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民必定尽力而为。”窦蔻低着头说,这种情况她没法大包大揽地肯定什么,真真是苦恼呀。
德隆帝似乎不太满意窦蔻的说法,脸上的笑顿时没了,“如此甚好。出去准备吧!”
窦蔻和陈显走了。
一直闷闷地坐在一边的锦王端木锦不乐意了,阴阳怪气地说:“四皇弟今年为何来得如此早?这天还没热呢。一来就给皇兄添麻烦,真是闲得没事做了。”
他只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又没母妃和外家,平日里全靠皇上和二皇兄的庇护下才得以在太后眼皮下安稳讨生活的。但他却不怕太后和齐王,他一个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大不了拉他们一道下马,他敢他们敢吗?
齐王看上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容颜上却有着一双精明的眼睛,此时笑嘻嘻地说:“三皇兄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没有新玩意儿玩了?弟这次进京带来了不少个美人儿,三皇兄有空去挑几个玩吧。还有,三皇兄难道不知今年的夏天来得比往年要早吗?母后最受不得热了,身为人子自然得为母后分忧才是。是以,弟提前来京城了。”
“我有些闷想出去走走,皇兄……。”端木锦故意沮丧地说道,他就是担心阿萝能不能应付得来,得出去给阿萝提个醒。
要不是齐王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传言,也不会故意激皇兄。皇兄明知是个圈套却不得不应下,这事要是被太后等人拿出来大作文章的话,陛下和二皇兄势必受到影响,阿萝估计也会被当作罪人处置了。
德隆帝摆手,“去吧,你这几日也太胡闹了,以后莫要再这样任性。”
“是!”端木锦知道他这些日子府里夜夜笙歌,已经让外人对他有了很不好的看法。
但是谁又能知道在这夜夜笙歌的背后是他绞尽脑汁的追查呢?事关他母妃当年的案子他始终放不下。
再说窦蔻也是一副气乎乎地样子往大理寺的大堂走去,嘴里不住地嘟囔:“同知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会知道此事?”
陈显极为不好意思地说:“王妃,我,我对不住你。是陛下在我那里安插的人告得秘,却不知怎么被提前进京的齐王知道了,就这么闹了起来。”
窦蔻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才松了一口气,抱怨道:“同知大人,我是男装打扮,不必再称王妃,就叫我窦公子吧。既然是陛下的人那就不计较了,不知齐王怎会提前进京?”
陈显道:“听说太后作了个梦,说是先王托梦说齐王每次进京都有些扰民,她不想自已儿子做出对老百姓不利的事,便取消了进京时的夹道欢迎,这样悄无声息地进了京,以全先帝在她梦中的嘱托。”
“好吧,这事儿离我太遥远。”窦蔻对此不关心,她关心的是案子,又问:“既然齐王已进京,又信誓旦旦地跟陛下打赌,那么他这两天有没有见过张之浩?”
说着深深地看了眼陈显,沉声道:“我不能输!输的代价就是死,我不想死!”
陈显被她眼中的求生欲惊到了,重重地点了头,“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只一句话,让窦蔻的鼻头有些酸。
转身静静地深吸一口气,这世上果然还是有在意她的人呀。看看那边的渣爹,她很清楚自己身上流着渣爹的血,可那人却巴不得她一头撞死来以示他将军府的清白。
“多谢。”平息过后,窦蔻平静地说,“我只要张之浩和卢老二没有跟外人接触就行。”
陈显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有些不忍,保证道:“放心吧,看着他们的都是我的亲信。另外,你要的人证物证我都带来了,我们先去整理一下吧。”
窦蔻很感激,“多谢!”
二人去了大堂的休息间,见了两个证人。听了陈显的介绍才知他们都是程素娘册子中记录的人物。
一个是冒家的原家主,一个是佝偻背的老农,两人过得都不好。哪怕是那位家主,现在也跟老农有得一拼,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要不是说起话来还能咬文嚼字,说他是老农的兄弟也有人信。
“很好。午时已到,我们升堂吧。”窦蔻笑道,“今日我就暂做一回状师,有劳同知大人了!”
窦蔻说了她的打算,他们也很赞同,便又针对上堂时的事同他们商量了一番,最终定下了方案。
陈显笑道:“窦贤弟请!”
“陈大人请!”
两人面带微笑,均以君子之礼相待。
大堂之上,陈显高坐,在他左手边的位置的内堂里的是皇帝等人陈显跟他们有过沟通,若是对案件在审理过程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均可以用肢体语言叫停。他扭头便能看到。
而窦蔻站在台下挺直了腰板,颇有些状师的风彩。到于蝉衣此时的角色就成了她的助手,拎着食盒站在一边。
衙役立在大堂两侧,李捕头位于陈显的下首,充当跑腿的人。
例行开堂的那一套程序过后,陈显一拍惊堂木,道:“窦状师,你今日所告何人?”
窦状师就是窦蔻,她和陈显想出了一个由状师引出一系列案件的想法,力争让开堂审案变得有趣。
窦蔻躬身道:“回大人,小的有件大案请大人决断。”
“讲!”陈显早已等不及了,他想知道窦蔻在今日还能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窦蔻起身,沉声道:“大人,肃亲王曾委托小的去查霓裳阁杀人一案,时至今日才寻到杀人凶手,还请大人容小的将此案陈述一番。”
陈显再拍惊堂木,“快快道来。”
窦蔻以一种不缓不急,无喜无悲的语调说道:“数日前肃亲王与肃亲王妃前去霓裳阁查一份名册,事关前去霓裳阁做衣衫的贵人们的名册。可是就在程掌柜上二楼取名册之时,管理名册的朱娘子被人杀了。
咽喉中刀,将其钉在墙壁之上死状凄惨,此刀长若菜刀,刀身如剑,异常锋利。
然而,那份名册不见了。
小的也曾以为此案与那份名册有关,难道是因为有人知道肃亲王需要这份名册便派了高手前来窃取?并且在盗取之时被朱娘子瞧见,心生恼怒又不想被人抓到,便在情急之下杀了朱娘子?
如果是这样的,那么朱娘子便是被殃及了池鱼,只能说她倒霉。而我们所查的目标就应该是偷了名册的人。
直到发现那把插在朱娘子咽喉间的刀上的几个字才让小的觉得此案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单纯。”
窦蔻说完看了眼陈显,示意他可以接着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