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黄泉镇似乎更热闹了,到处都是卖零嘴小食的,馋得窦蔻直吧唧嘴。
可惜,任她怎样抠包底,还是只有五文钱。
端木杨很受伤,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没银子给自己的女人买点吃的,真得很没用啊。
“媳妇,咱们不是还有五文钱吗?要不先买点吃的吧,你看都这个时辰了,饿了吧。”端木杨试着说。
窦蔻耸耸鼻子,哼道:“只有五个铜板吃什么吃?还是先去当铺再说。饿了也得先忍着!”
她也很幽怨的好不好?什么时候吃个饭还要数数铜板够不够呀,在渣爹的将军府里也没这么惨过。
“那好吧,听媳妇的。”端木杨碰了一鼻子灰,心想,媳妇是不是又生那个病了,今天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窦蔻完全不知道,她在莫家村悄悄送了一次大姨妈,就被这男人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还拿来吐槽。
要是知道的话,她的脸还不知道往哪儿搁呢!
二人走了两刻钟这才到了坐堂街,果然如店掌柜所说的那样,是个医药味颇浓的街道。
窦蔻耸耸鼻子,啧啧道:“连空气中都飘着药香,真是不错。”
端木杨却早已四处寻找当铺了,“媳妇,这边走,我看到当铺了。”
“走吧。”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当镯子的,也来不及逛,二人直奔当铺。
这当铺门脸装饰得很不显眼,但却挂着大大的写有“当”字的帆,让人一看便知这是个当铺。
行至门口,窦蔻听到当铺内有人在争执,二人相互看了看,还是推开而入。
“掌柜的,求求你,再多给我几个银钱吧,我爹和相公等着救命呢。”一个穿着极为老旧的妇人跪在当铺掌柜的跟前,就是不走。
出乎窦蔻的预料,这妇人她认识,就是初入客房时险些撞倒她的人。
“是她?”端木杨也认出了此人,皱眉道,“既然如此穷困,为何还要住客栈?哪怕是厢房,一天也得要五个铜板吧。”
窦蔻小声道:“店小二不是说了吗,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唉,可怜的人儿。”
也许是妇人的泪水打动了当铺掌柜,这掌柜的又自已掏出了五分钱给她,叹道:“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多谢,多谢!”妇人道谢过后往外走,又看到了窦蔻,赶紧躬身福了福,有些尴尬。
窦蔻这才真正地看到这妇人的相貌再次吃了一惊,虽说妇人满面风霜,脸有菜色,但她却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有一双桃花眼,很勾人。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她走起路来总是低着头吧,一个乡下妇人生有一双桃花眼,难免会有许多不方便之处,何况这是对女子更加苛刻的古代了。
“不知二位前来……。”当铺掌柜的迎上前来问,真正的当铺也并非是那种高高在上爱当不当的行当,开门做生意,只要敢当他就敢收,只要收下就能赚银子。
端木杨赶紧拉了拉窦蔻。
窦蔻这才将思绪拉了回来,“哦,是这样的。相公,你来说。”
她知道这个时代对女人们的不公,但将话语权交给了端木杨,并褪下手中银镯子给他。
端木杨一下子就明白了窦蔻的意思,将银镯子交给店掌柜,“把这个当了吧。”
店掌柜拿起镯子看了看,掂了掂,说道:“这只镯子在一个月前我好像收到过。”
窦蔻道:“是啊,一个月前我们托朋友也当了一只同样的镯子,它们是一对。”
“哦,那就好办了。不知你们要死当还是活当?”
端木杨问:“死当如何,活当又如何?”
店掌柜看他们二人不像是普通的小老百姓,虽说穿着极为一般,但通身气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也就谨慎了几分。
“稍等!”店掌柜秤好重量,说道,“三两重。这镯子做工也一般,若是死当的话三两二钱银子,活当就值三两了。”
窦蔻道:“死当!”
端木杨道:“活当!”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这放,然后相互看着,好像含情脉脉的样子。
窦蔻急道:“死当。另一只镯子不就是死当了吗?这只也死当,多两钱银子呢。”
端木杨死活不同意,“不,活当。有朝一日我会来赎出来,这是你的嫁妆,不能随便当了。”
窦蔻不以为然,这东西虽是她的嫁妆可也真的很一般,连小镇上的当铺掌柜都知道花色不好了,也就是值那三两银子钱。
“可是另一只镯子已经是死当了呀。”窦蔻装作为难道,当初春生说的是当了三两二百文,一百文也就是一钱银子。
端木杨看着当铺掌柜问:“可否通融一下。”
当铺掌柜为难道:“一般死当的都不能赎的。”
“价钱好说。”端木杨很大方地说。
窦蔻狠狠地拧了他的腰一把,装什么大方呀。
端木杨忍着痛不吱声,他在京城可是有产业的,怎么说也不能拿自家媳妇的嫁妆过日子,这传出去多没脸。
“那好吧。”当铺掌柜勉为其难道,“那这次我就给你们二两五钱银子吧,同意我就给你们给单子,上次那只镯子我们当铺还没出手。”
“多谢掌柜的。”
就这样,窦蔻拿着二两五钱银子抿着嘴低头走在端木杨前面,一句话也不想说。
端木杨跟在后面也不说话,他理亏,心更虚,似乎忘记他们这是在逃难中了。
就在这时,窦蔻又差点被人撞了。
“媳妇当心。”还是端木杨眼疾手快将她拉到怀里,看着撞她的人怒目而视,“你走路不长眼吗?”
“救命,救命!”
听这声音窦蔻一愣,竟然又碰上那个桃花眼妇人了。
窦蔻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桃花眼女人知道窦蔻跟她同住一个客栈,危急时刻便将她当成了救命稻草,抓住窦蔻的手就不放,“求你救救我。”
她另一只手上还拎着几包草药,看上去十分可怜。
窦蔻看了眼端木杨,后者点头。她便把这女人拉到了身后,同时手按在包上,还是摸一摸袖珍弩比较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