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不是妈妈狠心,你要理解妈妈。”说着,她的手抚上了沈夜天受伤的额头,心疼道:“我年纪也越来越大了,身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妈妈想留在这里,多看你几眼,我就知足了,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北海。”
“妈......”沈夜天心疼地看着她,这样的理由,他无从反驳,但是,他也有他的顾忌。
似乎知道他心底想的是什么,张兰心又叹了口气,道:“至于那个女孩子,你别想着我能接受她,永远不可能。反正我们现在不住在同一栋房子,你就当我死了,偶尔来看看我就行了,也不要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沈夜天抬头,见她已经做出了这么多让步,也不好再说什么,母亲是铁了心要留在这里,他也不好强迫送走她,只能先这样安排。
“妈妈,那你答应我,不要动她。”沈夜天又强调了一遍。
张兰心掩饰去眼中的愤怒,笑道:“儿子,你还信不过你妈吗?”反正,她现在不动她,只要能留下来,她有的是机会动她,反正现在孩子已经没了,她也不着急,有的是时间慢慢折磨她!
见她没有半分犹豫地答应下来,沈夜天放心了,景泰园还有这么多佣人24小时看着,她应该也没有机会对奚园园动手。
“天儿,妈妈还有一个愿望,您能答应妈妈么?”张兰心继续放低了声音祈求道。
“嗯,您说,我可以答应您。”只要不是触及到他底线的事情,他都可以毫不犹豫地答应。
“上次啊,有个叫菲欧娜的女孩子到了我的疗养院,说是你女朋友,还照顾了我好几天,我看她挺可爱的,跟我也合得来,你看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无聊,能不能,偶尔让她来陪陪我?”
听她说完,沈夜天的脸满满阴沉下去,菲欧娜那个女人,谁给她自称是她女朋友的权利,还私自找到北海去骚扰母亲!
从上次擅闯景泰园骚扰奚园园起,他就已经对她很不满了,幸好受伤的是她自己而不是奚园园,不然,她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他根本就跟她不熟,也从来没有碰过她,她却到处自称是他女朋友。
他鬼迷心窍天天带女人回景泰园的那些日子,也是带菲欧娜的次数最多,虽然他并没有碰那些女人,只是让她们发出声音,想让奚园园听到吃醋而已。没想到,奚园园不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让那些女人们为了被翻牌而斗个你死我活。
“母亲,那个菲欧娜不是我女朋友,我跟她没有关系。”沈夜天解释道。
“妈知道,当妈妈的,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这颗心啊,都系在那个丫头身上了,是么?”张兰心感叹道:“我也不想着你能找别人了,我只是觉得跟那孩子比较合得来,想让她偶尔来看看我而已。”
沈夜天放了心,听她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拒绝她,只得道:“好吧。”
沈夜天告别了母亲出来,脚步不自觉地便往他们从前住的那栋别墅走去,走到门口,看到女佣们在搬东西,才意识过来,奚园园已经换了住所。
“别般了。”他拦住那些女佣,道:“奚小姐的东西,全都放回原位去,那边别墅里的东西,都用新的吧!”
女佣闻言,又把那些东西搬回去。沈夜天也跟着她们上去,进了奚园园房间,其实她们也没有搬走什么东西,全都是她的一些日用品,房间里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
沈夜天这才惊觉,这个房子里,属于她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
直到女佣们将她的东西都一丝不苟地放回了原位,关了门出去,沈夜天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高大的身子倒在了床上。
这张床倒是不大,堪堪能勉强容纳下他高大的身子,但是,被子上,枕间,都若有若无地飘散着她的味道,让他觉得很舒心。她从来不用香水,但是,身上总是会有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像婴儿的奶香,又像茉莉的清香,是一种奇妙的组合。
她睡过的床,床头的柜子上,还放着她看过的书和杂志,还有柜子里,有她穿过的衣裳,梳妆台上放着各种她用过的东西,置身在她的世界里,沈夜天只觉得周围满满都是她的味道,还有她略显清冷但又软绵绵的声音。
沈夜天有些自嘲地笑笑,他承认,这些日子里,他是想念她的吧。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去见她,这种感觉,真是一种折磨。他只能站在病房外,远远地看她一眼,看着她跟吴妈谈话,跟霍芊芊说笑,对别人无比亲切温柔,对她却连见面都觉得厌恶。
但是,这又能怪谁呢?这是他的报应罢了。
他彻底明白,原来想念一个人是这种感觉,会觉得脑海里、心间、眼底都装满了她的身影,会想穿过千山万水去见她一面,看一看她的笑颜。
这样想着,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只凭着自己意志,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走向了后面那一栋别墅。他腿长,步子又走得很快,脑海中满满都是她的身影,几乎没有思考能力。
直到走到门口,他才猛地顿住脚步,见到她,又怎么样呢?惹她厌烦,然后,又是无休止地争吵?他在心底道,他沈夜天,竟然也有这么胆怯的时候?
站在门外愣了许久,他终于,还是决定转身,毕竟,那是他的承诺不是么?
但是,里面的大门却突然打开,里面有只雪白雪白的圆球奔了出来,沈夜天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站在门口的那人,不是她又是谁?
见是他,奚园园也明显愣了一秒,随即又恢复自然,径直越过他,追着那团圆滚滚的雪球跑去,“宝宝,别跑呀,快回来!”
里面李维特也跟了出来,见到是沈夜天,恭敬地道:“沈总。”
沈夜天没有理他,转身看着奚园园追着狗狗跑的身影,嘴里却问道:“那只小狗,她很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