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鸽传书,命鬼医门弟子速回原宿。
“鬼医门规矩,外人不得入内。”
“我在山下小镇等你。”
三日已过,却始终没有消息传来。
我内心彷徨,便欲上山一探究竟。
可是,韩雪依离开前耳提面命,不许上山。
何时欺人的也受人压迫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我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只为图个心安。
换上潜行必备的夜行衣,系上黑巾蒙面,趁着夜黑风高好时节,我孤身一人义无反顾地上了原宿山。
我自认为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但由于地形陌生,最终还是惊动了机关。
火把四起,伸手不见不指的夜,光彩明亮。
我暗自叫糟,穿过石阵后迅速隐匿于假山后,就连呼吸的频率也稍缓。
原以为鬼医门名不见经传,没想到人数如此之多,至少达上百号!
待巡查之人远离,我环顾四周,发现原宿山诺大一地儿,没个向导我这路痴还真容易走失。
“师父,是只猫。”
我松口气,原来不是我引发的机关。
“朱六,玄七,你们把守入口,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大师姐。”
要不要抓大师姐来问问呢?
我心里打着小九九,若是真对大师姐动了手脚,雪依会不会把我挤进锅里蒸了?
正当我前后矛盾之时,我眼尖地瞄到西南处一人惊慌失措地赶来。
来得可真是时候,不早不晚,刚刚好。
用手接住脚挑起来的石子,蓄势待发。
等那人跑近,我以内劲射出石子,一下子击在他的膝盖。
我在他快要倒地时一把拖过他,在他反应不及时快速点了他的哑穴,然后勒紧他的脖子,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巡查动静的人陆续离开,我又等了一阵,在确保自己人身安全的情况下,向外移动几步,然后拎着那人轻轻一跃,迅速攀上房顶,趴伏其上。
“小子,女弟子们都住哪?”我抽出绑于小腿的匕首,在他脸上比划了几下,恶声恶气地威胁道。
他口不能语,径直摇头,眼中虽存惊惧,却也清澈。
“我不过去寻一个故人,不会生事,你带我去便是!”
他还是固执地摇头,我耐心已尽,真想在他脸上舒爽地划下那么一刀,成全他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不说便以为我没辙了么?”我拧过他的头,让他望向一处,“看到没有,那个妞,我这就下去办了她!”
我道这人为什么惊慌失措,却原来是私会情人,正到兴头上被突发的召集令搅得六神无主。
那女人边理衣物边向我这边急走而来,我见他眼中恐惧加深,得意地弯了嘴角。
“怎么样?你是想自己带我去,还是想等我办了她后再让她带路?”莫怪韩雪依道我阴险,我自己也觉着这话有道理了。
“到那时,只怕你们的□□被曝光,鬼医门也容不得你们做这等苟且之事。”掐住别人的弱点,步步威逼,正是我这人狡诈的一大特色。
他顿时放弃了挣扎,面色灰白,扯了下我的衣摆,点头答应。
女眷的住所建在原宿山最隐秘的深处,那人带着我摸黑七绕八拐地走了近半时辰,才总算抵达了住所后门。
“我不能再进了!”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坚定地闪现这个讯息。
我把耳朵贴在墙上向里倾听,确实听到几个稀疏的女音交谈,这里应该是女眷住所无疑。
既然他没骗我,我也不打算强人所难,解了他的哑穴,在他耳边轻道,“若把我的行踪泄漏,你与你的小情人就给我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等死吧!”
他连声称是,惶恐地后退,退到距离我一定距离后,便撒丫子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我翻墙而入,落地无声,我有自信,就算他们当家的在,我也不会被发觉。
彼时彼刻,夜深人静,我趴伏于屋瓦上,并且正准备揭瓦偷窥房内究竟,倒真有一种采花大盗的刺激感。
或许不是刺激,只是手心出汗。
唔。。。这个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我一间一间地找,找到倒数第二间的时候,蓦地睁大了眼,实是开了眼界。
一个女人坐在浴桶里,手执葫芦舀水倒于头上,水自头顶泻下,沿着发丝、脸颊流下,最终没入水中。
我第一次这么仔细这么直观地看女人洗澡,一个举手一个投足,我突然发现原来女人洗澡也可以成为一副优雅撩人的画面,至少我现在就心痒得紧。
难怪形容女子温柔美丽的诗词那么多,男人喜欢女人,就连我也钟情于女人。
异曲同工之妙,皆因她们的美好。
浴中女人冲洗完毕,站起身来,我顿时鼻子一热,慌忙转移视线。
只是,一滴血不及阻止,恰巧滴落在仰头拭发的女人的额上。
“啊——谁?!”女子既惊又惧地围上浴巾披上外衣,拿过挂于墙上的剑就夺门而出,开门动静大得足以惊醒隔壁未熟睡的同门。
我也有些惊慌,这不鼻血还未擦净,就没头没脑地翻下屋顶,省去打探兀自闯进最后一间房。
“五师妹,怎么了?”
“五师姐,没事吧?”
“有人,有人闯进来了,还,还在上面偷看。。。”
外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各种询问声、关怀声、疑惑声不绝于耳,而我却听而不闻,只因要找的人此刻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这个歪打正着也忒巧合了!
我张开双臂,想把她拉入怀内,好好感受一番她的温暖,借以慰藉刚才不小心被搅乱搅浑、现如今还“砰砰”直跳的心思。
但我没想到的是,想要的拥抱不见踪影,意料之外的耳光倒如期而至。
“啪”地一声,清脆利落,我手抚上脸颊,愣在原地。
房内并未点灯,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知道,绝对不是和颜悦色的那一种。
她一声不吭地把我推上床,脱下鞋袜,然后摊开被子把我蒙住,“你若是被发现,别怪我救不了你。”
我听见门“吱咔”地一声,被打开而后又关上。
我生平第一次被人甩耳光,说有点被打傻也不为过,我无法串联需要挨打的前因后果,思绪断了线,任凭我如何努力也接不回来。
“五师姐,发生什么事了?”这是韩雪依的声音,很好听,辨识度很高。
“有人在上面偷看我洗澡,让我抓住了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可是附近我们都找过了,并未发现男人的踪影。”
“会不会是你太过敏感了?”
鬼医门戒备森严,她们又住得格外隐蔽,不可能有人进来而没人发觉。
“可是,我洗完澡的时候,分明有一滴血自上面滴落,落于我额头之上,不然我也不会这般笃定!”
我不禁摸了摸鼻子,还是温热濡湿的,真丢脸!
这副丑态竟叫雪依看了去,我是否该以自刎明志或是出去自首?
“该不会那欲采花之人,见了五师姐的身体把持不住,一下子热血上涌流鼻血了吧?”众人见找不到可疑之人,便纷纷消了警戒之心,开始打趣。
我则缩进韩雪依的被子里,羞愧不已。
若我是采花大盗,这也当得太丢份儿了!
也多亏那不是我的职业。
“如今时间也不早了,众位姐妹都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打起精神应付来客呢!”
“是,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