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早起得就早了,第二天,墨邪墨阳醒来上训练场跑个圈回来还赶上了余医那全年不变的八点黄金早餐时间。
用完餐后,墨阳没忘记头天和余医的约定,还真要跟着去医务室。墨邪伤没好全,没什么事儿,也跟着去了。
对墨阳来说,医务室就像一个游乐场,深深地吸引着她,有余医带着,她学得有模有样,玩得不亦乐乎。墨邪则相反,他对医疗方面的东西不感冒,进去了也不乱动,时常一坐就是饭点才起身。
不过,确是乐在其中的。而办公楼的人,也都习惯了他们原本只过房间训练场两点一线生活的少主天天出现在办公楼的日子。
时间一点一点地溜走,墨阳换药的手法越来越娴熟,墨邪的伤渐渐地好了。在余医的指导帮衬下,缝线后第八天,由墨阳拆了线。
好了的墨邪没那么坐得住,他更喜欢带着墨阳去训练场,教她简单的格斗,试她躲避障碍物的敏捷度。所幸,墨阳的兴趣广泛,并不排斥这项新增的活动。
因此,每天的节奏差不多就是七点钟起床,跑圈吃早餐,接着训练场,然后吃中饭,下午医务室,六点吃晚饭,玩玩回被窝。睡觉,明天会更好。
这天,墨邪在医务室呆不住了,又不忍打扰正认真学习和工作的未来医学研究者。便开始在办公楼内瞎逛,晃到信息采集中心时突然想到之前交给庞飞的事情,就进去问了一下情况。
结果,里边的人说调查资料早在半个月前就传给了庞飞,也就是他提了这个事情的第二天晚上。
回公寓时,余医墨阳魏民生明显感觉到了墨邪的低气压。余魏两人不敢多嘴,墨阳问了一次被墨邪的一句“没事儿”给挡了回来后也没再问。
“庞哥,这次挣了多少?”余医房间,林超和庞飞相对坐在沙发上闲聊。
庞飞伸出一个手指头,有些得意地答:“这个数。”
“卧槽,一天十万块呀!我一个月都挣不了一万块。”十天前,一房地产大亨收到了恐吓信,来安保公司找保镖,选了庞飞。
“等你本事大了,就能挣了,有钱人最惜命,什么价付不起?”庞飞靠在沙发上,大爷似的,传授经验。
“这事儿最后怎么解决的,你去了那么久,对方本事肯定不小。”
庞飞摆摆手,说:“第二天就解决了,就是被他踹掉的一情人。”
“什么?意思是你整整讹了人家八十万?”林超站起身,瞪大眼,吼道。
“怎么说话呢!什么讹不讹的,不能动手,我不得给人做思想工作吗?做思想工作不得请人吃饭喝茶吗?那吃饭喝茶不得花钱吗?”
林超听着听着就没了底气,愣愣地坐了回去。
“超儿呀!出来混,长点心,你这样,啥时候才能存够钱娶媳妇儿呀!”说话时,庞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遇到这种人丑钱多还不顾单身汉感受的爱情骗子,使劲儿诓,不诓白不诓,记住了没!”
“不诓白不诓?”客厅门处,墨邪牵着墨阳,冷冷地重复了一句。
庞飞一听,蔫了,老实站起来,叫了声少主。
“庞飞,我看你是诓上瘾了吧!”在场的人都被墨邪吓了一跳,印象中,墨邪虽然冷,却从来没有发过火。
“你知道了?”庞飞严肃起来。
墨邪松开墨阳的手,蹲下,揉揉她的脑袋,换了语气,说:“阳阳先跟林超哥哥玩,等余哥哥魏叔叔做好饭,乖乖吃了去睡觉,我和庞飞哥哥有点事儿。”
“好,我会乖乖的,墨邪,你别生气。”墨阳应下也学着墨邪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
墨邪怔了下,扯出一个不怎么自然的笑容,起身率先走了,庞飞随后跟上。
五点多,饭点时分,人基本都在公寓做饭吃饭,训练基地没什么人。
庞飞跟着墨邪进了格斗场,关门上台就开打,谁都不让谁,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谁都落不了好下场。
打斗结束,已是半小时过去。庞飞四肢张开,躺在台子上,像只待死的羔羊。
墨邪也好不到哪儿去,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汗水湿了头发,一滴一滴往下掉。
“她不是阳阳。”许久,庞飞开口道。意料之中的答案,若是,庞飞也不会瞒着他这么久,墨邪想。
“或者说,两种可能,你更相信哪一种。”庞飞收了手,枕到头底下,“一、她是阳阳。因为肖梓瞳常年留着厚重的齐刘海,披着长发,加上性格原因,总是低着头,找到的仅有的七八个对她有印象的人也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肖梓瞳。因为她出事儿的时间正好和阳阳与夫人遇不测的时间是同一天,而且,地点距离不是很远。”
“二、她是肖梓瞳。因为福利院存档资料上的照片是她。因为资料记录她是o型血,那天医院的血型化验单上也是o型血。因为……”
庞飞停下来,好一会儿,才接着道:“那场火太大了,连练家子的成年男人都没能跑出来,更不要说一个只快八岁的小女孩了。”
在最后一个原因前,墨邪可以告诉自己,她是阳阳,因为她体能真的不错。因为她也爱玩赛车游戏。因为她小小年纪就是经验丰富的家庭医生了。照片,有心人可以作假。血型,世界上o型血的人太多了。
在最后一个原因后,墨邪发现,自己的理由才是巧合,而不是必然。
六点多,格斗场外依稀有了人声,墨邪起身,“既然如此,那就送走吧!”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才一直没告诉你。”早在之前庞飞问“要是不是,你会怎么做”的时候,他便从他的沉默里读到了答案。
墨邪不再说话,跳下台子,朝门走去。
“小子……”庞飞先叫了一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追上墨邪,朝他的后脑勺挥出了拳头。
墨邪侧身躲过,右手捏住庞飞的手腕,眼里是隐藏不住的杀气。
“你够狠。”庞飞笑着道,好似在谈今天天气如何,“家主还在时,常跟我说,你的心太狠太硬,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何止太狠太硬。”
庞飞拽了拽自己的手腕,墨邪松开他,他边活动自己的手腕边又说:“那孩子戒备心很强,和杂货店的老板娘相处了快两年,仍冷冷冰冰的,见到你就会笑也会哭,等不到你就偷跑出去找你,做什么都依着你想着你……你倒好,说丢出去就丢出去,说送走就送走。真的……够狠。”
“她既不是阳阳,那就不关我的事儿!”墨邪不为所动,说出的话冷漠至极。
“就因为她不是阳阳,你就对一个小孩子如此残忍,把她送回去吃剩菜剩饭,住漏雨又进风的小危房?”庞飞终于忍不住发怒了,开始口不择言,“你别忘了,你也不过是家主收养的一只可怜虫而已!”
“你也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少主。”墨邪眯了眯眼,面色更加冰冷,“我不管你是要把她送回福利院也好,还是找人收养她也罢,总之,明天以后,不要让我见到她。”
墨邪离开了,开着车走的,去了十里之外的海景别墅。站在偌大的客厅里,他还清楚地记得墨震宇初带他来时说的每一句话。<igsrc=&039;/iage/25879/10589734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