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呼日乐就是再扑腾,也逃出我刘龙的手掌心,那是做梦,海山想道。
因为又找着那个仇人,他们的兴致很高。
两人走的都汗水涔涔,但是他们还是走的饶有劲头。
看见琪琪格在草地里挥汗行走,海山关心地问道:“琪琪格,累吧?”
看见琪琪格,海山心疼了。自己这回是为了赎罪,为了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们而奔波,可是琪琪格没有这个心理负担,她以自己的疲惫之躯,只是帮自己而已。她只是一片热心而已。
海山用怜悯之心看了一眼身边跟着自己的琪琪格。这是个一心爱自己的女孩。海山一想起以前对琪琪格的错怪之情,对她有歉疚之感。他爱阿茹娜的心始终如前。
“不累,就要抓住他了,一想起来我就不感觉累了。”琪琪格说着走在海山的前面去了。“琪琪格走慢点,别累着。”海山笑着提醒道。
海山伸出手,去扶琪琪格,使琪琪格暖在心里。
疲惫中,传递着两人深深地情怀。
天还挺热,两个找着猎物的猎人,在草原上急急地赶路。
“哎,琪琪格,吴德乐没跟你说他回家的事情啊?”海山来了兴致,想起个事问琪琪格。海山想调节旅途的情绪。
琪琪格听见海山的话,呆呆地看着海山。海山笑了。琪琪格明白了一切。
“没有啊,我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琪琪格也笑着说。因为有了仇人的消息,他们都很兴奋。“什么事啊?”琪琪格问道。
“吴德乐上次回家,就来看我来。还没说几句话,外面就有人吵吵要找吴德乐。
我出去一看,是几个人,里面有个姑娘。‘怎么回事?’我问吴德乐。吴德乐才不好意思说‘他们几个人打那个姑娘,问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实在看不下去,就说那是我的孩子。”
“吴德乐太不冷静了,那不是随便说的。”琪琪格替吴德乐着急。
“是啊,我也这样说吴德乐。吴德乐也没办法了,人家找来了。我想了个办法,问那些人‘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些人看了看周围,摇摇头。我知道,这些人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直接告诉他们我们是土匪,那位姑娘要是想嫁给土匪,那就留下。
‘真的?’这些人一听说这里是匪窝,就吓得跑了。”
琪琪格早已笑得弯了腰。“土匪有那么可怕吗?”琪琪格笑着问海山。
“人和人的看法不一样。”海山说道。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赶路,都不觉得累了,感觉走了好差的一段。
已经看见村子了。“这个呼日乐像个狡猾的兔子,总是想逃出我们的手心,很狡猾呀。”海山边赶路边对琪琪格说。他们走得更来劲了,两人都走累了,互相搀扶着。
琪琪格已经走得慢下来了,她今天走了不少路,她的身心相当疲惫,损耗很大。海山总是停下来等琪琪格,让琪琪格休息一会儿。海山很在乎琪琪格的身体。
“今天我们走了不少路,但是,这只兔子快抓住了。再使点劲,就能抓到。”海山宽慰琪琪格。搭点功夫没啥,把狡猾的猎物抓住是真格的。
已经到了村子跟前。他们在找寻安度的家,也就是呼日乐潜伏的地方。
“我也是,出来的太匆忙,连枪都忘了带了,要不一枪把他打死,就不费事了。”海山在自责。这一点琪琪格也感觉到了。
“这次别让他再跑了,我看出来,那家伙很狡猾,很容易跑掉。”琪琪格喘着粗气说,她已经走的气喘吁吁,脸色绯红。
“这回不能让他跑掉了。”海山咬牙说道。
两人走的速度慢下来,进入村子,找到安度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也很好,可以在他不经意间抓住他。
他们都很累。但是心里很高兴,他们毕竟找到安度的家。
呼日乐原来躲在这里,真是狡兔三窟。
却说呼日乐,在安度家喝了不少酒,到傍晚的时候,酒喝完了。酒喝完了,他们就要吃饭呢。
几杯酒下去,呼日乐才吃着像样的饭菜,才闻着家的感觉。这使他感慨颇多。
有家的感觉就是好。
这时候呼日乐想尿尿了,就出来上厕所。确实,坐了一下午,呼日乐觉得腿脚都麻了。
正好出去活动活动。
呼日乐去外边上厕所,一看天都要黑了,原来他们坐了几个小时了。这时候在厕所里的呼日乐,忘却了一切烦恼,身上很轻松。
这一天又是吃有是喝的,过得很好,天天这样该多好。他怀念气自己过去无忧无虑的生活。
酒壮英雄胆。呼日乐感觉好一些了。
这时候,海山和琪琪格正好来到安度他们家大门口,海山向屋里喊:“这是安度家吗?”
一般来说,这都是客套话,是给主人报信,表示家里来人了。可是在厕所的呼日乐听来,海山的声音不啻于晴天霹雳。这是阎王爷向他索命的声音。他的性命危咦。
刘龙找到这里来了!这个人能耐不小,无论我走到哪里,他就找到哪里。好在我从屋里出来了,要不让他抓个正着。太危险了。
跟刘龙作对,真是处处有危险。现在,呼日乐感到从未有过的危险。
呼日乐吓得魂飞魄散,这家伙鼻子比狗都灵,都找到这里来了。他确实没想到,要不还能呆得这么稳当?
