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昙儿听到此处,阖眸压下心底波动,抬手轻抚抚面颊,感觉有了丝血色,才睁开眸,平静吱呀一声推开了殿门。
“何如此大……”厉儿和佛儿皱眉一斥,最后一字尚未出口,待看清了立门口夕阳下的影,怎么会是!面色一变,募得噤声,僵硬着身子站起,不自看她,结巴道:“姐……姐姐!怎么来了?”她不会刚刚一直门外站着,方才他们说的话岂不是全被她听到了?
昙儿见他们惊慌失措,露出丝淡笑,迈过门槛,平静走近,凝视二语重心长道:“果子叔叔要来探望娘亲是好事,何必隐瞒吾。们也有许久未曾再见他了,来了必然要好好招待。他教导吾佛经功法,除却娘亲关系而生亲近外,还有另一层不挂名的师徒之谊,若吾避而不见,显得厉族失礼,反倒不为好,爹虽故去,但爹之教导却不能忘,们该一尽地主之谊。”
顿了顿,轻喘口气,不觉笑出了声,坐二中间,让他们也坐下,才又继续道:“们担心吾受刺激?这倒多心了。吾是曾喜欢过他,但一切已经过去了,再见着他只会恍然如梦,如见一个过去的故。”
见他们二疑惑,昙儿耐心解释笑道:“此心绪就如看着们小时曾经去过的一个地方,许久不见,长大后再见,便会有恍然如梦之感。”
佛儿见她这神色,当真跟无事一样,完全恢复了记忆中以前她从未有过情爱之事的样子,诧异怔住,伸手轻拉住了她的手,关心唤了声:“姐姐?”
昙儿一笑,对上她关心的眸光,抬手按她手背上紧紧一握:“以前让和厉儿担心了。爹故去后,吾想通释然了许多事。果子叔叔此事便是其一,这最后一丝心结也迎刃而消。放心吧,现对吾最重要的,就是大哥、大嫂,娘亲,、厉儿和所有的亲都安好。”
说着一顿,眸底无意识露出丝幸福,不由垂下手轻抚腹上温柔轻语:“还有他能安然降生。”
自她那夜血淋淋回到异诞之脉到现,这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足以融化世间所有悲伤的幸福笑容,厉儿和佛儿看着,心理莫名竟似有丝丝暖意弥漫,难以置信惊喜一怔:“姐姐!”
昙儿抬眸,挑眉一笑:“怎么?”
佛儿激动一喜,眸底竟忍不住泛起了泪水,突然伸手将她紧紧一搂:“的姐姐终于又回来了!”
昙儿噗嗤一笑,抬手环抱住了她,余光瞥见厉儿激动泛红欢喜的眸子,一转手臂也将他揽臂间:“吾从来没有消失!只不过睡着做了一场梦而已,梦醒了,吾就该起床洗漱,吃饭,然后再抱抱们,去做醒来时该做的一切事情。”
片刻后,昙儿才松手放开了他们,佛儿急抬手不好意思擦了擦眼泪,厉儿又出言戏谑道:“这么大了还哭!难怪娘总说们四个的眼泪全都攒到一个身上了!”
佛儿鼻哼,擦泪的手一顿,自若瞟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那晚哭成那样!枕头全是湿的!”
厉儿噎住。
昙儿晓得他们二故意如此想要冲散些最近压心头的阴霾,失笑出声:“快别磨嘴皮子了!吾有事要们两个去做。”
厉儿和佛儿当即恢复正色,认真看她:“姐姐请说!”
昙儿笑道:“圣灵热泉的泉水快用罄了,明日早膳后,们再去地下宫殿取些。”
二急颔首:“嗯!”
昙儿起身笑着告辞:“别无他事,们做自己的事吧,吾还要回去照顾娘!”
说完转生门边走去,就要迈步离开时,突然又停住步子,回眸笑看向二:“改日代吾去告诉大哥一声,让他别那么担心。吾还是他原来的那个妹妹。果子叔叔就是果子叔叔,们尊敬的果子叔叔,可不能怠慢。”
厉儿和佛儿鬼灵精一笑,不假思索出声:“遵姐姐之命!”
