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段时间千灵都像是死了,舒夫人也不敢在这当头提起把千灵嫁出去,只好自己关在屋子里赌气。
千灵几天后收到张婆子的来信,说已经把舒羽翎带走好生安顿。青宛也正式被齐富有带走做了小妾。
舒常骏吩咐阿碧把千灵带回去,千灵就整日在屋子里以泪洗面,有时候里远远也能听见千灵号啕大哭。舒常骏报官之后个来月也没有消息,便渐渐没那么在乎了。
舒羽翎不大会说话,也还小,没有他的几个大儿子会溜须拍马皮符合他心意。听见舒羽翎被抢了,虽然很生气,但竟然也没有天崩地裂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人欺辱到了自己头上,势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其实舒常骏对这个儿子还是有些喜爱的,但也谈不上真的疼爱。
“你说的什么,慢些说,我听的不大懂。”舒常骏也是急,但是千灵说的含含糊糊实在不解其意,只好让阿碧说,可阿碧也是这里那里说个不清,马车夫也是吓坏了,支支吾吾半个字都憋不出来。
“父亲,救救弟弟,救救弟弟!”千灵哭的撕心裂肺,好像舒羽翎真的被人拖走毒打了番,“当时我百般抵抗,哪知道劫匪如此歹毒,直接将我和阿碧敲晕。等我醒来时,羽翎已经被带走了。”
“怎么回事!”
千灵哭的死去活来回了舒宅,阿碧也随着抹眼泪,马车夫被传唤到了舒宅前厅,舒常骏冷着张脸坐在高堂上,双手猛地拍向檀木桌。
莫名就心安了。
舒羽翎被突如其来的争夺吓了跳,回过神自己已经被拖着跑远,抬头似乎远远可以看见千灵冲他对口型,“好好照顾自己。”
之后切意料之中,阿碧早就收到千灵的指令,看见两个黑衣人冲过来揪住舒羽翎就跑也没有怎么大声呼救,只是马车夫个劲儿哆哆嗦嗦缩在边,似乎吓得尿了裤子。
马车夫挥动车鞭,马嘶鸣声,拉动车轱,慢慢远去了。
舒羽翎上了马车,最后再看了眼舒宅,他对这个家并没有什么留恋,要说有,也只是刚刚最后与之告别的眼泪,像把利刃戳进他的口。
阿环怔怔将平安符挂在自己的脖颈儿上,像由此就能感受到某些温暖,点点传递到她的心底深。
“阿环……”舒羽翎也很是不舍,伸手摸了摸阿环的头发,便下定决心似的,头也不会地离开。
“小少爷。”姑娘泪满面,握着符攥得很紧,“阿环不会奢求什么的,只求您平安。”
“这个符会替我保护你的。”舒羽翎静静说,“你相信我,她会替我好好照顾你。等我回来之时,我就娶你。”
走之前舒羽翎便知道今日该走了,收拾了些重要的东西,最后见了面小姑娘,将自已上次去寺庙求来的符从脖子上取下递到对方手里。
到了下午,千灵跟舒夫人说要领舒羽翎去寺庙上香,舒夫人也乐得清静,想着自己可以更肆无忌惮挑选千灵未来的相公,便随她去了。
“做生意的嘛,总有些看人的眼光。”掌柜的叹了口气,便于千灵告别,转身就离去了。千灵怔,也只得迈步朝舒宅走去。
“掌柜的为何这么说。”千灵愣。
“我说过,你将来必定是要做大事的人,”掌柜在最后说,“现在想想,你也许只是在追求方安宁。”
离开的时候是掌柜的送她,掌柜的叼着烟斗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固执地看眼前飘渺白烟。
千灵也算是信得过掌柜,也不再多说什么,三人商定好,她便离开了。
千灵和他们两个再谈妥了价钱,说了绑架人的具体地址,两人都表示明白,并说会提早在那里等着。
“我们知道。”其中个人沉声。
“我也不想多拖延,今日下午舒羽翎会被人带去寺庙上香,会经过偏僻的巷子,到时候在场的不过舒羽翎的,个婢女位车夫,你们抢了人,直接走就是。”
“是。”
千灵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我想让你们去绑架舒宅的小公子舒羽翎,然后将他交给在陈煌庙等着的张老。”
阿炳阿耀和千灵作揖算是打了招呼,掌柜让人上了茶,自己也先离去了,请他们自己谈。
“这两位是阿炳和阿耀,这是林兄弟。”
第天清晨千灵早早就去找了花鸟轩的掌柜,掌柜将千灵带去后院书房,书房里正坐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戴着黑纱斗笠,看不清面容。
千灵回到自己房间里发了会儿呆,然后便躺下睡了,她想不出别的法子逃b这里。
“嗯,我知道。”千灵心底深也不由柔软了些,回抱过去,半晌说不出话。
舒羽翎怔了怔,他忽然直起上身伸手抱住千灵的脖颈儿,细小还未长开的身体像是要传递给她某些依靠:“,不要勉强自己,我们能好好活着便是最好了。”
“嗯。”千灵不予置否,“但是这只是短暂的,你要是喜欢这里,等切尘埃落定,我会把你接回来。”
“,你来了,是不是说我就要离开了?”舒羽翎转过身。
回到舒宅,千灵先去看了舒羽翎,他正坐在房门前的长廊上发呆。千灵默默坐在舒羽翎学着他起抬头看天。
千灵再交代了些事,便转身离去了。
“我明白了。”青宛点头。
“我近些日子有些要紧事,所以切靠你自己了。总之你记住,尽快让齐富有全心全意只宠着你个人,明白吗?”
