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点与铭恩齐声说道,“皇上并不知情。”君婼狐疑看着每一个人,“这样齐整,更让人疑心是事先窜通好的。”
皇上捏一捏君婼的手,拉着她背过身子小声道,“阿鸾,朕若知情,能装得那样象吗?”看君婼依然狐疑,皇上又道,“齐世晟的事,朕都没有瞒着君婼,能欺骗这样的小事吗?”君婼愤愤道,“皇上装梦游了。装梦游不成,就装着断腿。”
皇上拉她回了殿中,手抚上她腹,“朕用孩子起誓,断腿之事都是铭恩一人所为,阿鸾信吗?”君婼点点头,“用孩子起誓,我就信了。其实,皇上没有断腿,我很高兴。”
皇上就笑,君婼歪头看着他,“皇上就那样蠢笨?自己的腿断没断,难道不知吗?”皇上摇头,“朕怕落下毛病成了瘸子遭君婼嫌弃,这两日小心翼翼,身子再怎么动,都不敢动这条腿。”
君婼枕了他的腿笑,“皇上,我们好好说说话。”皇上嗯一声,忙着动手动脚,除了肚子不碰,那儿都碰。
君婼拍一下他手,“净顾着毛手毛脚,好些日子没见了,皇上不想我吗?”皇上不依,“想啊,就是太想了才毛手毛脚。腊月二十六不理朕了,今日正月十六,整整二十日……对了,守孝期满,君婼可以穿红着绿了,朕最爱鹅黄柳绿,鲜嫩可口……”
说着话一口咬下去,君婼唇被堵住,唇齿相接,这些日子的思念涌上来,二人忘情纠缠在一起,好好说话是不能够了。
许久分开来,满室只闻轻喘之声,皇上看君婼满脸酡红,一把抓住她手乞求看着她,君婼翻身坐起,摁他躺倒在床轻笑道:“不能伤着孩子,阿麟与阿鸾之前所学,又能派上用场。”
皇上赧然着轻闭了眼,若刀俎上鱼肉,任由君婼施为。
折腾到夜半,皇上筋疲力尽,又怕累着君婼,揽她在怀中笑道,“这会儿能好好说话了。”君婼靠在他怀中,手指在胸前摩挲,“皇上对玉瑶说的话,我都知道了,我感动得哭了。”
皇上讶异道,“为何感动?跟玉瑶说了几句话,都忘了说的什么,只记得她说对朕有意,朕将她赶出宫送到睿王府去了。”君婼就笑,“无意中说出才是情真意切,皇上,我不该在意玉瑶的。”君婼说着话往皇上怀里钻了钻,“不过,谁让皇上待她那样好。”
皇上笑道:“你啊,朕对玉瑶好,只因她肖似母亲,朕看着亲切,廖慰丧母之痛。君婼也不想想,朕又不是畜牲,对着肖似母亲的女子,再怎样,也生不出男女之情。”
“就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君婼扑闪着一双漂亮的眼,皇上就笑,捏捏她脸说道,“行了,君婼是个醋坛子,朕身边来个母猪都得在意。”
君婼脸埋在怀中掩饰羞窘,皇上揉揉她头发,“日后,朕身边蚊子苍蝇都不能是雌的。”君婼扭着身子道,“有我治的香,公的也不会有。”
皇上抱了君婼哈哈大笑,君婼趁着皇上高兴,起身瞧着皇上,咬一下唇说道:“还要跟皇上提起世晟的事。”
皇上坐起身敛了笑容,君婼瞧着他乌发披散衣襟半敞的诱人模样,难以开口,抬手为他掩了衣襟系了衣带,手挡上他的眼睛,他双眸中润着激情后的水光,看着也难以开口,君婼低了头离他远了些,他的气息对自己也是困扰,扭了脸说道:“我愧对世晟,也不想因他再折磨皇上,为难自己,是以我想好了,我下辈子就不跟皇上做夫妻了,我跟着世晟……”
皇上猝然拂开她手,打断了她的话,气愤说道:“君婼明明答应了朕,生生世世做夫妻的,下一世我们早商定好了,要做山间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一坐干净整洁的小院,院墙外种满野花,生两儿两女,养一条大黄狗两只小花猫几只鸡。那样美好的日子,不能给了齐世晟,不行,朕不答应。”
君婼有些气:“那么多辈子,就一辈子不跟着你也不行?”
“不行。”皇上毫不让步,低声嘟囔道,“谁知道会不会真的转世。”
君婼抓着他把柄:“既不知有没有,为何就不能答应?”
“反正是不能。”皇上扭着脸,“万一有呢,下辈子朕看着你与别人做恩爱夫妻,朕独自一人孤苦伶仃。”
君婼狠狠咬一下唇:“你不答应,沉香阁大门再关上。”
“你敢?”皇上瞪着她,君婼回瞪。
互瞪了许久,皇上起身下床,气呼呼出去了。君婼不理他,躺着假寐,盏茶功夫,皇上回来了,唤一声君婼:“朕想了想,下辈子,君婼做男朕做女……”
君婼惊得睁大了眼,愣愣瞧着皇上,皇上抿抿唇,“男子可三妻四妾,君婼同时娶了朕与齐世晟。”君婼坐起身,拉他坐在身旁,“皇上既想通了,皇上宽宏大量,那就让皇上做正妻,世晟做妾。不知道世晟愿不愿意。”
君婼犯了踌躇,皇上哼一声,“他自然愿意,依朕看,让她做君婼的丫鬟,他就能心满意足,要不,就让做丫鬟……”君婼拍他一下,“岂不是太委屈了世晟?”
