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教堂里面的打架还要持续很久,千灵也没有着急到一定要现在走,她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陈家豪,潇洒转身,在大门边静静倚靠。不让她走,她就耗呗。
陈家豪的眼睛随着千灵的动作移动而移动,似乎想要从她的神情,动作里看出什么,但是却又什么都看不出。
于是,两人沉默了。
“如果我父亲陈富竹有什么地方得罪你,我替他向你道歉。”约摸五分钟后,陈家豪打破了二人的沉默,并且说出了一句服软的话。
她三番四次出现在父亲周围,陈家豪不多想也不行。但是,陈家豪浑然不知,他如此轻巧的话,倒是让千灵心里不舒服了。原主董千灵可是被他父亲陈富竹给打死的,他一个道歉能换回原主不烟消魂散吗?
“道歉?”千灵嗤笑了一声。
“啊!出人命了!”
教堂里突然一连串的尖叫,陈家豪二话不说,如风一般飞奔进去,前方再无人阻拦,千灵连瞟都不瞟一眼,走得特利落潇洒。
好好的一个婚礼,被绿帽,小三与血泊淹埋了。
当陈家豪拨开人群,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大滩血,陈富竹、李艳红、周大贵三人东歪西倒的躺在那滩鲜红的血里头。而他们身上,头上,没有一处不是对方相互抓挠,或是随手拿起椅子敲打的伤口。这教堂里一切能伤到对方的‘武器’竟然都被他们拿来用。
看到淹没在血泊里的三人,陈家豪愣住了。
“快叫救护车!”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家豪才瞪着那群任由三人打得头破血流的毫无血性的亲戚朋友怒吼。
顿时,教堂里又是一阵凌乱。
“抓住她,那个小贱人,她是个害人精!”
混乱中却没有人听见李艳红吐着虚弱的气息,嘴里喃喃的重复着一句莫名的话。
第二天,S市的教堂因结婚差一点出了三条人命的事情,被登上了报纸,传遍了全国。那三个人也一并成了全国的笑柄。
但是这个笑柄,对于周大贵来说,却是要背一辈子的。
“李艳红,陈富竹,我要杀了你们……”
自周大贵被送进医院醒来后,想起在教堂时,李艳红拿出的那张趁他喝醉,骗他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并发现自己的命根子不见了,气得每天都如杀猪般嚷着要去找陈富竹跟李艳红报仇。
那些来跟他录口供的警察,看他疯疯颠颠,真的像要去杀人的模样,连口供都不录,只给他在医院里休养了几天,就直接把他当作是伤人的主犯,将其抓到监狱里关起来。
陈富竹跟李艳红,结婚的第一天就弄到进医院,那些个来参加婚礼的亲戚朋友,将他们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
经过这一次后,大家都当陈富竹的钱都是骗婚骗来的,李艳红就是他的同党,现在到了年过半百两人才金盆洗手真结婚。
“富哥,对不起。”一出院回到家,李艳红第一时间就给陈富竹做了一顿道歉烛光大餐。她微嘟着嘴撒娇的将切好的牛排递到男人的嘴边,一眸桃凤眼眨巴的放着电。
最精通看人脸色的李艳红至所以第一时间认错,怕的是因为教堂里的事,陈富竹会有意见。毕竟她可是害他丢脸不止,连亲戚朋友都失去的人。
“傻瓜,发生那样的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那个癞蛤蟆周大贵,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陈富竹吃下女人递来的牛排,轻搂着她的腰,温声细气,直把李艳红当成是宝贝来哄。
“谢谢富哥,富哥真好。”李艳红一听,心里甜如蜜罐,整个身子软倒下了男人的怀里。
“开门,开门,你们两个奸夫淫妇快给我开门!”
二人甜蜜正浓之时,大门被人踢得砰砰作响。快速的走到窗边,想看到底哪个不要命的倒霉鬼,敢这样敲村中首富,陈富竹的大门。没想到这一看,直把他们的心肝给看坏掉。
“富,富哥,怎么办!”李艳红颤抖的缩在陈富竹的怀里,战战兢兢的道。他们才出院多久?那周大贵居然逃出了监狱,并且来找他们寻仇?
