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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雨如同哀婉的悲歌,无止境鸣唱着我身心的闷痛和锐痛。
我死死咬住下唇,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硬是逼回难以自抑的声音。酸涩的水雾一遍又一遍汹涌在我的眸底,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掰回我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叠压上我的额头,一瞬不瞬的紧逼着令我无法回避他。
呼吸交叠的车厢里,我们四目相接。刺目的白光又闪过,映照出他雕刻般的轮廓,与背光的脸部对比分明,活脱脱的鬼魅令人心悸。
我见过他训斥下属的严厉,见过他待人接物的谦和,见过他对待长辈的恭谨,更领略过他无穷无尽的温柔,唯独此刻的狠绝,却是我前所未有的认识。
轰隆一声,仿佛要将整个车子震碎。我好比被置于搅拌机上的原料,高速运转下颤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手指乱抓,不住寻找攀着物。硬邦邦的后座玻璃,柔软的皮椅,将我修长的指甲尽数折断。
我却仍像飘忽不定的幽灵,狭小的空间里挣扎着找不到任何支点。
他倏地张开双臂,将我双手紧紧箍进怀里。整个人终于毫不保留陷进他的包围圈,再也动弹不了。
僵硬的脸被埋在他的锁骨里,几乎是立刻的,滚烫的液体滚落他早已汗涔涔的肌肤,再度滑进嘴里时,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他的汗水。皮椅明明挺柔软,却在急促的摩擦下磕得我身后皮肤阵阵吃痛,如同刀刮骨的疼痛。
他哑声吼着:“这是你应得的惩罚……是你代乐家受的罚。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记得今夜,记得你在我车里的一切。”
我张着干瘪的嘴,想说话,却只发出碎碎的咽声,微弱得让我心生恐惧。
他哑哑的冷笑:“你最好现在就骂我,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想让我听到你的骂声都难了!”
我弓起身,狠狠咬住他脖颈,用尽力气。“嗷”他吃痛出声,发狠的撞开我,令我被迫松口。
接着,他扯过一条长裤,绕过我前身,将我紧紧绑在座椅上!俯身瞪视着我,对我不停挣扎毫无怜悯之情。
我的鸭嗓痛苦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我要咒骂他,咒骂他的凶狠,咒骂他的灭绝人性!
“你最好乖乖的,否则倒霉的是你!”电闪雷鸣下,他的身影忽明忽暗,如同地狱里袭来的撒旦,要将我撕成碎片!
我踢打着,扭动着,朦胧昏暗中,我的力气渐渐弱了下去,迷迷糊糊下却仍深切感受到身体被万千人拉扯分割着,我无力抗争,只能任人为虐,直至彻底支离破碎……
我头痛欲裂,黑暗里充满了嘤嘤嗡嗡的声音,这是哪里来的鬼哭狼嚎?
终于,我微微挣开了眼睛。惊觉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床边柔和的台灯却闪花了我的眼。我努力挣扎着,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周围一片静谧,天花板模模糊糊,却又似曾相识。
我想转动头部,却一阵挑筋的酸痛。身上如同被压了千斤重,四肢明显肿胀难受。
微微的风从某处吹来,我循着艰难转头,一抹只着裤衩的背影正站在黑幕下的窗前,一缕青烟袅娜升起,显得那般的高傲与邪恶。
理智伴着视线的清晰骤然回归。无疑,这是沈剑锋在富华的公寓。这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卧室,如今却是囚禁我的牢笼。
我挣扎着窸窸窣窣坐起来,薄被随之滑落,入眼是斑斑点点的乌青,提示着今晚遭受的创痛。
我微怔了一下,凄楚的泪水滑出眼眶,滴在淤青的皮肤上,晕出一处处的水光,更是刺目。
他的脚步声踱了过来,乌压压的黑影盖到了床边。
我抬起泪眼与他对视,那抹阴鹫狠厉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可怕。
他一言不发,伸手从床头立柜拿过一杯水,僵直递到我跟前。