皇上笑道,“就这么办。”躺下来抱着君婼,心中恨恨想着,好啊,齐世晟,朕为妻你为妾,到时候朕将你往死里欺负,让你刚进门未洞房就香消玉殒。
君婼心想,明日就去世晟牌位前上香,告诉他自己的打算,世晟啊,今生,我会一直供着你的灵位,来生,我会陪着你偿还你的情意,你满意不满意,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相依相偎沉沉睡去,酣眠无梦。
窗外刚有些天光,君婼睡梦中头皮一阵发紧,唬得惊醒过来,皇上正披衣坐着,幽幽看着她。君婼忙问道:“阿麟如何了?又做了噩梦?”
皇上摇摇头,君婼打个哈欠,“那为何这样看着我?在睡梦中都觉得瘆人。”皇上依然幽幽看着她,“就是看君婼睡得香,才没有扰醒你。”
君婼拉他躺下,“再睡会儿,今日就借着断腿,再停一次早朝。”皇上嗯一声,埋头到君婼怀中,“君婼,朕思来想去,还是朕做小吧。”君婼假装认真道,“为何?”皇上更加认真,“古语有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朕做小,君婼一定更疼朕一些。”
君婼噗嗤笑了,皇上忙道,“君婼答应了吧?”君婼好不容易止了笑,郑重说答应了。皇上心想,齐世晟,朕做了妾,天天迷得君婼神魂颠倒,让你独守空房早早成了黄脸婆,生不如死。
君婼不知皇上心思,又靠着睡了过去,皇上待她睡得熟了,慢慢起身,拿自己枕头抱在她怀中,为她掖好锦被,茶枕靠在身后,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方轻手轻脚出了殿门。
笑眯眯来到廊下,看着铭恩道,“长能耐了,将朕也瞒了过去。”铭恩惶恐低头,就听皇上压低声音道:“铭恩立了大功,重重有赏,要什么?告诉朕。”
铭恩笑道:“小人什么都不需要,皇上与皇后殿下恩爱,小人就满足了。”
皇上摇头,“不需要?朕瞧着你如今依然为相思所苦,朕将锦绣抢回来给你。”铭恩忙忙摆手,恳求道,“锦绣如今新婚燕尔,求皇上不要扰她安宁。”皇上说声矫情,回殿中接着陪君婼去了。
早膳的时候,安平在殿门外探头探脑,君婼瞧见笑说声进来,安平回身嚷道,“姊姊快来,二哥与二嫂果真和好了。”不一会儿,康乐携了安平的手进来,瞧见皇上与君婼对坐,吁一口气,“这宫中,可算是重见天日了。”
君婼就笑,两位长公主与帝后正共进早膳,睿亲王也笑嘻嘻进来了,进门坐下喝盏茶对君婼道:“二嫂,自从玉瑶到了以后,我那儿都没去,专在家欺负玉瑶,她什么都怕,怕虫子怕老鼠尤其怕鬼,开头还撑着假装坚强,昨夜里床上躺只死老鼠,她哇得一声哭了,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好生难看,今日一早哭哭啼啼跟母妃说,不想呆在东都了,要回家去。要不是母妃总拿鸡毛掸子打我,早将她收拾妥帖了。”
君婼低了头笑,皇上瞪了睿一眼,“不许与女子一般见识,专心习武,文章也别太过懈怠,长大了研究兵法,不认字不行。”睿老实说是,低下头专心用饭,趁皇上不备,侧过头朝着君婼吐舌头做鬼脸。
早膳后弟妹们顽闹一会儿告退刚走,君晔来了,君婼与皇上迎下丹陛阶,君婼唤声大哥嗔道,“皇上没有断腿,大哥知道吧?竟然也一起瞒着我。”君晔点头,“我一见他就瞧出来了,可笑他傻子一般,护他那腿护得紧,瞧见我这个瘸子,他就更紧张了,生怕会跟我一样。”皇上假装没听到,君晔又道,“我不瞒着婼婼,婼婼能这么快想通吗?”
君婼忿忿片刻也就释然,对皇上道,“采月跟着毓灵姐姐的队伍前来,我算着日子,到了后,妙严师太也该走了,就让采月住进梅花庵,也好清净养病。”皇上嗯一声,“君婼说了算。”
君晔就笑,三个人正说着话,铭恩怔怔瞧着君晔身后御道,瞧着瞧着直了眼,突然喊一声皇上,声音很大,皇上说话被打断,脸色一沉说无理,铭恩没听到一般,气愤中带着指责:“皇上怎么真的将锦绣给抢回来了?”
皇上一愣,君婼听到锦绣的名字看向君晔身后,君晔一侧身笑道,“人是我带进来的,她求到了同文馆。”
君婼唤一声锦绣,疾步朝她走去。锦绣待要行礼,君婼拦住了,笑说免礼,拉着锦绣的手看着她:“面色红润,挺好的,可是陪夫婿来东都科举?”
铭恩在旁目光灼灼,锦绣避开他的目光,对君婼道:“奴婢要事禀报皇后殿下。”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