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田?”里长帮问了一句。
许婆子看了老许头一眼,瞌下眼皮子:“不分,家里就那二十亩多点的田,出的粮食还不够用度,哪有多余的给这不孝玩意。”
里长抽搐着脸,再问:“那你俩还要孝敬?”
许婆子提高了调子:“要,咋不要?一个季度一百斤大米,二两银子,一个子也不能少了。”
一年四个季度,合着就是四百斤大米,八两银子。
里长手一哆嗦,差点揪下一大把胡子,一脸不敢置信。
四百斤粮食也就罢了,辛苦点三亩田一季就能产生,八两银子却不是那么好赚的,多少人家一年下来也省不了半两银子,八两那得多富裕的人家才行。
老许头沉着脸,点头:“就这么个意思,同意就分,不同意就这么算了。”
尼玛要八两银子,还委屈上了?
大烟抠了抠手掌心,默默地盯着老许头,要不还是套个麻袋找八爷帮忙,把人扔大青山去算了。
这老东西留着就是个麻烦,还是弄死的好。
不过弄死之前,还得搞清楚一件事,这货到底是不是这身体的亲爷爷。
是的话,就套麻袋打一顿,不是就弄死。
对,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杀气,老许头又感觉到了杀气,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一季度一百斤粮食没问题,但银子二两一年。”大烟阴恻恻地笑着,“其实不同意也没事,我想起我似乎还有更好的办法。”
老许头:……
“不行,一年才二两银子太少。”许婆子恨恨地瞪了大烟一眼,面色阴晴不定,在老许头的示意下,才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季度一两银子,不能再少了,不然就别分了,下午你就给我下田拔草去。”
许大烟:→_→
我觉得我比较擅长拔人脑袋,你想要试一下嘛?
“行!”
许老三悄悄看了大烟一眼,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给应了一声。
大烟摸了摸棍子,到底没打下去,一个季度一两银子对许老三来说应该不难,不过这是在腿好的前提之下。
“还请里长帮忙,把文书写好了。”为毛目的达成,却感觉很不痛快咧?大烟暗暗琢磨。
瞥了老许头一眼,还是好想弄死。
老许头:……
后背都汗湿透了,有八成肯定贱妮子想要杀他,要不要去报官?
“我,我去拿笔墨。”许老五比谁都要积极,把三房分出去了,以后三房的事情就跟他没有关系,不会影响到他的前途。
再且这妮子太吓人,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
看着里长写文书,老许头一脸隐忍,要不是大烟时不时露点杀气,估计会冲上去把文书毁了。
用顺手了的奴隶要飞,他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突然就觉得一两银子还是太少,不能让三房轻松,张口就想让里长停下,还是要坚持二两银子,那样三房就是分出去,也绝对不会好过。
咔嚓!
“别看我,不小心的而已。”大烟一脸无辜,倘若她手上的棍子不是两截而是好好的,估计这里的人都会信她。
老许头仿佛听到自己脖子‘咔嚓’一声,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那么浓烈的杀气,难道里长没感觉到?能擦亮眼睛看一眼吗,这家是被逼着分的。
里长:……
有吗?我没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片刻,文书就已经写好,仅仅只有一份而已,等双方签字画押,就会拿到镇上去办理分户,然后留作档案。
大烟看准了那条,老俩口有生之年每季度一百斤米,一两银子用度,也就是说死了就不用再给了。
瞧这俩老的,估计还得活十几年。
好想咔嚓!
“没啥问题,你摁手印吧。”大烟看完觉得没问题,把文书递给许老三,这老驴子只认得自己的名字,别的字一概不认识,给他看也不会懂。
许老三刚想摁手印,那边老许头就说话了。
“老三,你可得想好了。”
一直屈服于老许头‘威严’之下的许老三就是一颤,手哆嗦了下愣是没往下摁,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什么。
大烟抬脚丫一踹,许老三一激灵,立马摁了下去。
里长:(⊙o⊙)…
我刚看见什么了?
看了看这个一眼,又看了看那个一眼,总算明白许老三刚才为什么说闺女管这事,原来是这么个回事。
这闺女……真彪!
文书落到老许头手里的一瞬间,老许头就想要撕掉,可在大烟那阴森森的眼神盯视下,愣是没敢开撕。
纠结了好久,这才签下名字,摁下手印。
这手印一摁完,老许头整个人就跟虚脱了似的,一下子颓废了不少。
“剩下的就麻烦里长大人了。”大烟把文书抢了过来,塞到里长的手上,顺便给了一钱银子,“等事情办完,我一定会好好感谢您的。”
有银子自然好办事,里长笑眯眯地点了下头。
“既然文书都签了,赶紧把春季的孝敬给了,天黑前滚出去。”许婆子又出来咋呼,一脸不耐烦地赶人,还伸手要钱。
说好了是春、夏、秋、冬至节气时给,现在是春至已过夏至未到时,按理来说不应该给,偏生许婆子不按规矩来。
“想要春季的孝敬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让三房在这里住半个月,要不然你一个子都别想要。”大烟想了想,不想为了这点东西再闹一次。
然而许婆子就这德性,孝敬她要,想要留半个月没门。
别说半个月,一晚上都不行。
不干?
许婆子往当院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扯着嗓子骂三房狼心狗肺,怎么难听怎么来。
简直破罐子破摔,拿棍子威胁都不起来。
村里人都给招了过来,尽管早晨的事情让他们觉得许家人不像话,可分家不管老人死活,比之让他们更加难接受。
大烟这暴脾气……
有气没地儿出,简直哔了狗了。
她真心看不明白,房子空在那里也是空着,三房住多半个月又怎么着,为啥就死活不肯咧?
奇葩的心思她不懂,她且忍着,回头套他们麻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