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于生人还没有从舞台上走下来,安浅希就已经收到了安浅若发来的消息:你今晚办了件大事啊。
安浅希看着最后那个句号忍不住抖了一抖,老姐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紧接着她就松了一口气。安浅若的下一条消息是:做得不错。
安浅希发了几个省略号表达自己这如坐过山车一般的心情,然后又发了一条:他没有你的同意也不会做这件事……
姐姐这是纯属吓唬自己嘛!安浅希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慈善晚宴完美结束,梁清瑾心情大好,她忙了一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肚子正饿。不过她知道马上有一顿大餐等着她,那就是为庆祝他们“行之”摄影团队完美结束本次从准备到展出历经一年的摄影展及慈善拍卖而举行的庆功宴!
这次梁清瑾规划得很好,她的工作室只负责展览和晚宴举办的部分。和门票、慈善款相关的部分完全不由他们经手,全程由政府慈善基金会藏区相关项目负责,最后的善款去向需要以在主流媒体上刊登方式向社会进行公示。
所以,梁清瑾和她的团队的任务在她宣布慈善晚宴结束的那一刻就全部结束了,幸苦了一年的他们可以放心的去Party了!
这个庆功Party对所有参会嘉宾开放。梁清瑾这个老板在明港包下了一整座靠海的度假酒店来供大家放松休息,所有嘉宾在慈善晚宴结束当天就可凭借邀请函入住。
于是,当天赴宴的大多数年轻人集体转移到了度假酒店,开始深夜的狂欢。
酒店前庭、后院以及宴会大厅,都被让人躁动的音乐声充满,坐在三楼餐厅靠窗位置的安浅希听着狂野的音乐,透过玻璃窗看楼下狂欢的人,忍不住感叹道:“清瑾,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要包下一整座酒店,还是一个远离市区的酒店了,你要是订市区里,或者旁边有人住的地方,绝对会被投诉,说不定要被报警的。”
安浅希自己感叹着,却没听见对面的人的回应,奇怪地回头去看梁清瑾。这位梁小姐正在专心致志的进行着“吃”这项神圣而又具有仪式感的活动。
梁清瑾的吃相很优雅,嘴里也没有太多食物。但她把“把食物送进嘴里”这个动作的频率控制地非常的合理,达到了完美保证她嘴里总是有食物,且刚好说不出话,但还富有美感的一般人都达不到的境界。
安浅希看了看时间,极其认真地做出“担忧”的表情说道:“清瑾,你的胃真的还好吗?你已经连续不断地吃了一个小时了!”
梁清瑾吃完盘子里最后一块土豆,放下筷子,表示自己用餐结束。她舒坦地靠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像躺在温暖的太阳下面睡觉的猫。
安浅希一手撑着下巴凝视着她,过了一会儿梁清瑾眯着眼睛说道:“浅希美人,你再这么‘诱惑’地看着我,我可就要把持不住了。”
安浅希顿时放下了手,一脸无语地看着她:“梁清瑾,你这小妮子学坏了啊。”
梁清瑾伸了个懒腰,一副好言相劝地模样道:“浅希,你说不过我的,放弃吧,乖。”
“……”
梁清瑾吃饱了饭,精神也好了很多,于是开始对安浅希进行温柔的言语“攻击”。
“明明长了张冷艳的脸,偏偏是个娇小姐,啧啧啧。”
“……”
“明明穿裙子好看,偏偏喜欢长裤,啧啧啧。”
“……”
“明明适合散着头发更美,偏偏喜欢扎着,啧啧啧。”
“……”
“明明……”
“你是‘明明啧啧啧’小姐吗?还有完没完?”
“……啧啧啧。”
“……”
梁清瑾完胜。
安浅希转移话题道:“闻清怎么还没回来?”
周闻清送福启明和福羽回家了,至于为什么是她送兄妹两人回家,周闻清是这么说的:“福家家教很严,不能外宿。我也算是他俩的姐姐,当然要送亲自送弟弟妹妹回家才放心啦。”
福启明听见“弟弟”两个字的时候脸都黑了。
说闻清,闻清到。
周闻清风风火火地走进餐厅,找服务员拿了一个空杯子,坐到安浅希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地灌下去,连续喝了三杯才停下来。
梁清瑾扶着胸口说道:“闻清,还好这茶水凉了,不然你这么喝三杯,估计得进医院。”
安浅希猛点头,表示自己完全同意。
梁清瑾递给她一张餐巾纸,不忍心地说道:“擦擦吧,你口红都花了。”
周闻清的脸突然一红,抓过纸巾擦干净唇。
梁清瑾艰难地说道:“你轻点,像你那样擦嘴唇会蜕皮的。”
安浅希问道:“闻清,你和福启明不会在把福羽送回家之后……”她刚说到这里,周闻清猛地抬头盯着她,“……又偷偷去喝了几杯吧?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周闻清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含含糊糊地说道:“我就是……就是刚才是跑上来的,有点口渴……”
“跑上来的?你慢慢走呀。”
“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们,所以跑上来了不行啊!”
“行行行,您乐意就好。”
安浅希和梁清瑾对视一眼,这明显是有猫腻啊。
就在两人要进一步“逼问”的时候,宋览匆匆走进餐厅来,他快步走到梁清瑾身边说道:“梁小姐,宴会厅有人闹事。”
梁清瑾看了一眼宋览说道:“这种事你解决不就行了,还要我出面?”
