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饭,许正扬和王贵和、于庆辉、张晓峰边吃边聊起了德义和近来的经营状况。
“庆辉,德义和的大堂头,你感觉到咱饭庄近来生意怎么样?”许正扬想首先听听于庆辉的意见。
“扬哥,我觉着这两个月来,来咱德义和要整席的人少了,小吃人数还算可以,但附近又多出了几家快餐店,尤其东邻的老兰包子,客源过去了不少。”庆辉如实地反映了实际情况。
“要整席的减少,与下岗后人们经济条件的下降有关,这无可厚非,可同时下岗的人们又自谋生路,造成了餐饮业的残酷竞争,这也是客观事实。”许正扬只是评论,未表态。他又问王贵和,“贵和大哥,进的货消耗如何?库存咋样?”
“去年的十、十一,甚至十二月份,当天进的鸡鱼肉蛋以及蔬菜几乎都能用完,然年后二月份要硬菜的逐步减少,鸡鱼没买过几回,有两次都是现到菜市场上买的,我认为,营业额肯定大受影响。”王贵和凭记忆也对现实做出了真实的评估。
“的确,形势很严峻。元月份因春节在内,无法正确判断。就二月份的收入,较去年十二月份营业额下降三成左右。”许正扬实言相告。
“啊——!”兄弟三个长大了嘴巴,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商场如战场,咱们有贵和大哥一流的厨师,有庆辉拿手的云吞,有小三儿的煎饼果子,有德义和上下一心,精诚团结的精神,老兰包子想把德义和击垮,我看是痴心妄想。”许正扬有些义愤填膺。
“它老兰包子不就是个包子铺嘛,我看也没有多么大的能耐。”庆辉对老兰包子不屑一顾。
“就是,我鄙视他们!”张晓峰大有一副泰山压顶不弯腰的英雄气概。
只有王贵和在吸着烟,未发表任何意见。
“贵和大哥对老兰包子的崛起有何见解,恳请一拨云雾。”许正扬征求王贵和的意见。
一向很保守的贵和大哥开口了。
“老兰包子之所以在光明街打开场子,肯定有其深层次的原因。据我所知,老板兰凤岐,在金山门立交桥南边的又一村饭店干了大半辈子调味师,对津城灌汤包馅的调制有其独特的手法。前两年瑞致时我吃过两次,汤馅味道咸淡适中,油而不腻,包子个大皮薄,几乎是晶莹剔透,这是其一。其二,现在销售价格是六块钱一斤,在如今经济萧条,人们手头见紧的情况下,三五个人买上三、四斤老兰包子已绰绰有余。尤其是附近两所学校的学生过去不少。其三,有许多人吃惯了又一村饭店的灌汤包,对之情有独钟,算是慕名而来。以上三条大概就是老兰包子敢于跟德义和唱对台戏的主要原因。”
贵和以极为精准的行家语言剖析了问题的实质。
“贵和大哥果然一语惊人,不同凡响。有道是‘不鸣则罢,一鸣惊人’,今天算是领教了。”于庆辉竖起了大拇哥。
“贵和大哥分析地很有道理。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何在光明街站稳脚跟,不光要靠我们兄弟的实干精神,还要靠我们每个人的聪明才智。今天咱们就讨论到这里,往后几天,咱们多考虑考虑,人家老兰包子有灌汤包的绝活儿,咱也得引进点新鲜东西,也让光明街的人们眼前一亮,使之成为咱德义和的又一经济增长点。至于这个经济增长点是什么,我现在也没有目标,大家群策群力,往后这段时间多留心多打听,兴许能爆他个冷门。哥儿三个认为怎么样?”
许正扬也谈了自己的想法,言语之中对德义和的冲出困境信心百倍。
“行,就照扬哥说的办。”于庆辉首先表了态。
“好,就这么着。”张晓峰举手赞成。
“这倒是个好的想法。虽说糖酥鲤鱼、拔丝山药这些菜,我做的味道还可以,但毕竟是其他饭店的大众菜,没有什么新奇。现在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口味高了,总想吃点新鲜的,在新鲜上做文章,路子对头!”贵和最后画龙点睛。
后来事实证明,这次会议对德义和将来的发展起了关键性的作用。用江海宁的话说,它在关键时刻挽救了德义和饭庄,挽救了德义和的弟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