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博与白小黑在靠西边的窗子前观察了十来分钟,也没有摸出头绪,所以一见黄石进来,就连忙凑上前去,拉住黄石的手就问,“老黄,这到底是哪儿?”
“先不急,先不急,等我们先把这个汤给喝了,再说也不迟。黄石笑眯眯的把老史的手一把打掉,然后把手里的那个篮子提了起来。
“什么汤?”史文博有些奇怪,不吃干的东西,喝什么汤能填饱肚子吗,刚才可是狂塞了几十块劣质的巧克力,不过那些糖分就好像都被吸收进了一个无底洞,现在肚子的感觉还是空空如也的。
“是花生汤了,我小时候最爱喝的汤。在我小的时候,我们吃酒席的时候最后上的那道汤,就是这个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回味悠长啊。”黄石有些缅怀那个时候,那是一个快乐而且容易满足的年代。
史文博和白小黑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睛里满是问号,这老黄搞什么飞机,要让他们忆苦思甜吗。
“停,停,老黄,我们还是感觉肚子饿,你不去让他们给我们炒几个菜,就煮这么一锅花生汤有什么用?等下喝得肚子里淅沥咣当的,肚子又难受,又不耐饿。”
“你们别小看这锅的花生汤,它的作用可不小,首先它是用红糖、红枣,红小豆,还有花生和糯米煮成的,补血效果那是极好的,对我们现在来说正好适用。”
史文博看了看黄石,有点奇怪,“老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现在又没有受伤,又没有开刀,要补什么血,倒是我和小黑现在觉得就是饿,就是饿得三四天没有吃饭的那种感觉,你得找一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啊。”
“我知道啊,你们现在是不是还是有些晕眩、手脚有些冷、有些无力啊。”
“这倒是对,不就是饿的吗。”
黄石把手里的篮子放在脚下,说道,“不止是饿的,还有些低血糖和贫血了,所以我才搞了这些汤的。”
“老黄,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黄石淡淡地笑笑,回道,“因为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了,来吧,我们一人一碗把它给喝掉。”
因为在前一段压路机的碾压事故中,阿纬被时空门给抢救回来,输完血清醒之后,他的症状就和史文博他们现在一样,一直是在喊饿。看护阿纬的人见他哭喊的厉害,便多盛了几碗干饭,结果还是一直喊饿,差一点要被撑胀了肚皮。
“唉,老黄,你要是给我们补血的话,你至少也得做一些像猪血汤、猪肝菠菜汤这样的啊,这些东西才管用,像小黑他们每次拼杀完,就靠喝那个补血的。”史文博接过黄石递过来的那碗花生汤,一口气喝了半碗之后说了话,事实上他是个北方人,所以天生就不爱吃这些甜兮兮的东西。
见黄石看向自己,白小黑有些的苦笑,“黄哥,你少听史哥乱说,现在我们混道上的,哪里有像原先香港片里面那样的血肉横飞的,最多的也就是……”
说到这儿,白小黑有些的说不下去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是心有余悸,要不是有神佛的保佑,不知道现在已经躺在哪个医院的太平间里等人认领了。
可能是其他两个人也是心有戚戚焉,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三个人都低着头喝着碗里的汤。
沉默的气氛下,史文博先开了腔,“喂,老黄,你这个汤里都加了红枣了,怎么不加点桂圆和枸杞啊,其实这样也更补血吧。”
“得了,你的要求还这么多,有这些东西喝已经是不错了,别再想着喝什么猪血汤、猪肝菠菜汤的,我告诉你,这里没有现成的猪下水。”
“哦,那你也可以搞一些鸡蛋汤啊,同样的补血。”史文博喝了两碗的花生汤,真心不是他爱喝的东西。不过他也知道在加拿大这边,像猪下水这种好东西,人家老外确实就是不吃,人家只吃肉的,原来这些东西不是倒掉就是扔掉。
十年前在这里还很少看到有人卖猪下水的,现在加拿大的华人多了才能买到,不过也都是中国人在卖就是了。现在老外还是一样的不吃,听说都做成了饲料,或者就是干脆出口到中国。
几大碗的花生汤干下去,确实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们的饥饿感,不过也让蹲在地上喝汤的他们觉得胀得难受,史文博先把汤碗递给了黄石,站了起来,捧着个肚子揉了揉,“唉,老黄,现在汤也喝完了,你可以和我们说说了吧。”
“好的,等我收拾一下。”黄石接过碗,又等着白小黑也喝完了,才把这几块碗收到了刚才带来的高压锅中。
“怎么样,你们两个先说说吧,你们会觉得这是在哪儿?”黄石看了看窗外,又转头问史文博和白小黑,现在他们三个人又都站在靠西边的那个窗口前面,这地上有一堆的巧克力锡纸,都是前面史文博吃的。
史文博见黄石没有直接说,却反过来问他们,便有些的不满,“老黄……”
“黄哥,我感觉这地方不像是在高贵林了。”白小黑在史文博还没有将抱怨说出来前,就抢先把自己的判断给说了出来,他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黄石没有直接说答案,但是心想应该是有一个特殊的原因。
“是的,小黑你说对了,这儿真不是在高贵林了,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白小黑笑着回答道,“一些是感觉,另一些是这个窗外的味道。”
史文博鼻子嗅了嗅,问道,“有什么味道?”
