怕是得闷坏了。”
静云掩嘴笑道:“我也是没有法子了,若是叫我到处走动,与人说些闲话,怕是说的不好,得罪了谁也不知晓。还不如就在屋子里头看看书,也清静。”
知画“嗤”的一声笑:“说起来,我也是正儿八经的圣约翰大学毕业的学生,可是比起你来,我倒当真不像是个读书人了。”
说罢,知画又觉着有些不妥,又道:“当然了,像你这样才是顶好的,即便不去什么大学,那学问比之那帮教授来,怕也是不差的。”
静云微微笑了笑:“你这样说,我倒是真要脸红了,倒也不是要卖弄文字的意思。我心下实则还是想去大学里面念念书的,只是眼下瞧着遥遥无期,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去了。”
知画道:“其实你若是真想再去念书,可以同大哥商量商量的,他既是疼惜你,定然也会为你着想的。说起来,真要上学校,但凡大哥开了口,你便是要去圣约翰学习,那也没人敢不让你去。况且你这样的聪明人,念书权都是因着兴趣,哪里像我们,走哪里都是玩,也没有用过功的时候。不过嫂子,你若是得了闲,也可以同我们一道打打牌,娱乐娱乐的。不然总是一个人在一处,多寂寞呀。”
静云莞尔:“说真的,倒也不是我不愿意去玩,只是这牌桌上的事,我倒当真是一窍不通,从来也没仔细玩过的。若是真要耍,还得你带带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