昙儿这才离开,身影未几消失了二视线中,厉儿和佛儿面面相对,直直对视,半晌后,同时收回了视线,叹息一声:“不相信姐姐彻底释然,但确实好多了!大哥不必担心!”
佛儿和厉儿眉头当即皆皱成了一团,哼瞪对方咬牙:“谁让和说一样的话!”
厉儿一甩袖子,便向外走去:“去找大哥!”
佛儿也几乎同时疾步而出,两同时挤了门边,厉儿陡然停步,侧目瞪她:“跟着做什么?”
佛儿暗哼,看他一眼:“去守灵!”
厉儿嘴角一抽,骤阖了眼,退后一步,让出了门口位置:“先走!”
佛儿心气陡然一顺,抬手轻拍了下他的肩:“找完大哥赶紧来,皇极七行宫等着,不然就跟爹告状。”
说完,跨步一出,当即旋身化光,嗖然破空,直飞向耸立云气夕阳间的皇极七行宫。
厉儿这才睁开眸,走到门边,本是斗嘴戏闹神色望着夕阳下她消失的地方,不由一恍,扣紧了门柱,呢喃出声:“佛儿,说若是今晚不去,爹会不会像往日般知晓做了错事后,训斥一顿?或是再加练几个时辰功力?”
轻若浮羽的低涩嗓音飘出,霎时被突然吹起的清风带走,消散了夕阳下,却无一丝回音。
厉儿苦涩一抿唇,抬手一按心口,缓慢收回视线,走出关闭殿门,腾空化光赶去青龙宫。
二离开后,主殿门吱呀一声响起,缓缓从内向外打开,昙儿从厉儿消失的地方收回视线,捏紧了手中拿着的一个白绸锦囊,倚靠门边,不由又转向夕阳下的皇极七行宫顶端,恍惚红着双眸。爹,这是属于他的最后一件东西,吾一直珍藏,纵使不为要求也舍不得还给他,如今吾真正能放下,那时和娘的心愿也能实现了。吾和他之间最后直接相关的一物,是时候物归原主。
三日后,晨光乍起之时,一声轻咳突然回响静谧的卧房中。刚穿好衣物落地的昙儿一怔,刷的急转眸看向声音处,骤然惊喜急唤:“天之佛!”
天之佛缓缓睁开的双眸又阖了阖,片刻后才又睁开,怔怔恍惚看着她良久,一言不发。
昙儿不知她怎么了,眸底笑意微凝,骤俯身凝视她关心道:“昏睡了十日,今天刚好是第十天,可是哪里不舒服?”
天之佛闻言,恍然的眸色渐渐清晰,十日前发生的一些事情骤然翻转脑际,不由皱眉凝视着她,低沉沙哑问道:“天之厉呢?”
昙儿一怔,眸色骤黯,张了几次嘴,才克制住心底酸涩,缓慢低语:“爹已故去,那日昏睡后一个时辰,便已被归葬于皇极七行宫。”
天之佛听了,十数日前剧烈波动的心神竟是分外平静,并无什么感觉,眸色仅一凝,定视着她眼睫上挂着的泪珠,许久后微皱了眉心,才低沉说出一句话再次确认:“他当真故去已经入葬?”
昙儿听得她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无情无感,却是少了一丝冷意,或许是因为她记忆中最厌恨之死去的缘故,抬手一擦眼泪,压下心底涩然,点了点头:“嗯!”