宋览头微微一低,然后眼神往安浅希那里落,说道:“那位小姐自称是安小姐的朋友。”
安浅希原本事不关己地听着,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纳闷道:“我?”
宋览恭敬地说道:“是的,那位小姐叫‘王镜’。”
周闻清和安浅希同时奇怪道:“王镜?”
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王镜怎么也来了?
安浅希站起身来,说道:“那就下去看看吧,正好走走,都坐了一晚上了。”
宋览在前带路,把三人带到宴会厅去了。
宴会厅却没有一点“闹事”的氛围,音乐还在响着,餐桌旁边有人执杯交谈,大厅的大理石柱下面也有人在说笑。
宋览带着她们穿过宴会厅侧廊,来到舞池西北侧,这里是宴会厅的灯光暗处,和热闹非凡的宴会厅隔开了,累了的客人可以来这里稍事休息。这里算是宴会厅里唯一一个宁静之所。
不过此时,这宁静之所虽然安静如常,但气氛却古怪得很。
“浅希?你来啦?”说话的人是夏溪,她回到酒店就脱下了华贵却束缚的礼服,换了舒服的灰白两色毛衣裙,耳边的祖母绿耳饰也摘了。
安浅希已经看清了这情景,她对梁清瑾说道:“你让宋览先出去吧。”
宋览听见了这话也没有动,恭恭敬敬地站在梁清瑾身后,直到梁清瑾对他说:“你去主厅看着,别让其他人喝大了闹事。”宋览向她微一倾身,这才出去。
暗蓝色的灯光本该把这安静一隅烘托地更加静谧、舒适,可此时却把坐在软椅上的吴楚莹的娇媚的脸照的露出几分狠厉,把低着头,下半身只沾着软椅边的王镜衬得凄楚可怜,又把抱着手坐在吴楚莹对面的萧晴书脸上的看好戏的神情毫无保留地突显出来。
穿着灰色西装外套搭配黑色小脚裤的康悦坐在萧晴书后面的软椅上,她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头靠在舒服的靠背上,耳朵里塞着耳机,眼睛闭着,脸色很平静,好像是真的是在这里小憩一样。
站在旁边的夏溪看上去很是手足无措,估计她是想进来休息,但没想到里面是这样的情形。
玻璃门外是灯光融着乐声,玻璃门内却是死一样的寂静。
吴楚莹看见安浅希三人走进来,眼里的厉色顿时变成了“炽热”,只不过这“炽热”却像是在冰面上燃起的火把,看着有火,却仍是冰冷
“浅希来了,这人自称是你朋友。”她伸出一根白皙细腻的手指朝旁边的王镜一指,然后又缩了回来,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王镜满眼含泪地望着安浅希,她惊惧交加,也管不得被泪水晕染了的眼线和花了的口红。
萧晴书安安稳稳地坐在软椅上,没有一点要管的样子。
安浅希绕到萧晴书旁边的软椅上坐下,周闻清走到她后面那一排软椅坐下。旁边康悦像是感受到旁边有人来一样,眼睛开了一条缝然后又合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吴楚莹像是刚刚才看到王镜脸上的泪水似的,惊叫了一声:“王镜,你怎么哭了?我不过对你好言相劝了几句,我可没骂你。”
萧晴书“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即伸手捂住了嘴。
梁清瑾作为这里的主人,看到这样的情况还是要出来主持公道的。她说道:“王小姐既然来了这里,就是我的客人。王小姐,你怎么了?”
王镜愤恨地剜了吴楚莹一眼却一言不发。
吴楚莹不屑地说道:“闻清,你这酒店虽然是凭邀请函入住,但持邀请函的人和邀请函上写的名字要是不一样,那应该不能进来吧?这位王小姐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偷偷进来了。”
王镜突然慌了,她的眼神先看向梁清瑾,但又果断地转向安浅希。
可被幽蓝的灯光笼罩着的安浅希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想要帮她,甚至是同情的神色。王镜很想要控制自己,但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地留下来。只见安浅希终于动了,王镜希望重燃地看着她,可她只是从矮几上抽了一张面巾纸给她,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擦擦吧。”
王镜机械地接过纸来,她心如死灰,这里只有安浅希和她最熟,可连安浅希都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其实不是安浅希不帮王镜,而是她和吴楚莹已经认识超过二十年了,她很清楚吴楚莹虽然娇纵蛮横惯了,却绝对不会毫无缘由地为难王镜这样的普通小演员,因为吴楚莹会觉得,为难这样的普通人,即使只是找乐子,也是失了身份。
所以,一定有别的事情。
梁清瑾有些可怜地瞥了一眼王镜,客气地说道:“王小姐,可以让我看看你的邀请函吗?”
其实她也就是出于礼貌问了一句,不然她早就看见矮几上面放着一张撕烂了的邀请函,受邀请人的名字赫然写的是“欧石集团章民”。
章民可是去年来投资界的新贵,他不过三十出头,却已经坐到了欧石集团投资部总监的位置。
王镜拿着章民的邀请函来,这其中只怕有些暧昧吧。
安浅希在看见“章民”那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分。
吴楚莹是章民的前女友,听闻章民以前搞砸了一笔很大的投资,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不但被公司辞退,其他公司也不敢要他,可女友吴楚莹却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地支持他。
为了帮他东奔西走,吴楚莹好像也找过安浅若。但最终谁也没想到章民进了欧石集团,而且还出任国内分部投资总监一职。
但谁也没想到,他才进欧石,就和吴楚莹分手了,也就是去年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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