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道自己想起了一个不错的定居点,只是旁边一户人家可能有些奇怪。
“哪里怪?”谷雨生问。
“那里只住了一个人。”
“一个人很奇怪吗?”谷雨生显然不信。
黄伯叹了口气,说:“那小子只与你一般大,却是个小乞丐,据说是那座宅子曾经的主人。他总说自己已已经二十五岁了,可怎么看他也只是十岁而已。”
谷雨生不明白,“这很奇怪吗?”我的心理年龄大概也有十二岁了吧?
黄伯只是摇摇头,然后把她赶回了房间去。
小二的动作很麻利,谷雨生才回到房间不久他就把蛋炒饭送来了,还送了一碗粥。
“黄伯说你这样的千金要好好养胃,先喝点粥再吃这蛋炒饭。”小二解释道。
谷雨生了然点点头,很礼貌地对他道:“谢谢你,也请帮我给黄伯带声&039;谢谢&039;。”
小二应了声,便不打扰谷雨生用餐了。
日头升起,月婆她们也起来了,各自用了餐之后就又一起出门去了。
“我听黄伯说有个地方不错的,我们去那里看看吧。”谷雨生拉了一下月婆的袖子。
少小姐有自己的主张,月婆自然会应允,便带着几人去找那地方的。
东边,人烟相对比较稀少,环境也相对更清幽些,是个适合归园田居的地方。
谷雨生一眼便看中了那座宅子,想立即买了下了,却又想起黄伯口中那个“奇怪的人”,忍不住看了眼另外两座宅子。
“怎么了?”谷雨夕问。
谷雨生笑笑:“我想先了解一下我们的邻居。”说着,朝最近的一座宅子走去。
敲门声响了很久,却不见有人来开门,谷雨生就想走向另一家。
这时,门开了,一个十岁大的少年揉着眼睛走出来,靠着门边迷迷糊糊地问:“谁啊?”
少年长得一双桃花眼,鼻梁高挺,薄唇如朱丹那样红,五官很是立体,可整体看起来却不是很好看。
谷雨生转身,就见那少年穿得十分单薄,一身牙白,根本就是穿着里衣就出来了。奇怪的是,他手里还拿着把扇子。
“你好,我们也许是未来的新邻居。”谷雨生语气平平淡淡,如此时不温不冷的清风。
此时正值早春,万物都开始复苏,草儿冒出了尖儿,枯木长出了新绿,连那旧得掉漆的门边也长出了草。
少年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谷雨生,丝毫没有了刚才迷迷糊糊的感觉。
面前的少女真美啊,好像是一位带来春意的仙子,把他的门都带出了嫩草儿。
“你说你是我邻居?”少年不确定问。
谷雨生看了他两秒才说:“是啊,如果我买下来的话。”
少年顺着谷雨生的手指向看去,就见是间有些新的宅子,就道:“我说怎么这家主人前几周跑来翻新这里呢,原来是你们要来这里住了啊。”少年说着,把扇子夹在腋下搓了搓冰凉的双手。
谷雨生疑惑,说:“我们昨天才到这里来的怎么可能有人为我们翻新呢?”
“那就奇了怪了。”少年也是不解,“你们先进我家坐坐吧,外面挺冷的。”
谷雨生摇了摇头,道:“我要去找另外的宅子了。”
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忙留住谷雨生:“既然你喜欢,能得到岂不是更好?”
走了几步的谷雨生惊讶地回头看他。她整日都是面无表情的,更是喜怒不形于色,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见谷雨生惊讶,少年也不卖关子,笑嘻嘻道:“先来我家取取暖,我帮你们去问问。”
谷雨生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少年住的宅子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个人住还蛮冷清的,谷雨生这一家子来了之后气氛就刚刚好,好像他们本就是一个家里的一样。
少年殷勤地给她们倒茶水送点心,连月婆和蒙老这两位老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忙道:“我们只是进来坐坐,你不用给我们这么多吃的。”
“没事,反正我这里也不常来客人,食物多得吃不完,你们有空也可以来我这里吃的。”少年笑道。
谷雨生道了声谢,便端着茶水边暖手便好奇地四处张望,然后问他:“你平时都干些什么啊?”
少年一愣,看向谷雨生,良久,笑着打开了他的扇子,道:“我卖画。”
那扇子上面只勾勒出了一对鸳鸯的线条,并没有上色,而且结笔的地方显得很是突兀,像是匆匆画完的一样。
谷雨生看出了什么,却不明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喝了口清茶。
“我叫谷雨生,这是我弟弟谷雨夕,这是月婆,这是蒙老。”谷雨生忽然给他介绍了自己身边的人。
月婆显然没想到谷雨生会这么快就做介绍,不由得一愣。平时将军府来了什么客人,谷雨生要么与其熟悉了才做介绍,要么就是谷千秋要求才做的介绍,根本没见过她像现在一样见面不到四分之一个时辰就介绍的。
少年回以一个阳光的笑,“我叫百里长安。”
谷雨夕撇了百里长安一眼,又低垂下眼眸。
“对了,这里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住呢?其他人都搬出去了吗?”月婆问道。
一路过来有不少房子,但月婆就是感觉不到半点人的气息,整条道上都寂静得很。倒也不是说天还太早,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她还是没有感觉到有其他人存在。
百里长安托着下巴,用扇子敲了敲脑袋,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几天我都没出过门。”
月婆点点头,也没再问什么。
这时一只蓝色的鸟儿飞了进来,落到了百里长安的肩上。
长安边用手了一下鸟儿边道:“消息来得可真快。”
鸟儿腿上绑有一个小纸筒,长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看了一眼,眉毛却拧成了个疙瘩。
“怎么了?”谷雨生问。
百里长安重新卷好纸条,一脸严肃地看谷雨生,问:“谁介绍你们来这里的?”
谷雨生不明所以,回答道:“南边客栈的黄伯。”
“他今早是不是用一个大锅煮过东西?”
谷雨生点点头,“我正好看见他在掌火。”
“坏了。”百里长安摇摇头,“这宅子是那帮土匪的,黄伯那是在给那帮土匪准备吃食啊。”
谷雨生一愣,忙问:“哪里来的土匪?”
“不知道。但是他们很厉害。”
谷雨生起身,问:“那间宅子就是为他们翻新的是么?”
“是。”
“抱歉,我们现在要走了。”谷雨生告别他。
百里长安没有问,也没有站起来,只是一手撑着头,一手摩擦杯沿,望着青花瓷茶杯发呆。
“土匪怎么会来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