天之佛此时才后知后觉发现了她穿着素色丧服,衬得她本就消瘦的身子越发单薄,眸底闪过丝佛者的慈悲怜悯,竟是没有了以往的厌恶,低沉安慰一声:“死者已矣,节哀。现双身,不可太过悲伤。”说完后收回视线,支着床微软坐起了还有些无力的身子。
昙儿闻言一怔,抬眸时她已转了视线,转手拿起衣物平静穿着,心底温热间虽觉欣慰却仍旧是控制不住阵阵恸涩,只能一动不动凝视着她,才能稍让心里舒服些。
天之佛余光扫见她之依赖思亲之神色,微垂下了眸,也未出声,继续穿好了平日的金色纱衣落地,与她天佛原乡时的穿戴一模一样,并未像王宫内的其他般穿着素色丧衣。
昙儿等她洗漱完后,心绪才平复下,随即关心凝视她道:“吾去吩咐膳房添上的膳食。”
天之佛放下手中棉巾,扫了一眼她尚未隆起的腹部,凝向她难掩丧父之悲的双眸,平静道:“歇着吧,吾去便可,十数日卧床,吾顺便要出去走动片时。”天之厉纵使是苍生之祸,观这孩子神色,却也看得出其或不失为一个好父亲,如今既死,也再无祸患,天下清平,她再无所求,亦无甚可执恨,这几个孩子,她回到苦境前,无妨平和以对,虽无亲子之情,却也并无何芥蒂。
昙儿看得出她眸中的慈悲,完全是夙愿得偿后的平静清圣,也未推拒,压下酸涩,轻点了点头:“吾去派告诉他们醒来的消息。”
天之佛凝眸轻嗯一声,转身出了大厅向殿门外走去。
昙儿紧随而出,吩咐司殿分派到各殿传讯。
质辛、无渊、佛儿和厉儿一听到消息,便急赶而至。见天之佛和昙儿正宁静坐大厅,面色平和,比十数日前还好,伺正一个个传着早膳,紧绷了许久的担心终于松下,齐齐俯身:“天之佛!”
天之佛抬眸一一扫过四,见质辛一身王袍,想起了方才昙儿所言第二日登基之事,一闪眸光,平静收回视线:“入座,一同用早膳吧!”
四微怔后,难以置信露出了一丝激动,急应声,各自走近入座。娘竟然比那时对他们好了许多。
用膳后,天之佛竟也平和地询问了质辛些最近时日王宫发生的事情,质辛皆详细为她说了,又问了些厉儿和佛儿的情况,两激动有欢喜,事无巨细地一件件说着,足足谈论了半个时辰,才起身离开。
天之佛一如往常独自回了卧房,便紧闭了房门。
昙儿无法进去,凝眸一闪后,待大厅,便飞身去了荒神禁地神殿后殿。
恰好鬼邪和缎君衡都,见她来了,露出丝长辈特有的宽厚笑意:“过来坐吧。天之佛的情况如何?”
昙儿轻叹一声,走近桌边坐下,凝视他们道:“她听到爹确实故去的消息后,变得很平和,对们几个好了些,今日和大哥他们闲话了许久,对吾出言关心,不过也只是佛家的慈悲怜悯。”说完微顿了顿后,又将他们相处的细节,一点一滴都不遗漏,详细地讲述出来。
话音落后,鬼邪拎起茶壶为她倒了杯温热的清茶:“天之厉一死,硝烟尽消。对修得佛位的天之佛而言,最是正常。她之目的从来都是铲除天之厉,对罪祸之,手段极端冷厉,绝不姑息;但对与此无关之,她却是真正慈悲的佛者。天之厉活着时,们亦受此祸延。她虽心知肚明们与天之厉不同,甚至还有她的血脉,但若与们稍有情分,便对她铲除天之厉极为不利。”
昙儿苦涩笑笑,微凉的手指捏紧了茶杯:“伯父说笑了。”
鬼邪放下茶壶,转眸凝视她:“她醒来是如此,们都可放心了。”
昙儿轻点了点头,垂眸慢慢喝着茶,随后三又说了些其他事情,她便返回了双天宫。
往日的午膳时间过了快两刻,昙儿、佛儿和厉儿等着心底莫名不安,也不知道房里发生了什么事,骤起身用力咚咚咚地敲打卧房门:“天之佛,该用午膳了!”
话音刚落,传出了一声沉眠刚醒的动弹的声音,手指一顿,三诧异怔住,娘睡觉?
