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几步,见朱丹姆并没有跟上,索菲娅公主回了头,“走呀,我的小奴隶!”
朱丹姆一双黑如葡萄的大眼睛里蕴满晶莹,她哀怨地看着我,眼中充满犹豫。而我也在游移不定,望向那个女人的目光里自然就多了些提防和警戒。
那红头发的索菲娅又看看我,五官拧在一处,“怎么,这个脏鬼……”
这话里面带着嘲讽和蔑视,我白了她一眼,她立即暴怒地过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皮鞭,啪地一声脆响就甩了过来。
妈呀!也亏得我手疾眼快,抬手挡了一下,要不然我的花容月貌啊,可真就毁了,饶是这样,皮鞭的尾梢依然扫过眼尾,**辣地似被火灼烧过。
“真是不知死活的牲口,也敢那样看本公主,活腻了,本公主就好心成全你!”
手臂是抬不起来了,我倒退几步,后背贴上墙石,冰凉的石头让我原本灼痛的后背有了丝丝缓解的调试,只是我身体上有几处血口子,正在流出鲜艳的血,我闻到了空气中弥散的血腥气,胸口一阵阵难受,但素来倔强拧巴的性子又让我生出些不计后果的孤勇和反抗意识,我直视她,嘴角留着血,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而后,很大气地噗出去,果然,她更加恼怒,手臂高高提起,蜿蜒如一条蛇般的皮鞭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尾梢的响哨铮铮而鸣,我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那鞭尾在空中旋转成一朵花,转瞬就要落下来,确切地说,是这朵花将要开在我的身体上,会更加鲜艳夺目,我幻想着身体上那盛开的朵朵葳蕤绚烂的花,头脑中就出现了暂停性的空顿和疲倦,眼前只余白色光芒的影像,交杂在一起,我辨不清楚彼此,他们旋转旋转,一直不停地跳跃着,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心里却分明焦灼而忍耐地等着那火热的疼痛地降临。
可是……
什么都没有,我定睛看时,却见朱丹姆跪在她面前不停地磕头,求饶,那红发女子竟一把揪住了朱丹姆前襟的衣服朱丹姆的双脚离了地,她推着她的身体压迫在护栏上,看样子是要把朱丹姆抛下去,这里离地面少说也有二三十米,如果摔下去,就算不死,也得骨断身残,焉能有力气起身,那奔跑腾跳,气势正盛的公牛一旦放出,又岂能放过她。
朱丹姆,我美丽的姑娘,我要怎么办,才能救你?
是的,我不能让她那样做,可是,现在的我自身都难保,我想要大喊一声,转移她的注意力到我的身上,可是,我的喉咙也像被大火烤过似的,撕裂了一般,我张张嘴,什么声音都没有,我急得哭起来,依旧是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刺激得一张脸如肿胀的猪头一样越发疼痛。
“索菲娅!住手!”低沉有力的男声,莫名的,我的心一松,整个人更紧地贴在墙石上,就像壁虎那样紧紧吸附住,不让自己掉下来。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大胡子男人,他制止了一场血腥惨剧。
我对他的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红头发的索菲娅气到跳脚,对着大胡子挥舞拳头,大胡子男人握着她的双肩,低头说了什么,红头发的索菲娅依旧不依不饶,大胡子刮她的脸颊,声音很轻,“我亲爱的公主,莫再任性了,你的王子要出场了。”
这话真灵验,红头发的索菲娅推开大胡子,一扭身跑向前面了。
那样子……是?害羞了!
大胡子哈哈大笑,遥望那金色身影,捋着胡须,满足而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一圈。
他当然没有落下我,目光在我身上逡巡片刻,黯了黯,皱眉,招手,立即就有人拉起我的胳膊走向前,我目光清冽地看着他,没有谢他的大恩,他倒是没说什么,美狄娜王后却走了来,艳丽容颜也掩不住那团火,她顾及颜面,只是低沉压制地吼“你也太过放浪了,还不快谢过安吉亲王,他救了你!”
“我本来也不该受此等屈辱。”我仰着脸答道,完全一副大义凛然的气势。
我就是吃准了这老女人习惯了在男人面前装腔作势,而且刚才见她一副刻意巴结媚样,我敢说她不会把我怎么的。
到底这个大胡子是什么来头,值得这个自诩为亚特兰蒂斯第一美人的权利女人肯如此屈尊降贵。
美狄娜被气得脸色都成绿的了,还未发作,大胡子朗声笑了,“罢了罢了,孩子们要表演了!”他又领步回身前行,美狄娜倒没敢声张,瞪了我一眼,低沉发狠甩袖走人!
太阳正慢慢爬过山头,像个羞涩腼腆的少女徐徐展开身体。
因为是露天的席位,早有服侍的奴隶撑开一柄大大的遮阳伞,四面用桅杆固定住,我就立在一角桅杆处,借力撑住身子不至于滑倒。
直觉大胡子男人往我这边瞥了一眼,不大会儿,就有人过来,帮我上药,那药味道奇香,而且效果还惊人,那流血的地方立马就止住了,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这药真的这么神奇,我明显感觉轻薄的身子似有了重量,对着那人微微点头致谢,他也只是看我一眼,便回了身去。
因为,紧张刺激,让人血脉喷张的跳牛仪式就要开始了。
我身上披上了那人的大氅,身下也有了一个可以落座的石凳,我把疲倦邋遢的自己缩进大氅,全然没有理会来自几个方位射来的刀子样的目光。
随着一片喧哗声,我知道有人出场了,我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嗯?不由得就坐正了身子。
我没有看错吧,场地上正走来的那人,不是伽罗吗?
他裸露出上身,肌肉精壮健美,那肌肤的纹理在阳光沐浴下一闪一闪的,就像会发光一般,腰间围着一块豹皮,斑斑点点的包裹着窄窄的腰身和臀部,匀称劲壮的两条长腿露在外面,这样性感的身体真是让人血脉贲张啊。
咳咳,这身行头,该不会就是超短裙的源头吧。
人群的尖叫声刺穿耳膜,气氛空前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