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蔻和端木杨双双跌落悬崖后,那些黑衣人便退去了。
现场一片狼藉,有数匹马死去,也有不少黑衣人的尸体留了下来。
当然端木杨的人也有不少挂了彩,甚至是伤势极重。好在都还能喘气儿。
程素衣和顺子的医术不错,相处这么久了也都认识,便拿着各自的小医箱主动救人。
蝉衣哇哇大哭,拽着雷云的衣袖不放,“雷云大哥,救救我家二小姐,救救她啊。”
雷云也是浴血奋战了,身上沾着很多血迹,然而在这一刻,蝉衣不怕血,也不怕地上的尸体。
“夫人不会有事,她有顺子给的飞爪!”雷云黑着一张脸说道。
刚才危机时刻他看到窦蔻将飞爪甩了出去。而且那飞爪上的绳子是系在她的手腕上的,想必不会死。
“呜呜!”蝉衣还在哭,抱着周梅一起哭。
过了没多久,程素衣走了过来,说道:“既然夫人掉下悬崖,那我们就得去救。我相信夫人不会有事,别忘了夫人曾跟我们说过的话。”
蝉衣几人这才记起窦蔻曾经说过,要是有一天她不见了,让他们不要担心,她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嗯,我也相信夫人还活着。”周梅也重新激起了斗志来,“我们这就去找夫人吧。”
雷云冷冷地看着受伤不轻的马六,“你去吗?”
马六是端木杨的人,本来他是可以不去的,但端木杨也跟窦蔻一起摔下悬崖,他们这些人就不能这样等着。
“去,王爷也掉下悬崖。我们怎能不去?白七,白九,你们觉得呢?”
白七本来以为窦蔻的人里有奸细,但是看他们的表现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何况他们的王爷为了救王妃而跌落悬崖,这也说明王妃在王爷心里并非是不受待见的。
“那是当然!”白七斩钉截铁道,“一定去。不过,李捕头你带着部分兄弟先回京。白十,你带着受伤的兄弟找处地方养伤。”
白七是端木杨心腹中的心腹,端木杨不在,大家也都听他的。虽然李捕头万分不想回京,但也是没办法的。
待伤者简单处理了伤势后,大家便分道扬镳。
雷云带着窦蔻的人跟以白为姓的六人,他们一行十二人便开始想办法寻找窦蔻和端木杨。
而那些侥幸离开的黑衣人则是重新聚到了韩总管的身边,等候发落。
韩总管此时就藏身在离青城府不远处的村庄里,听到埋伏在西边的手下回报后,嘿嘿笑了。
“让其他三路人马都回来吧。留下一队人继续寻找端木杨和窦蔻。虽然本总管并不觉得他们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的肃亲王没那么容易死。”
原来并非是端木杨的队伍里出了奸细,而是韩总管大手笔的在四个方位都布下了陷阱。
就这样,韩总管派出的黑衣人晚了雷云他们大半天,让窦蔻和端木杨得已喘息。
没错,窦蔻和端木杨跌落悬崖后没有死。还确实是飞爪救了他们一命。
然而高空坠落是极其危险的,他们没死并不代表着他们此时好过。
悬崖上方大多是光秃秃的岩石,可从中下部开始便有着茂密的森林,特别是底部,那林子常年没有人烟更是茂盛得不行。
飞爪在下坠时勾住了树枝,然而他们两人的重量不轻,加上下坠时所产生的力道,更是不轻。
不知断了多少根树枝,也不知他们身上被树枝划出了多少道伤口,最终还是落地了。
下落的冲击让端木杨先落地,窦蔻接着落到了端木杨的身上后又滚到了一边。幸而两人都及时晕了过去,倒也没有感觉到剧痛带来的折磨。
天色转黑的时候,窦蔻悠悠醒来,只觉得系着飞爪的胳膊像断了一样难受。
睁眼看天,过了许久才知道她没死,回想下坠时的情景,窦蔻冷汗连连,感叹命大。
在下坠途中端木杨一直紧紧地抱着她,碰到大树干也是先碰到端木杨。而且落到最后一棵树上时,巨大的冲击力让端木杨先掉在了地上。
她飞爪上的绳子也是在那个时候磨断的,要不然她现在或许还被挂在树上。
要是那样的话她不会以这么小的代价平稳着地了,右臂一定会被巨大的冲击力生生扯断。
然而现在她的右臂也肿得不行,关节完全脱臼了,肿得像大白萝卜似的抬不起来。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起来,窦蔻咬牙将脱臼的胳膊归位,啧啧道:“疼啊疼!”
来到比她惨十倍的端木杨跟前,叹道:“我是希望他死好还是希望他活着好?”
端木杨的右臂被砍了一刀,这伤不算深,倒是好治,然而他却昏迷不醒,应该还受了更重的伤。
探了下鼻息,发现他的呼吸还算平顺,窦蔻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唉,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也救他一命偿还吧!”窦蔻不是狠心人,做不到忘恩负义,虽然她不喜欢渣王。
窦蔻上辈子是个很好的探员,也经常受伤,简单的疗伤还是会的。
趁端木杨没醒把他摸了个遍,发现他的后脑勺磕破了一个小洞,血已经不流了,算是小伤一个。大伤却是左小腿骨折,断了一根肋骨!
说起这根肋骨,窦蔻很不好意思,这是被她掉落时砸断的。所以,救渣王她没有心理负担。
小腿幸好是不怎么受力的腓骨骨折了,窦蔻还能摸索着复位,再找来树枝,撕碎外衣,将他的腿给打上夹板。
接下来就是肋骨了,好在骨头没有移位,窦蔻也不再动他。找了些能止血的野生药草,简单的将他们的外伤抹了抹。
做完这一切后天便黑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窦蔻摸出随身带的布包,苦中作乐道:“幸好我有先见之明,以后出门就这么做。”
吃了块肉干后窦蔻便靠在了端木杨身边,这时端木杨也慢慢地醒了过来。
“你可是醒了。”窦蔻松了一口气。
这人要是再不醒她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如此密的林子必定有野兽。眼看着越来越黑,晚上还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当然还必须得有火。
端木杨愣愣地看着窦蔻,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问:“你是谁?我,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