思量未已,房内便传出一声沙哑迷离的嗓音:“吾须再歇息一个时辰,们用吧,不必等吾。”
三面面相觑,倏然绷紧的心神骤然松了下来,这才去传膳。
黄昏之时,一道急光破空而行,眨眼间便出现了青龙宫。
质辛和无渊正书房言事,突然听到殿门未经通报开启声,熟悉气息传至,眸色一怔后,急起身走出书房,见走近的身影,眸色露出丝喜悦:“天之佛!”
天之佛收回了环视大厅的视线,转向质辛和无渊凝眸平静道:“吾来找们是为一事。”
质辛无法从她眸中看出心绪,眸光一闪,不徐不疾道:“先入座再谈吧,有何事,吾都会尽力去做的。”
天之佛颔首,和质辛像大厅的黑玉石桌走去,无渊亲手为三斟了茶。
质辛双手将茶恭敬端着,放她面前,才抬眸凝视她道:“派来传吾,吾去的宫殿便可,不必如此亲行一趟。”
天之佛见他眸中对她以母亲的尊敬,眸光平静一闪,直对上他关心的视线平和道:“吾久不走动,恰好借此机会活动一番。”
说完,眉心不由蹙了蹙后,才凝视他说出了此行来意:“吾要们为吾向佛乡要一物”
质辛和无渊一怔,不解凝眸问:“是何物?”
天之佛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才凝视他们道:“此物应当是一滴血凝成的血晶,吾昏睡这几日到现,一直觉莫名不适,能感觉到心口少了此血晶护心,以前并无此感,该是昏迷这段时间彻底耗竭了。现王宫各处行走,吾甚觉吃力,功力亦有所不济,不似从前。吾忘记它是如何得来,但既为护心,应当是千年前初来异诞之脉时便佛乡所有,靠此来让吾适应厉族环境。们已向佛乡报丧,必然会有至,不妨再修书一封,乘此机会让他们将血晶带来。”
话音落后,质辛急压下心底突然涌起的汹涌波澜,力持平静,凝视她道:“吾即刻便办。是否还有其他事,吾一并做了。”
天之佛微仰喝下了最后一口茶水,放下手中茶杯,才抬眸看他,平静道:“天之厉死前,告知吾,他给留下一道王令,会送吾回苦境。依照天之厉之为事,定不会如此轻而易举放吾离开,故让向佛乡取血晶,吾方能毫无后顾之忧继续待厉族。现,吾要看那道王令。”
质辛微凝眸看着手中茶杯中冒出的热气,片刻后才凝视她道:“爹给吾所下命令现并不允许看。但吾可以为违背此令,前提,须答应一件事。”
天之佛不料天之厉还有此命令,皱了皱眉,晓得他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一凝眸光,未有犹豫颔首:“可以!”
质辛直直望进她眸中:“以后允许吾、昙儿、佛儿和厉儿唤娘!和爹共同诞下们兄妹几,是们娘亲,这一点无论如何皆无法改变。”
见她面色突然变得冷沉不明,顿了顿话音,质辛眸光一凝,继续平静道:“吾知晓心中,一直认为们是污秽,是爹污化用来侮辱佛乡的肮脏存。但们心中从来都只是娘亲,无关厉族,无关佛乡,无关和爹是仇还是其他关系。吾希望能抛开所有身份,抛开所有立场,不要再为们几归类。们仅仅是生下的孩子。们之间的关系很简单,是娘,们是孩子。”
说着垂下了眸,沉涩缓慢道:“若无法接受吾此言,不妨将们当做是苍生一员,用此法来渡们一程,就当做是怜悯们。直到离开异诞之脉回返苦境。到时候们便再无瓜葛。吾和弟弟妹妹绝不会再去打扰。今日早膳,应当也看出来了,对佛儿和厉儿稍微语气温和了些,他们便很欢喜。爹已不,看到安然站们面前,是他们亦是吾最高兴的事情,虽然并不喜欢们。”
天之佛握着茶杯的手微紧,垂眸皱眉,良久后才散去了面色上方才突然蓄起的冷意,抬眸平静直视他:“将王令拿出来吧!”