泪珠再度在睫毛上凝结,我接过冰凉的杯子,倏然往前一泼,甩手扔到地上。清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胸肌轻轻滚落。
“无耻!”我如同鸭嗓的喉咙挤出两个极其低哑的音节。
他微微一愣,随即恢复阴狠的神情。下一秒他扯开我身上的薄被,毫无征兆的压了上来……
我有多可悲,好比一个妓女般任他蹂躏。
他一番发泄之后,退出了大床,居高临下俯看着侧趴在床上的我。
“你可以滚了。有本事你就去告发我强暴,反正我这里有你无数的裸照作为呈堂证供。”
我已经无力再发出任何反抗的声音,待他走进卫生间,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找寻到自己的衣服,胡乱套上,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在他出来前跌跌撞撞地逃离。
我担心上面的乌青被发现,避开保安的目光,瑟缩着脖子一路低头出大门。
大雨初歇,空气中泛着阵阵冷意,墨色的夜空无半点星光。路上一滩滩的积水,行人稀少,只有我寥落的形单影只,在黑色的夜里,每走一步,都牵动着身上无数的锐痛。沿着大路走了许久,我才想起包包已丢,身无分文,没有手机,四周围店铺紧闭,与前后不着村店无异。
沉重而酸涩的双眸四处张望,我得招一部的士,到家门口就行。想到城东的家,一阵酸楚上心头。
那里有父亲的叮咛,佣人们如亲人般的关爱,温暖的卧室和热腾腾的饭菜,无人欺凌温馨。从午饭到现在十个钟头的时间里,我滴米未进,在雨色附近的拳打脚底,沈剑锋无半点联系的折腾,几乎抽干了我最后的一丝力气。我如同踩着棉花,全身沉重,仿佛下一秒便倒落路边不省人事。
毫无方向的乱走,把我带到了一处狭窄的十字路口,旁边低矮而显破旧的楼房,显示着我又走到了老城区。想打的,得到繁华地带。
心中涌起一丝绝望,不知道自己的力气还能耗多久。无意中抬头望见前方有一间屋子洒出一缕缕光亮,仿佛救命的稻草伸向了我。讨口水,甚至讨个饼吃总可以吧。看着那里像是便利店的样子。
有了目标就如同有了希望,也便有了前进的动力。
我步履维艰地踩着石路移过去,一步一步却好像灌了铅似的。我抬手摸了摸额头,火热热的烫,应该是发烧了。也许是在车上着凉了。
内心被无数的疼痛煎熬着,为了最后的温暖,我要撑着。
身后有车子驶来的声音,我本能的往路的外侧移了移。
“呼……”一辆面包车飞驰而过,伴着一阵风,溅起一滩水。这原本微小的力道却生生的把我刮倒了。
我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一处浅浅的水坑,湿度渗过衣裤袭向了滚烫的肌肤,手掌撑着又湿又脏的古老地板,心情更如跌落谷底。
我挣扎着沉重的身躯,想重新站起来,却头晕目眩,一时天旋地转,一下子又栽下去。嘴巴触到肮脏的积水,竟如同久旱遇甘霖,我甘之如饴的吸了一口。
带着沙子的水在我喉咙打了个转,流入了食道。我趴在那里惊呆了,在大雨过后的寂静之夜,我竟做出了如街头乞丐一般的举动。
我呆愣了半晌,没意识间一辆车子从前方驶了过来,是逆向行驶,且渐渐减了速度。待驶到我跟前时停下。
我陡然一惊,这好像是刚刚驶过去的白色面包车。
我疑惑间,车门拉开,跳下来两个带着黑色头套的男人,在昏黄的街边路灯下格外的吓人。
我刚想大喊,却被一抹封口胶利索的堵住了任何溢出的声音。
原本嘶哑得极其微弱的嗓音因为封胶而细如蚊声。我像个待宰的羔羊,被一把掳到了车上。身子一冲,撞在了对面的车门上,吃痛中,身后的门“嚯”地关上。
车厢内一共三个男人,右侧那个死死的盯着我,驾驶室和副驾驶位分别落坐一个,全都蒙着黑色头套,森冷而陌生。
今晚如过山车般的遭遇早已耗尽了我所有的惊惧,我哆哆嗦嗦一脸茫然的摇头,双手被反剪到身后勒住。
车子在畅通无阻的车道上飞驰,路两旁路灯和绿化树飞速的往后退,仿佛在让道给这辆通向黑暗和地狱的面包车。
我无助的盯着窗外,像等待宣判的罪犯,等待着这三个男人带给我的一切。
我们经过了城东,那个我最常活动的区域,繁华的广场,冷寂的喷泉装备。我仿佛能看到在五六岁的时候,我们一家三个经常在饭后到这里散步。养母拿着傻瓜相机给我们拍照,那张我与父亲的合照还保存在我常翻的相册。镜头里父亲慈爱的眼神里,满是天伦的幸福。那时候我们家还没发迹,cz还只是个只有两三个业务员的小公司。平凡人的家庭,幸福总那么简单而快乐。
我想起今天临出门时,父亲期待而欲言又止的神情,有些斑驳的脸,尽是对我的爱意。
脑子流淌着无数的记忆,却不知,那些是否便是我永远的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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