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看着两人的身影,白容看向了顾子渊,眼中带着不解之色,倒也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开口:“二位说的可是真话。”
听着人言语之中带了一丝冷,吴母停下了脚步,转了转眸子,心中也知晓不妥,自己就这般贸然离开,也的确是过于不敬。
面上带着笑回过了头,对着两人客客气气地开口:“多谢两位一番好意,实在是老婆子老眼昏花,一时间看错了人,只是那一日我的孙儿丢在了这府里。”
听闻此言,白容未曾继续开口,心里的想法却起了变化。
顾子渊的笑容依旧温润,眼里却不复方才的温和,似笑非笑地看了穆夫人一眼,到底也是未曾开口。
穆夫人思虑了片刻,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说我这府里哪里多了个小孩,原来是你的孩子,”说着叫人领了出来。
见到了二人,孩子满脸喜色地扑了上去,打量了小孩一番,的确也没遭什么罪。
“多谢多谢。”虽然这两人如今如此说,但是方才的难过绝对不是作假,只是如何会临时变卦,恐怕这里头,也只能问她们自己了。
秋容垂着脑袋站在一旁,不声不响。
几人之间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氛围,吴母虽然此刻想走,但没有人的开口也是挪不动脚步。
穆夫人看着气氛逐渐降到了冰点,脸上带了打哈哈的笑容,笑眯眯的开口:“既然是认错了人也不打紧,不过都是一场误会罢了,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去拿些银子来,好让老人家路上坐盘缠。”
吴母有些意外的看着人,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今日之事是我引起的误会,哪里还能收您的银子,近日实在是多有打扰,多谢几位。”
说着,对几人鞠了躬,想要离开的意味格外明显。
事到如今,白容也不好再劝什么,既然是她们自己的决定,那边由的这两人去了,拿到白底青花的汤匙搅了搅碗中乳白的汤汁,轻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们自己心中有了决定,那边按你们心中所想去做吧。”
汤匙碰在碗壁上,叮当作响。
看着众人都没有异议,吴母忙点了点头,笑着带着人离开了。
目送着人离开的背影,白容眼底滑过一抹沉思,却始终未曾说什么。
眼前碗里突然多了一抹小菜,抬眼就遇到了顾子渊的眼神,心中的烦闷也释怀了些许。
一顿饭吃得漫长,实际也不过就片刻工夫,穆夫人看着两人起身,准备告辞的模样忙开口阻拦:“几位这是要走了吗?”
顾子渊轻轻点了头:“今日多有打扰,实在抱歉,得您款待,多谢。”
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穆夫人心底有些受宠若惊,面上却依旧是如沐春风面不改色:“说笑了,这都是应该的,几位若是这里歇脚,不嫌弃的话可以留在穆府,定然会宾至如归。”
热情的邀请,却没能翻起什么水花。
倒是一旁的丁旭,扫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冷炙,想着方才的大快朵颐以及穆府的奢华生活,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小小的期望,目光灼灼地望着顾子渊。
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虽然感受到了人的目光,顾子渊却是懒得理会,莫名其妙住进了穆府,还得到最高等级的招待,若是传出去别人不信有鬼那才是真的有鬼。
只见人微微一点头,笑着开口:“多谢夫人招待,如今唐突一次,已经是多有打扰,留宿就不必了。”
被拒绝的穆夫人,面上笑容依旧完美,只是眼里多了些许遗憾,轻声叹了口气:“若是能留下来也是极为方便的,不过既然您已经决定了,在下也不好再多留。”
听到此话的丁旭,在一旁看穆夫人,眼中却满是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再多劝劝吗,说不定就留下来了。
无奈的看着到了身边的舒适生活转瞬间消失,丁旭也只能连连叹气,白容侧眼望了他,感受到了威胁,瞬间收起了可惜的面色,义正言辞地跟着人点了点头。
不过眉眼之间,仍旧可以窥探见一丝隐隐的可惜。
几人挪着步子去了正厅,清茶奉上,入口的滋味即为甘冽,让原本接受了离开现实的丁旭,心中再一次升起了不舍之意。
听这几人的交谈,却是再没提到邀请自己一行人留下来的话语,皱着眉开了口:“这茶的味道真是不错,若是能日日饮得,也是人生一美妙的滋味。”
这倒是一句实话,穆夫人却没有做他想,笑着开口:“既然如此,临走之时便带上一些走吧,若是往后还想喝,可以写来书信,我差人八百里里加急送过去。”
意料之外的回答,丁旭也只能笑着点头:“夫人当真是慷慨大方,八百里里加急倒也不必了,多谢夫人了。”
却见人转头看向了白容,再度开口,发髻之上的步摇叮当作响:“几位若是要在这里多留几日,倒是可以赶上这里的庙会了,那倒是一场格外热闹的场景。”
丁旭垂了垂眼眸,往事在记忆中翻涌,的确有这样的一个节日,自己竟然不记得了,也赞同着人的话开口:“这庙会应该很是热闹。”
听闻人如此说,顾子渊也知晓她说的是实话,点了点头起身:“多谢夫人告知,”却也没有明说会不会留下来,毕竟自己的行程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说着看了旁边的二人,又转头看了穆夫人,轻轻的一点头开口:“如今天色不早,我等便先告辞了。”手中的纸上合拢,收在了背后。
看着他起身,穆夫人哪里还敢接着坐着,笑着将人送到了门口,还不忘将方才丁旭念念不忘的茶叶带上:“几位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此处,能帮助几位,是穆府的荣幸。”笑着看几人踏出了门槛,却依旧还是跟着几人往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