“在这儿能感觉到空气里都是咸腥的,应该是海边吹进来的风吧。”
“呵呵,给你猜对了,小黑那你再说说,你觉得我们大约是在哪里?”
“哪里?”白小黑看了看一脸笑意的黄石,想了想,“黄哥,我想可能是安莫尔或是……”
黄石摇了摇头,“都不是,和你们实话说吧,现在我们根本就不在加拿大了。”
“不在加拿大了!”白小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刚才还在想如果靠海是对的,那么安莫乐离高贵林最近了,它算是靠了海湾,但是如果不是,那么是素里,甚至是列治文,那可就很远了,而且就是很不可思议了。
“老黄,你开什么玩笑,不在加拿大,难道还是在美国!”
“都不在,都不在。”黄石摇了摇头,看史文博的脸色有些发急,就接着说道,“说起来,你们会觉得很荒唐,可能会觉得我在骗你们。”
“老黄,你都没有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们会说你在骗我们。”
“这是一定的,因为就是换成我的话,听到别人这么说,我也会觉得别人在耍我的。”黄石敢肯定自己说出来后,估计他们会先上来量一量自己的额头,看看自己是不是在说胡话,所以他就觉得还是先让他们适应一下,免得等下……
“老黄,你还是说吧,我……”
“对,黄哥,你还是说说吧。”
黄石还是不急不缓的问道,“我问你们,对于今天的事情,你们有没有觉得是在做梦?”
“做梦?!”听到黄石问他们这个事情,他们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先是史文博说道,“我说,我应该不是在做梦,我刚才都咬了一下舌头,很疼,都出血了,要是做梦的话,现在已经醒了。”
黄石转头问白小黑,“那你呢,小黑?”“我也觉得不是在做梦,撞我们车子那些人应该是和我一样,是混道上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了。而且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每个细节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的,要是做梦的话,好象是记不清楚细节的。”“呵呵,对,对,老黄,我还记得刚才事情,也记得很清楚,我们三个人坐车子是从Westwood Plateauy回来的,车子开到菲沙河畔的那座桥边,然后那些王八蛋开着悍马车想撞我们,不是,他们是真正的想撞死我们。”说到这儿,史文博停了一下,眼里满是仇恨,“操,他们还撞了我们三次,一次比一次狠。对了,老黄,我还叫你砸破后车窗玻璃,在你砸破之后,那个车子又冲过来了……”“然后……然后……”说到这儿,史文博有些的疑惑,感觉非常非常的疑惑,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操XX的,我当时就感觉自己的腿被压断了,应该不是错觉,应该是真正的被压断了,我当时疼的啊,这辈子就没有这么疼过……”
想起来这个感觉,史文博还打了个哆嗦,“但是……但是……”
他扶着自己的两只大腿,感觉到怎么还会是完好如初的呢,根本没有半点的受伤迹象,在前面他自己还扯开了裤管,也没有发现半点动过手术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在做梦,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逼真的梦,可是这些衣服上的血迹又是哪儿来的,想到这儿史文博不由的脑门子生疼,就想抱着脑袋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