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有他大哥劝,孩他爹会振作起来。
整天这么作,她也累。
自个还受着伤,半夜三更都不敢睡觉,就怕睡沉了孩他爹爬出去拿刀。都说好死不如赖活,孩他爹咋那么想不开呢?
单氏叹了一口气,把担子放回工具棚,拿了刚摘回来的菜放天井里。
洗了洗手,这才回房去。
不过没回自己房,怕打扰兄弟俩谈话,去了闺女的房间。
“菜摘回来不洗,窝在房里头下蛋呢?一个个懒得跟蛇似的,都等着我这老婆子来干,咋不下个雷来劈死……”
刚要坐下来许婆子那高昂的骂咧就响起,单氏浑身僵了僵,坐到一半的身子就要站直起来往外走。
“娘你坐,让她喊着去。”大雁把单氏摁坐下去,没好气地道。“你胳膊还没好呢,咋洗?别跟昨儿个似的,你去洗了还嫌你洗得不干净,要打人。谁洗干净谁洗去,咱都甭管它。”
单氏张了张口,想起昨儿个就觉得胳膊疼,脸忍不住直抽抽。
昨儿个菜里头有虫子,还是很大的一条,足有小手指头粗,长得跟菜特别的像,婆婆给一筷子夹到差点送嘴里,看清楚是虫子以后差点没恶心死,气得当场就拿棍子狠狠抽了她一顿。
她怕受伤的胳膊被打到,愣是防着没敢躲,可受伤胳膊的还是倒霉地挨了两棍子,差点没把她给疼抽过去。
“你说得对,谁爱洗谁洗去。”胳膊疼得不行,才懒得动弹。
许婆子冲着三房骂,骂了半天也不见三房有人出来,气得老脸都在扭曲,就要冲过去打人。
“娘,快洗菜去。”这时许仙儿推了推金氏。
“嗯?”金氏一脸疑惑,不过还是瞪了小杨氏一眼。“还愣着干啥,赶紧洗菜去。”
许仙儿一把拉住小杨氏,对金氏说道:“娘,就得你去,我二哥的事情还得靠奶奶,得让奶奶高兴才行。”
自打小杨氏过门以后,金氏就没怎么做过家务,此时让她去做家务她是不怎么乐意的。
可想想又觉得闺女说得有道理,只得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娘,菜在哪,我来洗。”金氏问道。
“你眼瞎啊,没看到菜在盆里?”许婆子朝她翻了个白眼,骂了那么久三房都没有动静,心里头十分不痛快,也没给金钱好脸色。
再想到那三百脸的事,老脸呱嗒落了下来,憋了一肚子气去了院子。
“三房越来越不像话了。”许婆子整日棍子不离手,说话的时候还拿棍子敲敲,面色阴沉得很。“大烟那贱妮子整日不着家,估计把夏大夫那当家了,外头又传得贼难听,说她没羞没臊偷看男人洗澡。”
“大雁就是个狼崽子,你那是没看见,最近这些天连碰都碰不得,骂她几句还一副要吃人的样。”
“我瞅着单氏那胳膊好不了,狗娃又是个没用的,老三那样子跟疯了没两样,你说这要咋整?”
这话的意思,三房算是废了。
老许头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编竹筐子,只是动作慢了不少,明显是在思考。
“你想咋办?”过了好一会儿老许头才说话。
许婆子嘴唇子动了动,还是没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而是换了个话题:“进宝要娶媳妇,聘金肯定少不了,正好大烟那死妮子要嫁人,咱是不是该多要点?”
老许头道:“换作是以前,不要也罢,现在不要不行,抽空你跟老三媳妇说说,进宝给柳家的聘金从这里头出,养了这么多年的妮子不能白给人家了。柳家那姑娘都值三百两,大烟这么能干,绝对不能少了。”
“这也是为了大烟好。”说完还补充了一句。
许婆子面无表情,这听起来是个好法子。
可许婆子没有忘记大烟欠夏老大夫的钱,那老东西明明白白地说那死妮子嫁过去是为了抵债,再想从那老东西手里抠出钱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况且这事还得死妮子配合,要是死妮子不配合……
许婆子皱起了眉头,六亲不认的玩意,混起来捞着谁就打谁,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要是老夏不乐意出这个钱,就重新给大烟找个婆家,大烟这妮子长得俏,往远点嫁肯定有人要。”老许头阴沉着脸说道。
许婆子挠了挠手背,原地转了几个磨磨,拿着棍子又冲了进去。
原想着去找单氏说说这事,不料还没到门口就给吓了一跳,一哆嗦差点栽倒地上。
啊!
许老三一声惨叫,那凄厉的叫声就跟杀猪似的,好像被谁往心窝子戳了一刀似的。
“痛,好痛,我快要痛死了,大哥你快救救我……”许老三痛得直打滚,从床上滚到地上,浑身上下都在抽搐着。
许老大一脸懵逼,才跟许老三说了几句话,都还没有说到重点,这人就突然惨叫了起来。
不会是装的吧?许老大一脸狐疑。
要不是装的,咋就那么巧,正好在他要说重点的时候惨叫。
“爹,爹你咋了?”狗娃从床角那边钻了出来,朝许老三扑过去,一脸害怕地喊着。
许老大嘴角又是一抽,刚进来的时候他故意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屋子里有其他人,这才放心跟老三说话。
狗崽子还真是欠抽,在房间里也不吭声。
“痛,好痛,快去把夏大夫请过来。”许老三痛得浑身冷汗直冒,额上青筋直跳,没多会就浑身汗湿透,随着打滚沾了一身的泥,看起来无比狼狈。
浑身上下都在疼,感觉有大长虫子在他身体里头钻,钻得他剐心剐肺的疼。
许老大想说许老三是不是在装,就见许老三的脸胀了起来,两眼通红,一只鼻孔开始流血,看起来很是吓人。
看那样子怪可怕的,也不知道咋回事,瞅着跟疯了似的。
心头一突,不会真得了什么疯病吧?
“爹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狗娃急急冲了出去。
刚进夏家院子,还没得来及说话就一头栽倒在地,本来细瘦细瘦的一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胖了起来。
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