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出事了。等在帐篷外面的小红一见黄石走了出来,连忙上前汇报。 “出了什么事?”黄石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这营地内会出什么事,是海盗还是工伤。 “李承鹏与陈海狗吵了起来,差不多要动手了。”小红指着山那边说道。 “他还会与工人吵起来?”听了这个黄石反而大松了一口气,这不算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只有比如海盗来袭,或是工地发生了工伤事故等,那才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呢。 不过也感觉有些奇怪,因为黄石还是把李承鹏当成了一个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那种师爷,只会在主家面前吹吹风说说别人的坏话,但是却从不会放下面子亲自赤膊上阵的那种人,因为与粗人对骂可是斯文扫地的啊,“好吧,那我们去看看吧。” 唉,真是不省心,还好自己又把去加拿大的时间给向后推了推,不然这些杂事该怎么办,黄石在心里想了想,自己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及时跟进,比如那船要改进的蒸汽船,还有那要研究的变形金刚,最近要么忙这个,要么忙那个,一个人最好掰成两个人用,等闲下来了,又忘记打电话了。 和小红走到了山脚下,就听到山腰上传来了大声的谩骂声,听见有一个男高音在那儿变着花样骂人,听到这个黄石心里就很不爽,谩骂不是战斗,更何况这个男人更象一个泼妇在骂街呢。 两个人还没有走上去呢,可能就被上面眼尖的人看到了,于是就听到有人在说,“黄首长来了。”于是那个骂人的声音才嘎然而止。 “到底怎么回事?”黄石先看了一眼两个当事人,再转头去问围在身边的那圈人,老话说旁观者清啊,但是这些旁观者说了半天,也没有能说清到底是哪一方有理,因为他们刚才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原来昨天黄石亲自动手教会了他们怎么筛沙,怎么和泥,怎么抹浆,当然培训的重点是李承鹏、蒋老甘和牛大力三个人,因为李承鹏是一个安全员,同时还被委任成了质检员,另外两个人则是施工员,至于其他人就只能希望这三个人学会了后,再去传帮带了。 “承鹏你来说一下,是怎么回事?”黄石看旁观者既然说不清对错,那也只能问问双方的当事人了。 李承鹏上来先向黄石拱了一下手,他这时也忘记了黄首长说过的现代礼,开口说道,“首长,事情是这样的……”原来他今天早上开始监工,在这几个人之间开始巡检,结果发现陈海狗这个人并没有按黄石教的工序进行和泥。 所以他就提了出来,让陈海狗重新再和,陈海狗哪里会肯,并且也矢口否认他有不规范的地方,说他完全是按黄首长昨日工序操作的,没有一丝一豪的偷工减料。 两个人争执起来,一个不听想接着向下做,一个拉着那铁锹不放手,陈海狗一把就把李承鹏给推开了,那李承鹏只是一个读书人,虽然锻炼了几天,但是哪里有人家力气大,结果就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而这时听到了动静的其他几个人才赶忙上来劝架,不过没有劝几句,却更惹火了陈海狗,他连他们也都骂了。 黄石听完了之后一看,果然李承鹏的屁股下面还有一大块黄色的土渍,黄石看向另一方的陈海狗,他记得这人原来说自己是蒋家的一个泥瓦匠,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被关在了蒋家的私牢里,真到黄石去了才重见天日。 陈海狗见黄石看向他,连忙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黄首长啊……”他的陈述内容与李承鹏的大同小异,只不过引起冲突的原因却是另执一词,为了自证清白,他边哭边赌咒:“如果小的说了假话骗人,就让小的全家死绝。” 黄石对这他这一套很不感冒,就让他起来,哪知他却跪在地上,哭着喊着要黄首长做主,黄石正准备发火时,却发现旁边原先那几个蒋家的人在憋着脸偷笑,“你们笑什么?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 那几个人见黄石脸色阴沉,一下子都噤若寒蝉,黄石点了其中一个人,“你,说一下你们刚才笑什么?” 那人只好苦着脸走出来回道,“首长,陈海狗他本是一个外乡人,家里哪有什么妻儿老小的,而且他……”,说到这儿他却住口不说了,眼光一直闪烁不定。 后来在黄石的逼问下,那人才道出实情,原来陈海狗这人手脚不干净,好吃懒做,在蒋家的奴仆群里也是不受人待见的,管事自然就更不喜欢他,于是经常的不是挨板子就是被扣了工钱。 