这个海山真的能耐不小。
呼日乐静静地呆在厕所里不出声,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让海山察觉。
好在我聪明至极,不在屋里,要不肯定被他抓着。呼日乐还在为自己的聪明和幸运得意。
呼日乐一下子就醒了,好险啊,差点和海山撞个满怀。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跑掉。
听见来人,屋里的安度迎了出来。他们把海山迎进屋里。
草原人的迎客人之道,不管客人有什么事情,先迎进屋里再说。
一看他们都进屋,呼日乐高兴了,这下给我逃跑的机会了,呼日乐翻墙过去,逃出了表弟家。呼日乐像个兔子一样,瞅个空跑了。
猎物又一次巧妙地挣脱了。
“呼日乐来这里了吗?”进屋后,海山假装找呼日乐有事情,向安度问道。
安度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他们是呼日乐的好朋友,真的找呼日乐有急事儿,草原人本来是豪爽的。安度就说出了实话,“来了,我们刚才还一起喝酒呢,他上厕所了,一会儿就回来。”安度显出了草原人的豪爽。
海山和琪琪格交换了一下眼色,呼日乐果然在这儿。这小子真能跑,行踪这么诡秘,脱离我们的抓捕,都跑到这儿来了,怪不得从我们的视野消失了。
猎物太狡猾了。
但是,他们等了好长时间,呼日乐还是没有回来。海山突然想到,这小子大概听到了风声,又跑了,他刚才肯定听出来海山的声音。他现在像是惊枪的鸟儿,跑得快极了,海山脑子里判断着。
猎物很狡猾。
在这里等没有意义了。事不宜迟,海山和琪琪格告别安度一家,走了出来。
“这家伙又跑了。”海山向四处张望,对琪琪格说道。
“再抓住他可就难了。”琪琪格分析说。
海山和琪琪格虽然没抓住呼日乐,但是知道了他的行踪,他刚才就在这里,跑不远。
他们已经打听到猎物的动向了,虽然没有呼日乐的动静。
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呢?
海山站在大道上,不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海山,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会去哪呢?”
是啊,他会去哪儿呢?两人都在动脑子分析。
追踪一天了,他们都很累,肚子也很饿,但是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眼瞅就要抓住了,已到了关键时刻,他们不想就这么放弃。
猎物就要到手了。
“他可能跑回家了,咱们再去他家,肯定把他逮着。”刘龙冷静地分析道。
“你敢肯定?”琪琪格追问道。
“这家伙很狡猾,他自信咱们不会到他们家找他了,我敢肯定他一定在家里。”海山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这里,海山想了各种可能,就呼日乐这个人的品性来说,孤高自傲,以为高人一等,可能干出常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可能认为海山不可能在晚上大老远来回跑,可能回家了。
最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可是去他家,还得走二十多里地。
“我也这么想,他总干别人想不到的事情,他肯定以为我不能去了,放心大胆地回家了。”琪琪格也同意海山的分析,两人意见统一,他们俩人的目光遇到了一起,并且都点点头。
于是,他们就一起向呼日乐家走去。他们已经相当疲惫了,腿像灌了铅似的,但是他们还在坚持走。虽然走的摇摇晃晃,走得慢慢腾腾。
“我为自己的过错而悔恨,那么多弟兄因为我的过错而流血,我痛心。我越痛心悔恨,就越想把他抓住。”海山痛心地说。
“我理解你,海山,你不要说了,就是爬,我们也要爬到呼日勒家里。”琪琪格真是善解人意,支持海山。
两人手牵着手,互相鼓励着,摇摇晃晃往前走。抓住猎物的渴望,在支持他们坚持往前走。
走到呼日乐家就是胜利。
琪琪格看看海山,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他的脸上坚毅的表情。
海山这个人太重感情了,在男人中这样的人很少。琪琪格这样想着,心里涌起一种幸福感。
她又一次肯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海山也看了一眼琪琪格,为了帮自己,琪琪格不怕累,跟着自己跑了很多路。看着琪琪格走路歪歪扭扭的样子,海山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两人手牵着手,边说边走路,互相搀扶,在黑夜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实在走不动了,两人就稍微歇一会儿。这两个顽强的猎手,为了抓住猎物,在咬牙坚持。
终于快接近呼日乐家了。他们惊喜地发现,里面点着灯,有人。
海山和琪琪格惊喜地交换了一下眼色,手不觉抖动了一下,传递兴奋的信息。果然不出所料,这家伙又回到了家里。他们分析的没差。他们的辛苦没有白费。
原来呼日乐在厕所里,听到了海山的声音,把他吓坏了,屋里回不去了。那么下一步去哪儿呢?呼日乐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回家。海山他们走了一天,不会再去家里找了。
呼日乐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呼日乐提着裤子就跑,边跑边提裤子。
呼日乐怀着侥幸心理,往家里方向跑去。
这个人的侥幸心理,害了他。海山分析问题,毕竟高出呼日乐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