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画笑笑:“七妹这样好奇,那倒不如请大哥来,让他给咱们好好说一说不是?”
张予倩道:“哪里要大哥亲自来的,这里来的不都是女宾嘛,咱们女子私底下讲的话,搀和进男人来就变味了。大哥这段姻缘,连总理都说了,可是自由恋爱的典范,那可比看什么鸳鸯蝴蝶的小说有意思多了。如今呢,就由新娘子本人来讲一讲,一定说的更细腻了。诸位觉得怎么样?”
话音落地,自然引来了一片掌声与呼喊声,静云更是羞的垂下了头去。彼时,恰是婉瑜与芷溪从前厅拿了些茶点来,见正热闹着,忙挤进去看个究竟。
静云只得起了身,轻声道:“这样的当众演说,怕是我也说的不好,与其搅了大家的性质,倒是不如改日再谈吧。”
听静云这样说,张予倩更是来劲了,直高声笑说:“择日不如撞日,嫂子这是谦虚的话。我可是听说,你不仅是女校诗社的大才女,又带着女校的学生上过街,这演讲的口才,这哪里会是差的样子呢。”
见状,芷溪忙端上茶盘道:“静云哪里是带人上过街的呢,怕是小姐听错了罢。来来,还请诸位吃些糕点茶水,歇口气罢。”
芷溪这样说,众人当然还不肯信,只听着有人说道:“新娘子若是不肯说,那便是瞧不起咱们这些个女眷了,那便不说也罢。”
婉瑜终究是忍不住了,只上前从芷溪那儿拿了一枚绿豆糕,往嘴里塞着,满口说道:“瞧你们一个个说的,好似结婚恋爱都公开演讲过似得。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有谁是这样做过的?今儿个既然这样说了,那不妨就把话说亮堂了。在座的,有哪位小姐结婚是出来演讲过的,那我们大嫂,也便得出来说一说才好,不然若是坏了规矩,那可不就不好了嘛。”
张家这位表小姐,向来骄纵。因而说的什么话,大家倒也都不稀奇了。况且乍一听,这话又似是有些道理可言,若是再闹,怕是谁的脸面都不好看,因而诸人一时都缄了口。
李淑贤上前,笑着挽过静云手道:“我这新媳妇,若是有什么不妥的,还请诸位多包涵。我们家书言呢,这风雨里飘过的,自是什么话都好说的,不如咱们一会押他来问一问便是了。静云呢,就当给诸位鞠躬,感谢列位光临婚礼。”
李淑贤边说,边扯着静云鞠了一躬,静云想着,也再没有更好的法儿了,也便礼貌的跟着一道鞠了。既然张家夫人都开了口,众人更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因而也都个个满面堆笑着说道:“瞧夫人说的,能来参加婚礼,才是我们的荣幸呢。”
知画忙道:“前厅好戏该开锣了。诸位姐妹不是最爱看昆腔的嘛,今儿个请的可是沪上的名角荪兴方呢,外头如今可是一票难求,诸位还不赶紧看看去。”
知画这么一说,众人便都起了身,跟着往前厅去了。原来这前厅左侧,为了今日的婚礼,又专门搭了一个戏台子,前院够大,来宾也都能容纳。那张世宗最喜欢听荪兴方的《桃花扇》与《邯郸记》,因而知画早早就点好了戏牌子,倒也不叫张世宗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