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带着两人一路左拐右拐,拐进一条,两人从未见到过的巷子里后,忽然停了下来。
谷雨生拉住糖糖,抬头看了看那夸张的大招牌——农酒作坊。
下面还有一行十分细小的字——花花世界。
好家伙,这么个偏僻窄小又肮脏的地方谁会来啊?就算来了,谁又会留心那黑溜溜的招牌下那黑溜溜的小字呢?怪不得很少有人能找到此地了。
南子有规律地敲了几下古旧的大门。好一会儿,才来了一个小厮来开门。
那小厮衣着光鲜,眼角画着一道飞翘起来红色的眼线,睫毛长长,一眨一眨好像是一把扇骨密集的折扇。
“三位里边请~”小厮娇娇一笑,对三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在谷雨生眼里,那小厮的“请”字分明就是对南子一个人说的,而且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分明就是认识的……哎哎哎,想哪去了?谷雨生微微晃了晃脑袋。
同样把这些细节看在眼里的还有南宫斗。只是他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后便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谷雨生不由得暗暗惊叹:商贾之人果然与常人不同,短短几月不见就变得这般善变了。
门外一个世界,门内更是一番天地。只是走到第二个小院,便透出一股醇香的酒味,让人闻了不禁流连不已。
酒香,易醉人。
谷雨生是走在最后边的,便趁所有人不注意,悄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清明丹,以防这酒的味道里藏有什么迷物。
事实证明,谷雨生的怀疑还是对的,因为那引路的小斯很快就微红了脸。
好在南宫斗是有修为的人,稍微堵住一下这酒气流入自己的体内便好。不过为了保险一些,他还是吃了一颗很久以前拍得的谷雨生炼制的清明丹。
经过了四座院子之后,四人终于来到了那所谓的“花花世界”。
这院子很大,一座小楼立于植满荷花的池子之上,简洁而又高雅。小楼看着不大,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谷雨生虽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装饰成这么雅致的一座小院的,她还是第一次来,便不由得对这个“花花世界”好奇起来。
“妹子,长这副样子就别想吃到这儿的草了。”楼下一名女子娇笑道,“这儿的花你倒还可以采采。”
谷雨生嘴角抽了抽,心想这里连这种服务都有。
而一直被“禁锢”在她袖子里的贝宝宝已经炸开了。
“啊!妹子和妹子啊!蕾丝啊!”
要不是谷雨生对他用了“失语无毒版”,估计他这阵激动能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见。
南子回头对她笑了笑,道:“这里都是明白人,你大可不必如此拘束。”
谷雨生挑挑眉,她怎么听怎么觉着这南子是在不怀好意的笑呢?不过,他这话的意思,是让自己释放自我么?
谷雨生嘴角不着痕迹地挑了挑,道:“我要你们这儿最鲜艳的花和最鲜嫩的草!”然后,故意露出了她那总是胀得慢慢的荷包。
闻言,南宫斗惊愕地看着她,南子看小丑似的看着她。
“客人这是还没进去就要叫来姑娘和小伙子了吗?”那女子掩嘴娇笑,“难不成客人要在此地……”
女子还未说完,谷雨生便忽然闪到了她身边,挑起她略微削尖的下巴,笑道:“野战惯了,不记得这规矩了。”
女子下巴许是比较敏感吧,被谷雨生就这么一挑便像被挠了痒一样咯咯地笑着,那眉眼都快弯成一片柳了。
“如何?你是觉得我不可么?”谷雨生反问她。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副平凡到有些丑的模样,女子却觉得她眉眼间透着英气一般,觉得她好看。
“我虽是请你来此,可不是让你来捣乱的。”南子脸色有些难看。
他虽可以经常光顾这里,但那也是靠着他诚信的名声得来的。哪次他带来的不是些有钱的大户?若这次是带来了个痞子,还是女痞子,那岂不砸了他招牌?
“南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女子有些不悦,“难道这位不是客人吗?”
南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眼前这位女子虽是站在楼下,一副要亲自出来接客的样子,可她其实是这花花世界最大的股东。也就是说,在这里,除了老板之外,她最大。
这样一个人物南子自然是不会得罪的。
“许小姐若是不介意,便请忘了南某刚才的不许吧。”
“这还差不多。”女子回身投入谷雨生的怀抱,“走,玉兰带您去找最鲜嫩的草~”
谷雨生挑了挑嘴角,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道:“那最娇艳的花呢?”
“有我还不够吗?”玉兰撇撇嘴。
谷雨生轻笑了笑,揽着玉兰渐渐消失在南宫斗的视野里。
南宫斗挑挑眉,问南子:“她就这么把我晾在这里了?到底是在请我呢还是在请她呢?”
这一不着调的疑问,让南子最为难堪。但他好歹也是商贾出身,很快便想出了化解的话。
他道:“我也是这里的常客了,由我带你进去岂不是更好?”
南宫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也是。”
……
房间内,谷雨生坐在桌子旁,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手里名贵的茶杯,眼睛似有似无地瞟着单膝跪地的一男一女。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道:“玉兰,你先出去。顾槿,你留下。”
“是。”玉兰哆哆嗦嗦地带上门出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与她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少女,转眼间就变成了现在这般冷酷无礼。
可人家有实力还有钱,她既是干了这行,自然懂得该做什么。只是出了房间后她还心有余悸。
待玉兰关上门后,谷雨生才对那哆嗦着的瘦小少年问:“几岁了?”那声音倒不似刚才那般冷了。
“十七岁。”顾槿有些不安。
“怎么来这里的?”
“兄长逼迫。”
“来多久了?”
顾槿想了想才说:“一个月。”
“接了多少客?”
顾槿红了红脸,连连摇头道:“一个也没有,我还是清白的!”说罢,睁着湿漉漉的双眼看向谷雨生。那眼神,与一般小鹿无异。
谷雨生有些怜惜他,但她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倒是笑着用百里长安送的扇子挑起顾槿的下巴,笑道:“那,今晚陪我一晚可好?”showContent("156894","353695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