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1 / 1)

身在流峰关的廉畅与朱九重,此时焦急地看着远处的异变。

就在刚才,白雾忽然之间转变成了黑色的气息。

翻滚搅动的黑色气息,像是不祥的预兆一般,笼罩着廉畅与朱九重的内心。

“九重,莫不是归先生破阵失败了?”廉畅紧紧盯着黑色气息,口中喃喃问道。

朱九重摇摇头,他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破阵失败:“将军,要相信归先生的能力。他既然有办法从外面进入到流峰关中,自是有法子破掉这个阵法。”

虽然如此说,但是朱九重自身并没有多少底气。

不过好在现在廉畅在担忧着白雾里面的人,对于朱九重话中的语气倒是没有过多的关注:“有九重这句话,我也能稍微安心一些了。”

没有再说什么,朱九重只是默默地陪着眼前这个人,站在城墙上等待着好消息的出现。

只是两人等了许久,依旧没有等到有人从黑色气息中出来。

廉畅沉不住气了,开始在城墙上走来走去,满脸焦躁的神色。

朱九重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办法说出来,最后只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还没破阵……”

廉畅不停地念叨着,似是已经入了魔怔一般。

“将军……”

朱九重见这样并不是办法,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而一声急报传来:“报!!!”

“何事?”朱九重替代廉畅询问道。

现在廉畅的状态,并不适合问话,所以朱九重才会越俎代庖。

“启禀军师,江北流将军已经醒来。”这名前来报信的士卒,激动地说道。

“什么?”

朱九重张大了他的嘴巴,表示了自己的震惊。

至于一旁入了魔怔的廉畅,则是清醒了过来。

他抓住这名士卒的手,死死盯住这名士卒,沉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士卒将刚才说的事情再复述了一遍,尔后眼巴巴地看着廉畅。

廉畅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喜,也不顾被自己扔下的士卒,他拔腿就走,往江北流所在的房间奔去。

而朱九重则是安抚着这名士卒,允诺了他一些好处后,方才跟着廉畅的脚步离开。

江北流的房间中,此时江北流面色茫然,看着面前的这名军医。

刚睡醒的他,此时还搞不清楚为什么军中的大夫会出现在这里。

军医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夫,你这是在做什么?”

江北流有些糊涂了,他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军中的大夫竟然会来给自己检查呢?

没等他反应过来,房门突然被破开,拓跋珪莽撞地闯了进来。

甫一见坐在床上的江北流,拓跋珪不由得喊道:“江哥!”

尔后他猛地扑向了江北流,神色激动异常。

见状,江北流急忙抬起脚,将扑过来的拓跋珪一脚踹开:“憨牛,你这是干什么?无缘无故扑向劳资。劳资可告诉你,劳资没龙阳之好。”

被踹开的拓跋珪也没有在意什么,他涎着笑脸对江北流说道:“江哥,你总算醒了。你再不醒来,憨牛我都快要急死了。”

“憨牛,你说的什么呢?我只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到你嘴上,就变成了我要长睡不醒一般?”江北流还是有些迷糊。

起先的大夫来检查,再到现在拓跋珪的话语,这些东西,让江北流真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睡了一觉?”拓跋珪用最夸张的语气与动作,向江北流表达事情的严重性:“江哥,你这一觉睡了可是一月有余了。这月余的时间里,都快急死憨牛我了。”

这下子,换到江北流瞪大了眼睛:“什么?我才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就过了一月有余了?”

见江北流并不知情,拓跋珪遂将事情的原委向他说了出来。

在听完拓跋珪的话之后,江北流方才明白了:“按照你这么说,这月余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行,我需要立即面见将军。”

“不用了,本将军来了。”

廉畅带着一脸喜色,走入了房间之中。

“将军。”

江北流喊了一声,想起身来行礼,但是却被廉畅扶住:“北流,你刚醒来,不用这样。”

“将军,没想到我这一睡竟然睡到了现在,着实让您担心了。”江北流惭愧地说道:“没想到那名少女,竟然会是敌方方术施法的媒介,却是让我猝不及防。”

“无妨,既然你已经醒过来了,那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现在我们首要的目标,应当是突破重围,回到我们的故土。”廉畅沉声说道。

江北流想了想,然后向廉畅说道:“将军,既然我已经醒过来了,那是不是其他的兄弟们,也都醒过来了?若是他们醒过来的话,我们应当及早准备,去与归先生他们汇合才对。”

“嗯,在来这里之前,本将军就已经交代下去了。现在就等你修整一下,然后我们立即出发,与归先生他们汇合,共同突围出去。”

“将军,我现在就能立刻出发,不必修整了。”江北流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只不过是睡得久一些而已,并不碍事,等下多吃点东西就好了。”

“这……”

廉畅看向了军医,军医点了点头,表示江北流说的没有什么问题。

深吸了一口气,廉畅果断说道:“好,你现在速速进食,然后马上出发。”

“喏。”江北流大声说道。

旋即,江北流的亲卫们开始准备他所需要的食物以及铠甲。

趁这个机会,廉畅与朱九重相继离开,前去其他沉睡的士卒所在的营地之中。

显然,既然江北流都醒来了,那么其他人也应该会一同醒来才对。

所以,在廉畅与朱九重抵达营地之后,便看到沉睡着的那些人,亦是开始陆续醒过来了。

虽然刚醒来的时候会有些虚弱与迷茫,但是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亦是全都恢复了精神。

向他们下达命令之后,廉畅心中方才安定了一些。

他笑着向朱九重说道:“九重,想必是归先生已经破完阵了,不然北流他们还真没办法醒过来。”

然而,朱九重却是皱着眉头:“将军,现在城外的白雾已然变为了黑色的气息,这在我看来,并不是特别好的征兆。”

“安心,说不得这是归先生破阵后的残留而已。”廉畅倒是看得很开。

“可……”

朱九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廉畅所打断:“要不我们再去城墙上看看?若是黑色气息散去,那就代表归先生已经破阵;若是没有散去,咱们再静待时机,等候突围,如何?”