“红红,没事,有我在呢!”相比李艳红的惧怕,陈富竹淡定了许多,他不慌不忙的轻拍着女人的肩膀,安慰她。脑袋瓜子飞快的转动。
他记得那天,他趁别人不注意,在周大贵昏迷的时候,废了他的命根子。这样一来,李艳红才不会想跟他复合。但陈富竹不知道的是,其实那天他废周大贵的时候,李艳红是知道的,所以今时今日,她才会那么害怕。
她是最了解周大贵的人,他这一生除了赌博,另一个嗜好就是玩女人。
半年前开始,因为欠了一身债,周大贵老被赌场的人赶打,他从原来的偶尔去玩玩女人,变成了经常与女人鬼混。
如果周大贵不能赌博,连女人都玩不了的话……
李艳红真的能想像他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们两个狗男女,奸夫淫妇……”周大贵怒火冲天,他在警局的时候被人误以为是神经病,被送到精神病院里面治疗。他趁着那个机会,逃出精神病院寻仇,他不信废不了那两个贱人。
人知道自己在干一些违法的事情再也没有退路的时候,心也跟着细了。他趁陈富竹的儿子在学校的日子,拿了块毒骨头,给看院子的狗吃了,待狗一死,他就毫无顾忌的翻墙进来。
眼前那扇大门,哪里还是大门,周大贵早就将它当成是李艳红与陈富竹本人,用力的拍打,踹踢,莽撞,不把门弄烂不罢休。
接着一道巨大哐啷声,终于经受不住摧残,倒下了。
周大贵提着他在路上抢来的西瓜刀,匆匆的往楼上飞奔。不到一分钟,他就冲到了那对狗男女所在的房间门前。
“啊!他上来了!”门外的动静,让李艳红吓得身子骨都软了,一味的挂在陈富竹身上,颤抖着,哭泣着。
陈富竹则是将女人搂得更紧,但他这次不会让教堂的惨剧再一次发生,因为他不会再让三个人聚在一起的。
周大贵站在楼梯口,手起刀落,房门就是下一个遭殃的对象。
“周大贵,你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吗?”陈富竹咬牙,极力的忍耐愤怒,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哼,你们这对狗男女还妄想拼个你死我活?我周大贵就是来拉你俩作垫背的!”拿刀的男人一点儿也不手软,话才说完,房间门已被砍了两个洞,周大贵的手掌从洞里伸过来,正寻找着上了锁的门把。
那对狗男女瞪得眼睛都大了。
血染教堂的那一幕不停的在二人脑海里盘旋,若不是相互扶持的搂抱着,怕是二人已跌坐在地。
“我帮你把赌债还清,怎么样?”陈富竹突然想到什么,倾足气往门口喊了一句。
搜寻着门把的手顿了顿。
“离婚协议我们可以再签,房子我不要了。”李艳红也想到了上次趁周大贵醉酒骗他签的离婚协议里头标明,房子是归她所有,男子净身出户的事,急忙开口。
“房子本来是我的东西,凭什么做为条件。”周大贵布满血丝的双眼愤怒懑懑,握着西瓜刀的手又在门上砍了一个洞。
噔的一下,吓得狗男女瘫倒在地上。
“一百万,我给你一百万,再多就没有了。”若不是怀里还抱着李艳红,陈富竹怕是早就吓得尿了一裤子,好在他还记得在跟周大贵谈条件。
一百万几个字眼刚落入周大贵的耳畔,他的搜寻门把的手即刻停止,“我要现金。”他沉稳的提了一个要求。
“现,现金?”陈富竹有点懵了,他又不是贪官,谁会大咧咧的将一百万放在家里头?“没有那么多。”
“我就要现金!”周大贵不管三七二十一,西瓜刀又在门上劈了一刀。
“有,有的,你等等,我保险柜里有六七十万现金,再加上金银手饰,应该够一百万。”
房间里的狗男女颤了颤身。
男人拖着女人迫不及待的起身去角落里的保险柜开锁。
门外的周大贵倒是冷静了下来,女人没了就算了,反正自从儿子失踪之后,他也不见得想跟李艳红那女人混在一起。如今有大头鬼愿意花个一百万买李艳红,周大贵自然愿意。有钱,啥都好办。
清明时节雨纷飞,这一天,千灵特意跟图书馆请了假,去祭拜董父董母。
虽然原主董千灵被拐卖是因为董父的一次粗心大意,可后来在那对黑心夫妻的嘴里,原主明白了父母其实是很爱她,甚至思念到丢了性命。
认贼作父了多少年,原主董千灵也愧对了董父董母多少年。所以现在,千灵替原主去祭拜父母,也算是还了原主的一个心愿。
其实,在祭拜之前,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董母因为先于董父过世,所以在公墓里尚有一席之地,董父却是凄凉得很,尽管车祸给他赔了一大笔钱,可周大贵利用完他的尸体把房屋与赔偿金拿到手后,竟连小小殡葬费都不舍得出,直接打发人把董父的尸体随随便便埋到一个效区的小山坡里。
千灵花费了一点时间找到董父,并让其与董母葬在了一起。
今天,算是千灵带着原主董千灵的躯体第一次正式拜见她的父母,所以,她穿了一身十分正式的黑色小西装,捧着一束艳黄的菊花,静静的站在两老的墓前,默默的看着那对可怜的夫妻。心中既安慰,又愤懑。
“爸爸妈妈,千灵回来了。”千灵低声说了一句,董家夫妻在生之年,都盼着女儿回来,如今女儿终于回来了,可是却物是人非了。
天下不过父母心。
没有哪个做父母的愿意自己的儿女过得那般凄惨,董父董母也不例外,都是周大贵跟李艳红害的,要是这个世界没有了他们那样的人贩子,很多家庭都不会承受失去孩子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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