质辛紧握的掌心霎时松开,露出丝激动的欢喜笑意,一改方才的王者沉稳威仪:“吾这就去取!”
天之佛似未料到他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诧异怔了一怔后,才想起来应声:“嗯!”
坐一旁的无渊却是微微拧了拧眉心,转眸若有所思望向质辛走入书房的背影。
未几,质辛便拿着王令走出,双手捧向天之佛,道:“就是此物!娘可打开细观。”
天之佛听到他的称呼仅皱了皱眉,却是并未露出厌恶之意,抬手接过王令卷轴便解开系带,一寸一寸横着展开。
“楼至,从吾死之日算起,再留异诞之脉一千年。一千年后,让质辛送返回苦境,便再与厉族,与异诞之脉无关。厉族任何不得干涉之行动,不得再去侵扰之清净。”
短短的几句话,却是透着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是天之厉用血所写。天之佛看完不由紧锁了眉头,却仍算平静缓慢卷起了王令,递还给质辛:“收好!一千年之后,吾来辞别之日会毁掉它。”禁锢厉族一千年,比她所预料已经好了许多。
质辛接过,见她如此平静接受也并无诧异,关心凝视她道:“这一千年,异诞之脉之内,娘想去哪里都随意。”
天之佛平静摇了摇头,起身看着他淡淡道:“吾只待双天宫。虽然厌恶,却是最熟悉的地方。再有三个月,厉儿佛儿和昙儿的亲王殿建成,他们便会搬离,双天宫足够吾用。”说完转身离开了青龙宫。
质辛和无渊起身,走出目送她身影消失云霄间后,才收回视线。
无渊意有所指看着他猜测道:“爹给留的遗言中并未说娘不能现看王令吧?”
质辛轻叹一声,垂眸对上她狐疑的视线,点了点头:“确实没有,吾不过借此时机逼娘就范。昙儿、佛儿和厉儿每次唤她天之佛时,心中之难受,吾看得清清楚楚。吾可算是两世为,也爹娘身边最久,对此能稍微释然,但佛儿和厉儿他们还不到十七岁,昙儿中间更是十数年不爹娘身边,能唤她一声娘,就算是她没有记忆,他们也该是高兴的。吾这个大哥现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无渊凝眸微靠了他肩头,转而望着双天宫的方向,一叹:“吾明白。”
质辛沉默和她站门口望着那里半晌,才收回视线凝视她道:“晚膳先用,吾现必须去找伯父和义父商量一件事。”
无渊微怔,对上他的视线问道:“可是娘口中所言血晶之事?”
质辛凝沉颔首:“娘所要的血晶应该不是血晶,她言语间微露不确定,定也不知道是什么,才会如此形容。吾猜此物只怕跟爹的死有关,还有娘的昏迷,亦脱不开关系。这些异常,尚有不明之处,吾不能下定论,须找他们。”
无渊见他神色忧色甚重,心不由跟着一沉,松开了搀着他胳膊的手:“不必挂心吾,吾用过膳就去皇极七行宫守灵。和伯父义父全心处理娘的事。”
质辛凝眸点了点头,将王令交到她手中,当即化光消失。
双天宫,从青龙宫返回的天之佛刚从空而落,却是刚触地时双腿不受控制一软,彭得一声未站稳摔倒了地上。昙儿、佛儿和厉儿此时被劫尘有事叫去,伺也被她不喜遣退到了别处,整个双天宫空无一。
天之佛恍惚怔怔看着摔倒的地面,想要站起身上却是没有一丝力气,只能躺着,缓缓转眸望向铺散着绯红色火烧云的天际,任由一滴滴超出体力而流出的汗珠自发白的面上静静坠落,也不抬手去擦。
良久后,一丝淡淡平静的涩然波澜突然慢慢自眼底泛起,天之佛歇息这些许时间,感觉身上有了力气,才一手紧按着窒息感尤未缓解的心口,一手扶住旁边的神兽石柱,艰难站起,一步一步扶着并列相间不远的石柱,缓慢向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