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风扬算个什么的东西,师父都没有打过我,你以为得了师父真传的喻风扬就会成为你们的救世主?”
永峥闻言,不着痕迹的挑挑眉,然后嗤声嘲讽道:
老者面沉,阴冷的脸上满是怒气。
“你少做你的春秋大梦,风扬若是知道这些,定然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区区个太和宗掌门,我会将其放在眼里?”永峥呵呵笑,起身下,缓缓走到老人面前,“三界六道里的所有生灵在我眼中皆是蝼蚁,你们这帮老腐朽懂什么,日后死了也不过化为具白骨,倒是不如拿来做我的鼎炉为我所用,等我的修为在这世间再无人能敌之时,你们修炼这么多年的辛苦也算没有白费。”
老者面震,身上又是阵剧痛袭来,他咬着牙生生忍住,额上却有大滴汗珠不住滑落,“陆永峥,太和宗上下待你不薄,如今掌门之位已经是你的,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永峥闻言,面上无丝怒意,周身煞气慢慢聚拢,然后缓缓灌输到老人身上,看着那张因为剧痛而不停抽出的脸,他挑挑眉,冷声笑道:“文礼师伯,你应该庆幸,看在你曾经还算教过我招两式的份儿上,我留你到最后个死。”
久,他缓缓睁开眸子看着坐在对面石上练功的紫衣男子,轻嗤声淡淡笑道:“先前掌门师兄直说你修为进步很大,那时我们皆以为是你苦心修炼的结果,直到你同他比试那日,我从你的武功数中看出几分邪气,才隐隐察觉出直以来你修炼的根本就不是太和宗的武功,陆永峥啊陆永峥,想不到,你竟然会用如此恶毒的法子,拿人体做鼎炉来助你修炼,我们当真是错看你了。”
灯光昏暗的石室之放着个大坛子,个银发老翁有气无力的坐在里面,头部露在外面艰难的呼吸着空气,老气纵横的脸上无丝声息。
半时分,整个太和宗陷入片静寂,于幽空之中忽然传出几道凄厉的痛呼声,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仿佛只是昙花现,快的让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归于平静。
文礼师伯是除爹之外对大师兄最好的人了,她如今只盼小酒能尽快找到大师兄,万他赶不及回来,那么便是死,她也要将太和宗守到最后刻。
艾香抿唇笑,轻轻拍了下它的头,然后走进墨少卿的小阁楼拿出纸笔迅速写下几行话,叠好之后用细线系在小酒的后上,暗忖瞬又从怀中拿出文礼师伯的青玉佩,颤着手并绑了上去。
“乖……”
小酒抖抖毛,在艾香万分恳切的目光中眨了眨眼。
她知道,火狐生只会跟随个主人,尤其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旦察觉到危险,不管身在何都能比寻常人更快的找到主人,所以让小酒去找大师兄,再适合不过。
艾香瞧着它这副样子,弯腰摸摸它的头,然后弯起眉眼浅声道:“小酒,帮帮我,找到大师兄好吗?”
墨少卿离开那天,千灵将小酒托付给艾香照顾,有太和宗这样的灵气之地,再加上艾香的悉心照料,这些年来小酒愈发通灵,在艾香的教导之下还练就了个极厉害的保命技能。
小酒听出她话中的严肃之意,也察觉出事的严重,抖抖毛,霍的下便站好了。
“小酒,我现在没功夫和你玩,快起来,有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她低笑声,抱着小酒艰难起身。
这么想着,她抿抿唇,抬脚向里面走去,刚推开门,只红小火狐便猛冲过来扑到她身上,柔软的前爪按着她两只肩膀,长的小舌头极热的舔弄着她的耳朵。
炷香的时辰后,艾香在墨少卿的幽篁涧前站定,当大师兄说要外出历练,走便是近百年,如今也不知身在何,这太和宗上发生的切,他应当还不知晓吧。
艾香闻言,心瞬间百转千回,然后目定,转身又向外走去,她不知道这个办法可不可行,但如今还能救太和宗和爹的人,恐怕只剩下那个了。
小环何曾见过她这副样子,心神晃,很快又镇定下来,看着她低声回道:“听说掌门清晨回来之后便直在房间里待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艾香转过身,严肃认真的小脸上带着几分狰狞。
“小环,掌门如今在哪里?”
