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衔春看着老旧的柴房门,虽说这冷宫还是有人来这边走动,可是他们传出来的冷宫中经常死人的话还是让季衔春有些犯哆嗦
,冷冷的雨从门的破洞里往里飘,季衔春咽了一口口水想着江近月还在受苦,便咬了咬牙推门进去了。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时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季衔春探了探头走进去,里面很黑完全摸不着哪里是药柜。
“应该带个火折子来的。”季衔春自古呢喃,便想去寻找药柜。
“你现在才想起来不是有点晚吗?”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季衔春猛地回头,却看到是柳婆子举着烛台站在门口,她慢慢走向角落里那个高高的药柜,
祭仙魂跟在她身后,还有些惊魂未定。
柳婆子在药柜上摸索着,季衔春一眼看到了柜子上贴着的某些药物的名字,便道:“大枣和白芍在上面,我来拿吧。”
柳婆子没有说话,只是将桂枝和生姜各拿了一点出来道:“我已经在罐子里加了一下炙甘草,你把这些放进去,熬半个时辰趁热
让你家主子喝下去,记住要捂着被子发汗,这样好的快些。”
季衔春点了点头,冲出了柴房,留柳婆子一人在柴房内摸索着那些药材,她是很喜欢医术的,可是造化弄人,竟让自己偏偏来
了这冷宫,一呆就是几十年。
她举着烛台慢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旁边的屋檐下面已然传来了悠悠的草药香,她闭上眼睛,回想着这些年在冷宫中的日子,
总有一天,这个江近月会帮自己报仇的。
想到这里,柳婆子便自顾睡下了,这边季衔春正在努力地扇着火,而林竹则在屋子里看着江近月,江近月的额头上不断冒出冷
汗,林竹有些慌了,可是药还没好,急的掉下了眼泪。
终于,季衔春将一碗热腾腾的药从外面端进来道:“这次没有糖糕了,小主可别吐出来。”
季衔春对着人事不省的江近月如是说道,可是江近月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林竹便道:“你说这些做什么?小主又听不见,快喂药
吧姑姑。”
季衔春皱着眉头将药给江近月灌了进去,江近月咳嗽了两声,吐了两口出来,季衔春记得柳婆子的话,要给江近月发汗,她便
夺过林竹手中的被子将江近月死死地裹住。
江近月的颤抖减轻了些,林竹和季衔春这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想到去找那柳婆子?”林竹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便拍着江近月的背和季衔春聊起来。
“小主说过她会医术,我便去找她了。”
“可是,她又是谁呢?怎么会在这冷宫中呢?”林竹看了看外面,雨还是在不停地下着,这一场春雨下下来,天气应该会转暖吧
。
“我听以前我的带教姑姑说过一件事。”
季衔春看着林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外面的大雨,她缓缓开口道:“带教姑姑说过以前太医院有一个天分极高的女子,医术了得
,马上都要被破格提拔成太医院院使,可是后来不知怎么了,皇上就让她来了冷宫,专门给那些疯了病了的女人看病。”
季衔春对这段的记忆极为深刻,那个带教姑姑说起这段故事的时候,十分痛心,季衔春猜想那个女太医,应该就是这个瞎了眼
的柳婆子吧。
“那柳婆子是不是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太医?”林竹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柳婆子屋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季衔春摇了摇头
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吧,不过谁也不知道她当初究竟惹了什么人被罚进了冷宫,若不是这样,那现在的院判应该会是她吧。
”
林竹点点头,“这宫里的事情,谁知道呢?”
林竹和季衔春都不知道的是,江近月在吃完药之后片刻便稍微清醒了,她听完了二人的所有对话,这柳婆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
厉害很多,自己心里一个念头突然就萌发了。
过了一日。
晴柔殿中,楚清疏正在和苏柔下棋,苏柔的棋艺自然是比不得江近月的,于是楚清疏下了两把觉得无趣便收了棋盘。
苏柔的双手环上楚清疏的腰道:“皇上,臣妾很是想念皇上呢。”
“朕就在爱妃面前,还要如何?”楚清疏将苏柔的手拿下来,看了一眼苏柔红润的脸庞,这才几日,苏柔的身子便好的差不多了
。
“爱妃今日看着起色好了不少,许是已经大好了吧?”楚清疏想试探一下苏柔,于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苏柔的小腹上摩挲着。
苏柔有些不好意思,便吃吃笑着道:“皇上,净说胡话,太医说臣妾至少要过个十几日才能大好呢。”
“既然这样,那朕改日再来吧。”楚清疏见苏柔扭捏,便也不想多呆,起身便要离开,可是苏柔哪能放过和皇上独处的机会,便
拉住了楚清疏的衣袖道:
“皇上可是要去找那新晋的绮嫔妹妹?怎么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了……”苏柔温软的语调让楚清疏心里有些痒痒,可是楚清疏又
想到了沈盈盈宫中那淡淡的花香和那苦中有甜的新茶,便道:“朕并不是不爱贵妃了,只是贵妃的身子还不好,朕怕贵妃的身子
有恙,便改日再来吧。”
说完,楚清疏就将自己的衣袖轻轻收回来,苏柔本来是靠在楚清疏的腿上的,楚清疏一后退,苏柔便整个上半身落在了榻外,
兰儿见状赶忙过来将苏柔扶起来。
楚清疏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晴柔殿,苏柔狠狠地将兰儿的手甩开道:“怎么刚走了一个江近月,又来了个沈盈盈?真是一波接一波
的狐媚子!”
