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关机,吹着有些寒冷的风,她的情绪开始稳定。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她不再熟悉。这些地方,她从未来过。
“师傅,车子这是开去哪里?”
“这是去郊区的路。”师傅看了眼奚园园,继续说道,“我看小姐你似乎想远离商业街,便将车开到了这边。”
奚园园点头,她想了想,说道,“师傅,你在前面不远的酒店停下吧。”
她没有去处,只能住酒店。这里已经是整个城市的边缘,封心应该想不到她会来这里。她感受着这个城市的气息,温暖而又带着不可一世的决然。原以为可以再留在这里一段时间,现在只能提前离开。
只有走到他找不到的地方,他才会放弃吧!以前是躲着沈夜天,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她不禁感到好笑,她的一生,难道就要这样躲躲藏藏的度过吗?
快下车的时候,奚园园突然想起,她没有身份证,如何开房。最后,只得在下车的时候嗫嚅着问出租车司机,“师傅,我忘记带身份证,我给你钱,能不能帮我开间房?”
师傅好奇错愕的看了眼奚园园,最后还是在她期盼的小眼神中答应了她的要求。
拿到房卡,奚园园走进房间,将窗帘全部打开。冬日的阳光没有那么热烈,透过窗户照在人身上,显得有些清冷。
从这里看去,只能看见这个城市的一小部分。
她曾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住了半年,这半年,她经历了人情冷暖,甚至收获了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可是,当她决定离开这个城市时,所有的一切都将远去。
那个男人,他那么用心的对她,只是为了能赢得她的好感,从而缓缓的靠近她。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带她出去散心,只为让她忘却不开心的事。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吻她,只为宣示他的主权。
他精心的布置一切,带她体会了从未有过的悸动,最终走进了她的生活。
她曾想,这就是爱情!
她离开他,不是不爱他,只是不想他因为她的缘故而同他的家人发生矛盾。他是封氏企业的继承人,他的身边,需要的不是她这样的女人,而是一个能为封家生下孩子的女人。
她连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又何来嫁入封家为他生儿育女这一说。
她就这样站在窗前,看着太阳缓缓的西斜,直到日落西山,倾尽最后一丝余晖。
天黑了!
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感觉到腿部有些发麻。她扶着柜子,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床前,坐在那里休息。
肚子发出“咕咕”的响声,她想起自己除了早饭,似乎还没吃过任何东西。
奚园园无奈的苦笑,轻轻揉着有些麻木的双腿,她突然就想去那座好久没去的桥那里看看。等双腿的不适逐渐缓和后,她穿上外套,缓缓的下了楼。
出了酒店,奚园园好不容易才拦到一辆的士。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也是这个城市最为热闹的时候。
车子向城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地方驶去。
奚园园突然想起,封心的母亲说今天是封心的生日。她低着头,想到那个温柔的男人,他此时在干什么?是正陪着他的父母,还是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等她。
他的生日,她不能陪在他身边,甚至决然的离开了他。
他那么真心的对她,肯定会因为她的离开而伤心,可她也同样悲痛无比。她摁着胸口的位置,那里,似乎有一块地方,仿佛被掏空一样,让她如此的难受。就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恐怕再也难以找回。
一座连接着两个不同世界的桥。桥的这头,是平民的世界,拥有h县最热闹的夜市。桥的那头,是富人的天堂,有h县最大的夜总会。
就像她和封心一样,他们走到了彼此世界的两头,拥有完全不同的世界。
桥上的风冷冷的吹在脸上,她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桥下,是滔滔不绝的河水,这是从临近的海边引过来的海水,带着淡淡的咸腥味。桥的另一边,各种食物的香味深深的勾动着她的馋虫。她笑了笑,向最热闹的夜市走去。
她太静了,明明身处最热闹的地方,却显得那样的孤寂,仿佛整个天地都只剩下她一人一样。
奚园园想从这喧闹的人群中感受到一点热闹。她渴望宣泄,宣泄自己的痛苦。可这么大的城市,却没有她宣泄的出口,她只能看着往来的人群,去感受他们的欢乐,从而压制住自己心底的痛楚。
走过一个又一个摊位,奚园园一直不肯停下脚步。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在其中一个小摊前停下,看着炸得金灿灿的螃蟹,终于忍不住来了一只。
临近海边的小城,海鲜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她喜欢吃海鲜,而这夜市里最多的食物也是海鲜。她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以前居然忍住没到这里来。
吃着吃着,她突然想起了某个人。那个人对海鲜过敏,只要稍微吃上一口,都会在脸上长出密密麻麻的疹子。
她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沈夜天呢?
世间的一切,都有因有果。可所有的因果,都是从沈夜天那里开始的。若是没有沈夜天,若是没有当年发生的那些事,她现在,应该无比的幸福!
奚园园吃得很开心,也逐渐融入周围热闹的人群。尽管她脸上的伤疤依旧刺眼,但此时都显得没那么重要。
她打了个饱嗝,暗想能在离开h县之前吃到这些美味也不亏了。不远处,有一个工艺品店,门前来往的客人很多,老板不停的向顾客推销店里的产品。
奚园园想了想,也走了过去。这些工艺品算不上有多精致,大多是用贝壳制成的小玩意。不过让人惊喜的是,店家可以根据每个人的样子,用贝壳做出不同的人物形象。
奚园园只是随便看了看,便兴致缺缺的想要离开这里。
热闹的人群开始变得稀松起来,奚园园放下手里的贝壳制品,不禁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