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颜烈对于拓跋南望的话十分的认可,这也是为什么北戎曾在拓跋家族的带领下,一度操控中原皇室存亡的原因。
“接下来怎么做?”
他的声音有些兴奋,破城的时间,相较于预计的,要提前了不少,所以,他们有的是功夫,再拿下一座城镇。
此行的收获,已经足以他们熬过这个冬天,甚至明年的一个整年,但是人性的贪婪,让他可远远不满足于此。
“我已经派人将尹元康拿下了,我们可以通过他,再诈开东边的那座‘安胡城’。”
拓跋南望的目光有些深邃,早就在将那群大衍百姓推出了战场之时,他便有了腹案。
“明日还会有两万大军集结到戎边,便派他们去吧,你这里再分一万人过去。”
安胡城中的守城士卒也只有区区的一万五,只要他们借着尹元康的名号混入城内,那么恐怕破城的时间,也只需要一夜。
满颜烈听罢,哪还顾得上美色,匆匆的唤来传令兵,便将此命令快速下达。
也就在这时,曹朗在一群北戎蛮子的五花大绑之下,送到了拓跋南望的面前。
拓跋南望打量了一眼下方被两名北戎大汉强行按跪在地的曹朗,眉毛微挑,眼前的这人与他心目中那个不动如山,深谙用兵之道的尹元康很不相符,但还是问道“你就是尹元康?”
“降将尹元康,见过大人!”
曹朗的内心一颤,面前这人似乎有着洞穿人心的力量,让他几次都差点漏出马脚。
拓跋南望神色不变,笑道“我还在北戎,便听闻过尹将军的大名,当年一出诈败之计,坑杀了我北戎一万人,今日一见,见面不如闻名啊。”
他的声音满是戏谑,眼眸中闪烁着精光,让曹朗有些不知所措。
“当年之事,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今日末将以然归降,还望大人不要再见怪。”
曹朗有些摸不透对方的意思,所以只能跟着拓跋南望的话继续往下说,同时自己亦在不断的打量着对方的神色,希望可以通过细微的表情变化,来猜透对方的目的。
“这是当然,我们北戎人需要朋友,也需要像尹将军这种睿智的将军,不过......”
拓跋南望的话锋一转,眼睛微眯,目光紧紧的盯着曹朗,继续冷声说道“既然尹将军决定加入我们北戎,那么便需要为我们北戎做些事情。”
听罢,曹朗的内心才彻底松懈了下来,对方这话,已然是相信了自己,且现在的自己,或者说活着的尹元康对于他们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那么便不会对自己有多少不利的举动,当下便满脸恭敬的抱拳道“大人请讲,若是有什么事能用的上末将的,末将定当为北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甚至有些激昂澎湃,若是有不知情的人听到,绝对会以为这人本就是北戎的走狗。
拓跋南望听到了对方的答话,似乎很是满意,迅速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了曹朗的面前,微笑道“些许小事,不过是希望尹大将军可以帮我们拿下安胡城罢了。”
曹朗一愣,自己的几斤几两他显然是清楚的,若是他真有尹元康的那种本事,现在也不会跪在这里,而且,对方的目的毒辣,显然是让他彻底与大衍割裂,再也没有回头路。
不过,自己若是不答应,那么想来,绝对会成为城墙上高挂着的那些头颅最顶上的一颗。
“安胡城城坚兵广,恐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
曹朗不肯接下这差事,却也不敢拒绝,只能将皮球再次踢回给了拓跋南望。
哪知拓跋南望听罢,大笑出声,右手重重的拍向了曹朗的肩头,说道“何须攻打,如今的戎边城已经尽数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敢保证,绝对不会有半点消息泄露,所以你只需去帮我们诈开城门便可,事后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曹朗皱着眉头,呆立在原地,对方这是彻底不让自己好过了,不过为了能够活着,他几乎是没有半分的思虑,便迅速躬身抱拳,对着拓跋南望献媚的笑道“既然如此,末将定当不辱使命,助我北戎拿下安胡城。”
听得曹朗应允,拓跋南望满意的点了点头,招呼了两名护卫,将其带下好好招待。
在曹朗走后,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满颜烈撇了撇嘴,颇为不屑的说道“此等货色,真是玷污了名将一词。”
他的话语间尽是讥讽,毕竟作为曾经北戎的大敌之一,如今竟然如最卑贱的奴隶一般,俯首帖耳的跪伏在地,确实是让他极为失望,也对大衍这个对手,有些看不上了起来。
“他不是尹元康。”
哪知在满颜烈的话刚说完,便听到一旁正悠哉悠哉再次饮起了酒的拓跋南望的不屑笑意。
满颜烈一愣,转头看向拓跋南望,心头对面前这看似人畜无害的男人,心底的戒备心又加重了一分,问道“那你为何不戳穿他?”
拓跋南望抿了口酒,斜靠在了软椅之上,轻笑道“此人虽不是尹元康,但在军中定然有一定的地位,所以此事由他代劳,并无不可。”
他曾与游历北戎的一名道士请教过相学,先前观之曹朗的面相,便发现了这人头生反骨,满脸的奸妄之象,决计不会是尹元康本人。
这种人对于大衍朝的气运消磨来说,绝对有着奇用,单单就从眼前的戎边城来看,便能看出,这种人才是他们北戎最大的盟友,可以替其铲除这大衍人最有能力的一批忠臣良将。
满颜烈点了点头,跟随拓跋家族出来征战最大的好处,便是其智计无双,基本上每次的出行,皆是可以让他们满载而归,与之他们平时的小打小闹好了不知道多少。
事情既然被定下了,满颜烈有些不解的看向拓跋南望,问道“那么真正的尹元康去哪了?”
“不知道,不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戎边城的陷落定然需要有人来背,不管他是死是活,都绝对逃不掉那些文宗的制裁。”
这件事他很是自信,这么多年下来,对于文宗的秉性,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若是谈及北戎最为坚实的盟友,必然是那群高居于庙堂之上,指点天下的文宗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