“是。”
“若是你被齐富有买了回去,卖身的钱也交给璇,也算谢谢她这些日子对你的照顾了。你去了齐府,我们也不好多联系,偶尔有些要紧的事,我会写信给你,或是托人叫你从府邸里出来。”
“是。”青宛垂下头。
千灵忍不住摸了摸青宛的头,像是哄骗般:“你听我的话,我定会还你自由的。”
青宛垂下头,显得有些失望。
“这不是你的卖身契。”千灵径直打断青宛的话,她不过是照着那张卖身契再复制了份,然后随便请街上个乞丐丐了手印。
“这……”青宛的手有些颤抖。
千灵怔了怔,心底有些高兴,自己也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明月。她这些天直备着张卖身契,于是拿出来递给青宛。
“昨日里齐老爷又歇在我屋子里,我想我大抵已经将他的神魂颠倒了,便说自己不愿意再伺候那么多男人,只愿意伺候他个。齐老爷很高兴,说明日就来赎我。”
“怎么说。”
“齐老爷说今日就要将我赎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还是时喝醉酒的胡话。”
千灵明白掌柜的话,再绘制了几幅画作,便款款离去了。千灵没有急着舒宅,她去了趟烟柳轩,不管怎么说,青宛那边也拖的有些久了。刚去,青宛就急急向千灵走过来。
掌柜的说明日早晨会叫两个办事的过来,若是有什么嘱托的,便明日再来次。
“那便是更小的事了。”掌柜的笑,“人们总是自然而然怀疑敌人,你如果不是敌人,那本身的嫌疑便是零。”
“没有。”千灵笃定。
“你要绑的那个人和你有仇么。”
“您说。”
“做生意久了,什么事没见过。”掌柜的笑笑,笑容背后却仿佛藏着把冷刀,“不经意间就会被人戳脊梁骨,任谁都有法子保护自己,你要的人,我立马就能给你找到,钱也好说,只是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您不觉得吃惊吗。”千灵愕然。
“绑架?”掌柜愣,却没有显得太过吃惊,过了半晌他点了点头,“这倒是小事。”
“我想要掌柜的帮我找两个信得过的人……绑架。”
“你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掌柜眯起眼睛,“和我还需要气什么。”
“麻烦掌柜了。”连千灵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总是麻烦对方,更何况,这次请掌柜的帮忙的可不是件小事。
“林兄弟这次又是有什么麻烦吗?”掌柜笑呵呵。
店掌柜知道千灵找他不是画画就是有事求他,便径直带她去了后院书房。
和张婆子分别之后天气尚早,千灵去了趟花鸟轩。
张婆子愣了会儿,忽然站起身在小小的屋子里踱步,过了半晌她俯身扣住千灵的肩膀,像要强调什么似的,“早就该这样做了。”
“我要离开舒宅。”千灵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怎么……”张婆子愣。
千灵笑笑,过了半晌她神微沉,反握住张婆子的手,“张嬷嬷,这次确实有很重要的事,过些日子,我会找人把羽翎从舒宅带出来,您接了手,便领着他去洪州城住下。”
“像我们这样的人,苦日子过着过着便习惯了。”张婆子摇头,“快别说我了,你这次找我过来,想必是有要紧事吧。宅子的事,我让我儿子去打点了,他对你们也怀着颗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总算是有了点出息。”
“张嬷嬷,我过的还好。只是当年您去了乡下,想必也过了番苦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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