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黎昭仪对顾承轩愈加重视之后,她的变化外人自是能看的出来。
后宫之中顺藤摸瓜的查探,人人都掌握熟练。
一个月之后,周护对浅显的政事已经得心应手,帝王威仪也有了一些。
如今苏婉兮明面上不大管事了,有几个嫔妃胆大起来,联合在周护回乾清宫的路上堵住了他,一副心疼心痛的模样说出了黎昭仪之事。
周护听着这几个嫔妃条理分明的话,脸色越来越差。
哪怕他不是真正的皇帝,黎昭仪和他本没有牵扯。但是,想到前些日子黎昭仪明知他身份还殷勤不断,现在却将他无视遗忘,男人的尊严令他愤慨暴躁。
“去静心殿!”周护压抑着几乎爆裂的怒火,咬牙对着抬着御撵的内侍道。
前来告状的几个嫔妃,乖觉的退到一边,目送着周护去找黎昭仪的茬了。
她们不敢也不能得罪宝皇贵妃,但是这个一会儿升一会儿降的黎昭仪,她们下暗绊子来完全不心慌。
黎昭仪此时正在作画,顾承轩仍然保持疏远的距离,反倒是和周曦常靠的比较近。
周曦常喜欢顾承轩温润的感觉,内心里不愿黎昭仪真的和顾承轩真的亲近,所以故作不知的在黎昭仪靠近时,把她推远。
拒绝的说辞也很简单,一句男女有别,嫔妃和太医靠的太近对顾承轩的名声不好,就够了。
周护冒着火匆匆赶到时,黎昭仪含情脉脉的眼神尽入眼中。
顾承轩和周曦常坐在三丈开外的凉亭里,乍看起来和黎昭仪没有联系。
想起顾承轩的身份,周护让内侍停止前进,他要仔细看看顾承轩和黎昭仪之间到底是郎情妾意,还是只是黎昭仪一个人单相思。
顾承轩会点儿功夫,周护来时没有可以隐藏,内侍们的脚步声明晃晃的昭示着有人来。
于是,黎昭仪拿着画靠近时,他更加君子守礼,表情疏离。
周护盯了半个时辰,没看到顾承轩半分逾越之举,心里直接将所有恶感都推到黎昭仪身上。
黎昭仪这个不要脸的狠毒女人,不守妇道也就罢了,竟然还想逼良为娼。
顾神医可是宝皇贵妃给他请来看身体的神医啊,而且宝皇贵妃的身子还要顾神医看顾着。
难道,黎昭仪打的是勾引了顾神医,让顾神医害他和宝皇贵妃的主意?
不对,要是针对宝皇贵妃,黎昭仪早就能针对。一定是因为上次他给她没脸,所以她要害他。
这个女人想要杀我,周护惊恐的阴谋论了!
“黎昭仪,你在作甚?”周护自己被自己吓很了,对着黎昭仪大喝一声。
黎昭仪心亏着呢,突然被大声吼着,魂都吓飞了半条。
“妾身见过皇上!”黎昭仪看着周护,脸色都变了。
你个假货,凭什么管我,黎昭仪脸上的表情表达的清清楚楚。
周护见状更怒,假货,假货,现在连宝皇贵妃都不提他的假货,这个女人却不停的提。
她想以此要挟他?
周护脑子灵活的转了好几圈,再看黎昭仪时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先下手为强,他要灭口!
“皇上这般望着妾身是为何?前几日谨孝从右相府回宫后,身子不大好,所以妾身请了顾神医为谨孝开药。皇上,您看看谨孝是不是白胖了许多?”
黎昭仪缓过来明白了周护的意思后,故作不知的含笑将谨孝公主搬到面前。
周曦常不得不硬着头皮,冲着周护灿烂一笑。
“父皇,您想念常儿吗?”周曦常装乖装的炉火纯青。
周护在现代有二十七岁,是最想要孩子的年龄层之一。
看到精致白嫩的周曦常,周护的心瞬间被击中了。
“父皇很想念常儿,常儿长的真好看。”周护慈爱的摸了摸周曦常的脑袋,气息温和。
周曦常享受的眯着眼睛,心里直打鼓。
这不对啊,皇帝对她向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怎会这么亲近她。
细细回忆起这些日子听到的小道消息,周曦常暗暗瞥了黎昭仪一眼。
是换了芯子?
周曦常自己就不是原装的,对于这类差不多的存在,没觉得奇怪,接受的很快。
一旦有了怀疑,所有的破绽被瞬间放大。
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周曦常对周护更亲昵了:“父皇,那你能常常陪常儿玩么?”
顾承轩在一旁听着这耳熟的话,心里黑透了。
能不能不要在他在场的时候,话风转的如此快?
明知是在做戏,但是请尽职尽责、追求完美点儿,好不好?
顾承轩在周护和黎昭仪、周曦常都说完话后,从凉亭里出来上前一步微微作揖。
“臣见过皇上。”
宝皇贵妃特许顾神医不必跪拜皇上,所以顾承轩的腿直的很。
周护因着之前的脑补,对顾承轩很是愧疚。
在他看来,顾承轩是被黎昭仪给盯上的,是个可怜无辜的人。
皇家的争斗不应该牵扯在平民百姓身上啊,周护心中悲悯的叹道。
顾承轩望着周护陷入自我幻想的模样,垂下眼懒得看。
“顾神医为谨孝公主开药,朕有赏!不知顾神医想要什么赏赐,朕好投你所好!”周护补救的态度很诚恳。
顾承轩笑如春风道:“臣求上等药田千里,皇上可愿意否?”
“君无戏言,自然可以!”周护昂首道。
周护不知药田和良田的区别,待日后拓跋护重新回归时,看着记录官记下的圣上口谕,心痛的只差没吐血。
药田开垦起来,要人命啊!
顾承轩得了好处,不再久留。
万一这蠢人想到了药田的金贵,随后改口,他岂不是亏了。
顾承轩急急的走了,在周护眼里更证明了他和黎昭仪没有瓜葛和暗生情愫。
“黎昭仪,不邀请朕去你的宫里坐坐?”周护想要算账了。
黎昭仪眼角不屑,冷淡的转过身,也不再拉着周曦常的小手装慈母。
“皇上,请吧。”黎昭仪阴阳怪气道。
这是周护第一次走进嫔妃的殿里,他倒是想,但苏婉兮不让啊。
他唯一能完全自由的时刻,便是刚到拓跋护身上。
可惜,那时候的他,大病在身,没有力气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