所以他就偷了管事的银钱,准备跑路走人,哪想还没有成行却被拿住了,然后被打了个半死,被扔到了私牢里。 哦,原来就是一个流氓无产者,这种人黄石是真心最鄙视的,他们无信仰、无操守;并且摆脱了各种世俗的文化规范、道德秩序的约束,具有强烈的报复心理。因为他们这个群体对社会具有腐蚀性和破坏性,其突出表现为反叛性、暴力性和反民主性。 由于他们的整个生活状况,他们更甘心于被人收买,去干反动的勾当。同时“好勇斗狠”、“懒散怠惰”,他们对同是无产者的劳动人民阴狠残暴,对上层统治者却是卑躬屈膝。可是这种人在现代社会中却往往会被一些“公共知识份子们”涂脂抹粉,塑造成一个个反抗暴政的“悲剧英雄”,且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看样子自己光顾着清理蒋家的上层了,私牢的人员成份这一块还忘记梳理了,黄石暗暗警醒自己,将来有天攻打地方的时候,可不能学习古代那些义军每破一城,就全狱释放,自己一定要做好审查工作,不然放了那些渣滓出来可是给社会添乱。 只是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这在场的众人都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显然是想看自己这个“仙官”怎么来判案了,但是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只有双方各自的说辞,真是太难办了。 黄石虽然很不待见陈海狗,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在现代社会特别是在网络上,黄石就已经好几次因为先入为主的成见,被不断出现神转折的事件真相打脸了好几次,所以学会了网上有什么事情曝光,都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先静观几天再发表看法。 但是显然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能让这个事件水落石出,光门也没有给一个能探查人心的功能,所以一切只能依靠自己。黄石皱着眉头走到了那堆有争议的水泥堆前,把右手插入那水泥中,从中掏出了一把放在手上看了看,再用手捏了捏感受了一下。 “你这水泥是怎么调配的,你再说一下。”黄石平静的看着陈海狗。 陈海狗早已经爬了起来,他见黄石不吃他那一套,而且自己的老底还被别人给掀开了,自然就见风使舵,现在看黄石脸色平静,猜不透黄首长想什么,只能小心的回道,“小的就是按照您说的那个比例,用大桶堆好砂子后,在顶部上挖了个小坑,然后拆开了一包水泥袋,将那水泥倒入到了坑里,然后小的干的翻了两次,后面加了水后小的又翻了两次。” 黄石注意到他前面说得挺顺的,但是后面却有了些迟疑,但是也没有拆穿他,就再问他道,“那你刚才是用了几桶水?”“小的,用了两桶,那水都在白线这儿。”说到这儿陈海狗倒是理直气壮了,因为他的确是拎了两桶水的,也是在白线那儿上下。这桶里的白线是黄石用白油漆画的,因为江化龙说的M5。0的混合砌筑砂浆,水泥等级要32。5MPa,就是砂子的含泥量不应大于百分之5,而每立方米用料量是水泥186Kg,砂子1714Kg,重量比是水泥1而砂子9。22。 这些都好办,因为有大称一量就可以了,只有要和多少水,原来江化龙只说是要适量,那追问适量是多少,他答不出来,说是这些要凭经验,逼得黄石自己连忙上街了买了一些水泥、沙子、水桶跑他家去,两个人几经试验后,才测出了那个“适量值”出来。 “那你前后真的都翻了两遍?”因为这是陈海狗和李承鹏争执的地方,一个说是自己翻了两遍,一个说是只看他翻了一遍。 “是的,小的真的是翻了两遍的。”陈海狗咬死了这个,因为刚才他就在赌,赌黄首长这个仙人肯定是没有时时的盯着这边的,不然前面早就应该指定他了,现在看好象可能猜对了,所以就更不能松口了。 虽然黄石心里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他觉得还是慎重一些,他走到了另一堆的水泥前,用左手插入那个水泥堆,也同样得掏出一把泥来,揉了揉,捏了捍,已经完全可以判定陈海狗在撒谎了。 “这是谁的水泥堆?” “首长,是我的。” “你可是按照我说的工序流程去做的?” “首长,是的,我是完全按照工序流程做的。” 陈海狗原先还很淡定的,但是一看黄石这么做,就知道大势不妙,连忙连滚带爬地跪到黄石脚下,哭求道,“黄首长,小的猪油蒙了心,小的不该……”黄石也没有去理他,举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向其他人说道,“我前面就说过,我们自然道尊崇就是万物皆有道,这水泥的用法自然也是如此,你们可以象我一样把每堆的水泥都试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