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照你所说,本公冤枉了这奴婢?”公子苏恒残忍地看了看百里宸怀里的醒儿,不过眸底的残忍很快就散去了,他戏谑地看着百里宸那张白净的脸,还伸手捏捏了百里宸的脸。
百里宸不语,只是恳请公子苏恒放过醒儿。公子苏恒也不在意那贱婢的性命,立即下令将醒儿押往牢房。百里宸听到“牢房”两字,眸子微微眯起,公子苏恒自是看见了,附在百里宸耳边说:“你不必担心,自会有人照顾她的,死不了。”
百里宸缓缓站起,可下一刻身子一软,公子苏恒一把抱起百里宸,将她放在棋盘前,看了看那男子,又看了看那棋盘,笑着说:“百里宸,若你赢了他,本公就告诉你发生了什么。输了,你就替那奴婢赎罪吧!”
对面的男子看着棋盘,不言不语,心里想着:公子苏恒想干什么,让那姑子死,还是活啊?
百里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执起一枚黑子,看了男子一眼,“公孙先生,请指教。”说罢,她往棋盘上一处轻轻落子。
“嗯。”公孙雪篁随意应道,但待他往棋盘望去时,墨瞳里的随意忽然散去,往对面的百里宸看去,只见女子低垂着眼,一头逶迤的栗发散在地上。
“你师承何处?”公孙雪篁如是问道。
“无可奉告!”公子苏恒微微挑眉,又是这个答案。
公孙雪篁抬眸看去,“无论你师承何处,必与我师门有些渊源。例如上次的雪篁书院,这次的下棋。”
百里宸看向棋盘,原本黑子的惨败,她以一子力挽狂澜,稍微有些起色,不至于惨无人睹。但公孙雪篁的一子,又死死的将她的路堵住了,百里宸不急不躁,又是一子,她却没有去为自己突围,而是去以一子之威去攻溃公孙雪篁的防御。
“我不懂公孙先生所说的书院指的是什么?”
公孙雪篁一子下盘,再一次地将百里宸的子杀了一大片。
“破阵。”
百里宸终于抬首,栗色眸子眯起,“是,是我破的阵。”她嗤笑一番,“那只能怪你设的阵法不值一提,与我何关?”百里宸亦毫不犹豫的,任凭后方得溃不成兵,依旧在前面攻溃公孙雪篁的重重防御。
“不值一提?那只是你以为不值一提,你以为天底下的阵法还剩几何?”又是一子,百里宸的后方彻底沦陷了。
百里宸一子,终于攻溃了公孙雪篁的最后一道防线,她嫣然一笑,“公孙先生,这下公平了。”
而一旁的公子苏恒不知在想什么,殷红的唇微微勾起,呵呵,百里宸,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可知道,公孙雪篁的棋艺在这世上,能与之匹敌的人,屈指可数啊!
百里宸不知道,但她知道这公孙雪篁不简单,可是她必须要赢,不为别人,也要为了自己,为了那个女子。
公孙雪篁将最后一子落下,看着百里宸说:“你输了。”
百里宸笑了笑,“未必。”她将一直捏在掌心的最后一字落下。
她还有一子?公孙雪篁看了看棋盘,吟声出口:“平局!”
平局?虽然只是平局,公子苏恒心里已是汹涌澎湃,但是他还是魅惑一笑,“百里宸啊,但你于本公还是输了啊!”
他语音落下,百里宸似一点也不担心,脸庞轻轻垂下,几缕发丝凌乱地飘在眼前,零散地打在微微闭起的眸子上,她的肤质及其白净,脸庞如玉,少了几分血色,更添了几分娇弱。
傲骨凌云,公子苏恒从没见过百里宸娇弱的模样,是以这次亦一样,若单单论这副模样,必是娇弱惹人怜的。百里宸单薄的腰杆挺得直直的,不似女子般柔若无骨。风中凌然,面目清凌,殷红的唇瓣抿起,一双栗色眸子过于清澈,这深深激起了公子苏恒心里的摧残之意。
公子苏恒轻柔地替百里宸将零散的发丝捋到耳后,柔和开口:“百里宸,你输了。本公说过的话自然不可食言,那,你就替那奴赎罪吧!”
软如酥骨的声音本应令人沉醉,却令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百里宸微微蹙眉,抬眸朝公子苏恒看去。
勾魂的桃花眼中是无尽的深渊,冰棘丛生,彷佛再看多一眼,也会寒气透骨。
百里宸仰天扶额,天哪,这公子苏恒又发病了,时运不济啊!百里宸不知道,这次公子苏恒发病的起因恰恰是她。
公子苏恒冰冷冷的勾起唇角,“来人,将她带去地牢里好好关着!”
“是。”
两个身穿铠甲的士兵阔步走来。银白的铠甲上有着点点血斑,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黝黑方正的脸上什么都看不清,几道狰狞的血痕赫然在上。
而一旁的公孙雪篁冷然问道:“公子苏恒,你拜托我的作废了?”
“此事往后再论。”
公孙雪篁抬眸,将公子苏恒此刻的疯狂收入眼帘,垂首轻啜茶盏,不再言。
百里宸拼命眨眼,呵呵,不会吧!就她现在这副样子进了地牢还有命活着出来吗?
百里宸挤出一抹最具有亲和力的笑容,她还没开口,公子苏恒就一道令下:“快点,押下去!”,鬼知道公子苏恒最讨厌百里宸这样笑着了。
瞬间,百里宸就收回了笑容,一张脸垂着,淡然无情,任凭两个孔武有力的士兵将她押走。
公子苏恒眯着一双桃花眼,看着那道白影渐渐远去,空气中的酒味仿佛也散去了。
公孙雪篁放下茶盏,“不杀了她吗?”
“不,她对本公来说还有用处。”
“她有太多未知了,杀了她才保险。”若百里宸知道这看起来像仙人一般的公孙雪篁一心想杀她,恐怕百里宸拼了命也得先把这祸害干掉了再说,要不然她的小命太悬了好不好?这家伙跟在公子苏恒身边,就好像绑在身上的*。
“呵,她还杀不了本公。不过本公倒想看看,她这次还能不能同先前那般傲气。”
公孙雪篁十指交叉,优雅地放在腹部,“她杀不了,那她身后的人呢?”
“雪篁,你不知道,百里宸那种人不是一般的文人雅士,她的骨子比那些人硬多了,不是甘于屈于人下的人。”
“那你有把握使她心甘情愿为你效命?”
“……”
“子瑜,可别把自己坑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