她握着双拳深吸口气,不敢再往下想,此生她和师兄是绝无可能了,所以她不能再失去至亲之人,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师兄。
如今虽然还不知师兄究竟在做什么事,可是她决不能再置之不理下去了,爹的命还在他手上,万……
是啊,她还有爹,太和宗是爹辈子的心血,当师兄登位之时,她曾答应过爹无论如何都会守护好太和宗。
艾香本就没有将小环的话听进去,耳边蓦然传来“老掌门”三个字时,脚步却是猛然顿,整个人如同当头棒喝惊醒过来。
“小,您究竟怎么了,不要吓小环,是不是掌门又伤您的心了?小,您不要这个样子,万被老掌门知道了,定会比您更伤心的……”
走了几步,小环这才瞧见艾香裙角满是泥垢,就连飘起的长发上也挂着几根杂草,整个人不由慌。
小环面上怔,从她方才的神中便看得出来她此刻的心很不好,无奈的咬咬唇后转过身静静的跟在后面慢慢走着。
艾香红红的目中空洞无神,听见小环的话,微微笑,而后语不发越过她径直向屋走去。
“小,您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艾香回到太和宗后已经是午时,侍女小环站在门口远远瞧见她缓缓走来的身影,面上喜,连忙迎了上去。
师兄,你究竟还要做到什么地步……
她呆呆望着掌心的东西,全身力气仿佛夕之间被人抽空般跌坐到地上,阳光在她身上撒下层光晕,她却只感觉到彻骨的寒冷,那是由心底涌上来的寒,顷刻之间便传遍全身。
从未丢弃过的青玉佩如今孤零零的躺在这里,那么文礼师伯呢?
死劫?
“小艾香,等你长大之后便会明白,有些东西是注定不能离身的,因为离开,便意味着死劫。”
她还记得,儿时文礼师伯最喜欢抱着她玩儿,这块玉佩直系在他腰间从未离过身,当时她还坏心的想趁师伯不注意的时候拿过来玩两天,不想却被他提前发现了意图,文礼师伯未曾打骂,只是摸着她的头满眼无奈。
她拧着眉心弯腰将其捡起,双手止不住颤抖,通透的玉佩中央雕着朵出水芙蓉,就连花瓣上断开的角都是她所悉的样子,心在瞬间抽紧,眼泪恍然坠落。
那是……文礼师伯的青玉佩!
艾香皱着眉又细细看了会儿,直到朝阳已经彻底升上来,她才摇摇头准备离开,转过身的刹那,眼角余光在不远的草丛中蓦地瞥见个东西,走近看,整个人不由浑身震。
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却如此怪异?
难不成,真是她想多了?
偶有阵清风拂来,只觉这细微的灰尘之中夹杂着什么东西,轻轻拂动着面颊,却带给她种悉的气息。
她暗中留意过师兄的行踪,每月十五他都会孤身人来这里趟,可是此刻被行云笼罩的蒹葭峰上,除去郁郁葱葱的青草,再无其他。
等那道清冷的紫影彻底消失之后,艾香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了眼,见四下无人,足下轻点,运功飞上了蒹葭峰顶。
永峥低哼声,然后再不看她眼便拂袖离开。
“你明白就好。”
及此,她紧紧阖上眸子从地上站起来,微扬的唇角满是苦涩,“今日是我鲁莽了,掌门放心,艾香日后绝不会再这么做了。”
曾几何时,那个会对她拈花笑的少年,永远的留在了她的回忆之中,究竟是他太会伪装,还是说,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几位师叔伯在这些年因为种种的意外而个个消失不见,这些问题,他给出的理由很充分,可她却看得出来他是在粉饰太平。
可是如今的他呢,似乎在他坐上掌门之位后,所有的切就都变了,他明明不关心太和宗的任何事,却挤掉爹当上了掌门。
艾香身形颤,睁大眸子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他眼,只觉这个人变得越来越陌生,从前的师兄,即便再孤冷,也是带了几分烟火气的,他会边对她摆冷脸边又无声无息的默默照顾她。
“呵,”永峥低笑声,微微眯起的视线中半是嘲弄半是无,“艾香,你了解我的,我最讨厌之事便是被人威胁,既然你这么喜欢跪,那就在这里跪到老,也好让我看看你对师父的孝心,想必他老人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定会非常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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