兰儿轻轻拍着苏柔的背道:“娘娘别生气,不过一个绮嫔,又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娘娘何不想个法子,让皇上对那绮嫔失了兴
致呢?”
苏柔看了一眼兰儿,想到沈盈盈和那江近玉似乎有些什么关系,这下子便是机会了,苏柔笑道:“既然这样,那本宫就让那绮嫔
看看本宫的手段。”
兰儿会意退下,不多会拿来了纸笔,苏柔酝酿了一下,写下了一段文字,写完将他交给了兰儿道:“知道给谁吗?”
“知道。”兰儿将纸放在了袖子中,缓缓退出晴柔殿,苏柔躺在榻上,慢慢嗅着宫中的合欢香,一抹冷笑浮在嘴角。
楚清疏离开了晴柔殿,便摆驾毓秀宫,其实毓秀宫还住着一个美人,但在上次见到沈盈盈之后,他便想起来那个美人参与了江
近月小产的事情,便打发她去了明华殿,毓秀宫原本就是沈盈盈一人的住所,他也不想让别人扰她清净。
沈盈盈正在自己的小厨房中坐着糕点,听到楚清疏的圣驾来了,便慌忙走到院子中间迎接楚清疏。
“臣妾参见皇上。”沈盈盈福身道,楚清疏将沈盈盈扶起来,闻见空气中有一股甜而不腻的香味,便道:
“爱妃宫中可是在做什么好吃的?”
沈盈盈笑了笑,拉着楚清疏到了自己的小厨房,楚清疏看了一眼那精致的小厨房,又看了看锅中正在蒸着的东西,笑道:“这小
厨房和朕的御膳房倒是有的一拼,你锅中蒸的这是什么?”
沈盈盈将锅盖掀开,一股热气蒸腾而上,那满锅的香气扑鼻而来,楚清疏不禁深呼吸了一口这甜美的气息道:“果然是好手艺。
”
待那热气散尽之后,沈盈盈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在盘子中,恭恭敬敬的递给楚清疏,楚清疏看了一眼沈盈盈道:“爱妃何不喂朕吃
?”
“啊?”愣了一下的沈盈盈反应过来之后,脸羞地飞红,她将盘子放在灶台上,用筷子将那块糕点夹起来,小口的吹了吹,递到
了楚清疏面前。
楚清疏浅笑,一把将沈盈盈的手握住了,他咬了一口沈盈盈手中的糕点,仔细品了品道:“爱妃果然好手艺,不过爱妃还没告诉
朕,这是什么。”
沈盈盈将自己的手从楚清疏手中挣脱,有些扭捏道:“这是玫瑰糕。”
楚清疏又仔细回味了一番,果然在口中尝出了一些玫瑰的香味,还有一点点其他的味道,可是楚清疏没再想着其他是什么,便
将面前的美人儿一把拥入怀中。
“让朕来尝尝你的味道吧。”
说完便将沈盈盈抱起来,沈盈盈虽然很紧张,可是自己总不能拒绝皇帝的这个要求,她看向沉香,可是沉香就像是没有看到一
般,自顾将内殿的门打开,让楚清疏和沈盈盈进了内殿。
沈盈盈被楚清疏轻轻放在床上,她慌忙坐起来,楚清疏看着沈盈盈紧张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你的姑姑没有教过你,侍寝时应该怎么做吗?”
沈盈盈见楚清疏就要过来,便慌张地跪在了地上,楚清疏蹙眉,便站在了原地。
“怎么?今日身子还是不适?”
沈盈盈怯生生地抬头道:“皇上,今日臣妾还是身子不适,皇上可在这里坐一会再走,过几日等臣妾能够侍寝了,皇上再来吧。
”
楚清疏明显已经有些震怒了,他弯腰,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沈盈盈,怒道:“你当朕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楚清疏抓住了沈盈盈娇嫩的下巴,又狠狠地说道:“若是朕下次来,你又说不适呢?那朕是不是该怀疑,你本就不愿意做朕的妃
嫔呢?”
楚清疏明显是生气了,可是沈盈盈还是死死盯着楚清疏的脸道:“皇上,臣妾,臣妾今日不能侍寝,若改日皇上还想得起臣妾,
那便来吧,臣妾定会敞开宫门欢迎皇上。”
“哼!”楚清疏狠狠将手中沈盈盈的下巴甩到了一边,“朕不稀罕!”
说完便大步走出了毓秀宫,并道:“林成海,告诉太医院,让他们好生伺候绮嫔,朕三日后,在御书房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