想了想,朱九重点头同意了廉畅的说法:“也罢,就按照你的说吧。”

两人再度回到了城墙之上,想看看黑色气息是否散去。

城墙外的黑色气息依旧弥漫着,只是两人仔细一看,却发现此前浓厚的黑色气息,却变得有些稀薄起来,似是开始消散了一般。

廉畅面上一喜,对着朱九重说道:“九重,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真的是归先生破阵了。”

朱九重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他不住地点头说道:“是的,看来真的是归先生破阵了。”

等到黑色气息慢慢散去,他们两人望见了正矗立在阵法中的数名将领与千余士兵,还有那不断在挥着手的归焕。

廉畅咧着嘴,亦是向归焕挥了挥手。

“他们都准备好了没?”廉畅兴奋地问朱九重。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基本上所有沉睡着的士卒以及没有沉睡的那些人,都已饱食且将兵铠待在身上。

他们现在就等着廉畅的命令,只要命令下达之后,便可以立即出发。

“准备好了,就等将军下令了。”

朱九重也有些迫不及待了,他们被困在这里实在是太久了。

“出发。”

廉畅意气风发地向着前方一指,身后的兵马阵容整齐地迈着步伐,向着关外行去。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各个士卒与将领们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起先莫名其妙就沉睡的同袍,还有那无穷无尽的白雾,以及隐藏在白雾中的那些怪物,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他们的神经。

现在怪异已经被人破去,他们总算可以突破敌人,回到日思夜想的家乡了。

满怀着喜悦,他们加快了步伐。

望着越来越近、此前率先进入法阵中破阵的同袍,廉畅麾下的多名士卒,已经开始呼喊了起来。

只是这些前来破阵的士卒并没有任何回应,他们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弹。

“不对,这是个陷阱。”朱九重忽而大声喊道。

廉畅不由得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朱九重。

他不明白为何朱九重会这么说,明明阵法已经破去了。

“将军,赶紧撤回关内,现在这番景象,只是陷阱。”

来不及多说什么,朱九重赶紧喝道。

对于朱九重的信任,此时让廉畅发出了命令:“撤退回关内,不要再向前行军。”

廉畅的这道命令,让诸多将领颇为不解。

只是军令如山,他们也是只能选择遵从廉畅的命令。

及时刹住了脚步,他们开始井然有序地往后撤离。

但是,现在撤回亦是晚矣。

只见不断挥手的归焕,此时放下了手,冷笑着看着他们。

旋即他手一挥,那些矗立着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等到变回正常之后,正在撤退的廉畅等人望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们的神色变得有如惊弓之鸟一般仓皇。

只见散幻象的阵法之中,血肢横飞、鲜血四溅。

无数断肢与尸块,洒满了整片空地。

仔细一看,这些断肢碎肉以及尸块中,依稀可见廉畅熟悉的那些人的面容。

“啊!”廉畅不由得大喊了一声。

他恨自己,为何会这么不小心,竟然轻易地就相信了归焕的话语,以至于让麾下的这些好儿郎枉死在这里。

“归焕,若有机会,我必杀你。”廉畅瞪着血红的眼睛,怒吼道。

归焕、不,是张燕,他眯着眼睛回答:“相信我,你不会有机会了。”

张燕的话音刚落,他的身后便传来了轰隆的铁骑声。

陈庆之与周德威各自领着麾下的骑兵,向着廉畅等冲来。

而在白袍军与红袍军之后,还跟着沐寻英与慕容尘所统领的步卒。

廉畅咬咬牙,他知道若是没有舍弃,那绝对是会全军覆没在这里。

所以他当即下令道:“后军便前军,阻挡……阻挡……阻挡敌人的进攻,直至战死。”

他不敢看那些人的面容,深怕会于心不忍。

后军的那些人,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卒,自是知道廉畅为何要下达这个命令。

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天空,再看看他们身后的同袍,领到命令的这些士卒,扛起手中的盾牌与武器,拦截在了骑兵们的冲锋路线上。

对于这些人,陈庆之与周德威皆肃然起敬。

两人手一挥,白袍军与红袍军顶上皆显示出了各自的军魂。

得到军魂的加护,两支骑兵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向着被舍弃的那些士卒冲过去。

陈庆之与周德威这种做法,其实是对被舍弃的这些人的尊重。

他们要用最强的战斗,结束这群被舍弃的人的性命。

轰……

没有任何话语,也没有选择逃避,这群被舍弃的人,沉默地迎接结局的到来。

即便是有盾牌,即使是有铠甲,都没办法阻挡住冲锋中的骑兵。

他们并不是宇文成都那种,可以凭借一己之力便杀散骑兵的人。

他们仅仅只是一群普通的士卒,在主帅的命令下,用自己的性命为同袍争取活命的时间。

被碾压过去的这群人,至始至终,都选择用盾牌去阻挡白袍军与红袍军。

只是战马的冲刺力,也不是他们所能阻挡。

任何试图阻挡的人,尽皆被碾压了过去,即使两支骑兵都只是轻骑。

廉畅并不敢看身后的景象,他怕自己看到后,会忍不住找那些人拼命。

现在他是一军的统帅,由不得他这般任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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