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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到底解气(1 / 1)

钟离族内。

“湛灌那小子说对慈儿出手相助之恩改日登门道谢!”大厅内,一位老者将信件递与一袭绛紫色暗纹锦缎衣衫、坐姿十分桀骜的钟离穆轩。

钟离穆轩扫了眼,嗤笑一声,递向另一侧的钟离穆成。

“听说慈儿就差对天刑之人一说她并非钟离之人了?”老者捻着胡子看向钟离穆成。

那微眯的眼神,足以让钟离穆成规规矩矩、端端正正的道:“她只说自己并无代替隐世钟离一族行事的权利。”

“那丫头,真是个笨蛋,”老者捻着胡子,“就说是我钟离之意,天刑又能耐我钟离何?湛灌这是处理族内内务,百年之约也没规定,不让其他族帮忙处理自家之事。”

室内陷入沉寂。

钟离穆轩剥着桌上篮子里一颗颗红毛丹。

“他们还不放人?”

“……他们并未为难念慈。”钟离穆成折了书信。

“你小子这次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也没人用绳子捆着你啊!”老者说的是上次沧月教时,兰沁让人将钟离穆轩给绑了之事。

“她就这点念想了,我总要顺着她的。”钟离穆轩将剥好的红毛丹端至老者面前。

钟离穆成一直都不明白,对着自家一众子子孙孙总是吹胡子瞪眼的钟离族长,为何只有对着钟离穆轩时毫无脾气。

尽管钟离穆轩动不动也对他吹胡子瞪眼一番。

“爷爷对你真偏心。”这已经是钟离穆成对着钟离穆轩第三次发牢骚了。

第一次发完牢骚,钟离穆轩像看怪物一样看了他一眼,尽管钟离穆成比钟离穆轩大一岁。

第二从发完牢骚,钟离穆轩对他嗤笑了一声,甩着袖子走了。

这是第三次,钟离穆轩望了眼屋里的老者,毕竟上年纪了,虽然看着精神,但背已经佝偻。虽然老者不说,但穆轩知道,老者最疼惜的大儿子儿媳,两位孙子一夜间离世,是他至今仍介怀而伤痛的。

钟离穆轩更明白,老者最偏心的并非自己,而是大哥与二哥。

“你有空了多陪着他说说话,他会高兴。”钟离穆轩这次没有像看怪物一样看他,也没有嗤笑一声甩袖走人。

然而,此话一出,换了钟离穆成像看怪物一样看向钟离穆轩了。

“钟离没有动静?”季明向着下方的五皇子季椿道。

“没有。”

“天刑如何打算?”

“湛灌族长将湛灌前两位天刑叛族的证据送到了天刑。”

“他们是在表明,这是他们族内之事?”

“是。”

“那兰沁本是钟离女,外祖素和,如今又牵了湛灌……”季明止了下语,陷入沉思。

季椿眸色微闪,静立在侧。

屋内晦暗不明,香炉里烟雾袅袅,一束光落在季明的桌案上。

“你就不能让着我些?”天刑大刑主又悔了一子。

一旁伺候的男子都不好意思看下去,这已经是他家主子第三次悔棋了。

“……与她对弈,你也是这般?”天刑二刑主顿了落子动作,头都不抬的道。

话说两人均裹的严严实实的,抬不抬头也没差。

“怎会,我好歹是又风度的。”

“风度?”这两字被天刑二刑主说的极为怀疑。

“就这一次的事来看,六大家族对于天刑之人始终猜忌啊!”天刑大刑主感叹道。

然而,眼前的天刑二刑主却是知道的,这位时时含着慈和说话语气的天刑大刑主其实就是一只狐狸。

对于这样的秉性,这位天刑二刑主再清楚不过了,自家大哥可不就是。

于是,他才不与他绕圈子,直接毫不客气的道,“你想再来个七月之祸?”

“事后,如果你们像景武九年一样保持这种态度的话,或许值得考虑!”

这话说的极为随意,仿若是随口问了句“今日天气如何”一般,还带了点儿轻笑。

天刑二刑主并不搭理,只接着道:“若站在旁观者角度,其实,景武九年的七月之祸筹备的是相当有头脑的。”

“哦?此话怎讲?”

“听说某朝安稳几十年后,朝中出现一位名叫安山的臣子。他本是一位混血外族之人,做互市牙郎。后来朝中张守将见他勇敢,便任他做捉生将。每次他都能擒获十几人,加之他为人狡诈,善于揣摩人的心思,这位张守将便认他做了义子。

因他性格巧诈,善于讨人喜欢,人们都称誉他。连皇帝身边的人,他也总能想办法收买。以至于那些被收买的人到皇帝面前极力夸耀于他。此后,他得皇帝一步步提拔与宠信。

他身体肥胖,大腹便便,外表看起来憨厚老实。在皇帝面前也是应对敏捷,言语诙谐幽默。

一次皇帝指着他的肚子说,“你这胡人肚子里都装着什么,竟如此之大?”

他回答说:“臣下的肚子里没有什么,只有对陛下您的一片赤心。”惹得皇帝很是高兴。

皇帝曾经让他见当朝太子,他见太子不拜,左右人促他下拜,他却拱手站立说:“臣下是胡人,不熟悉朝中的规矩,不知太子是什么官?”

皇帝说:“这位太子就是将来的皇上,朕去世以后,代替朕作为君主统治你们的人就是他。”

安山说:“臣下愚钝,过去只知有陛下您一人,不知还有太子。”没有办法,说完后拜了太子,皇帝相信了安山的这些话,之后更加宠信他,甚至让自己的宠妃与其姐妹与安山叙兄弟之情。

安山借此,上奏请求做了此宠妃的儿子,得以自由出入宫中,地位更是稳固不可动摇。

后来,他蓄意谋反,朝中大臣几次三番上奏皇帝。皇帝不仅不信,反而将上奏的朝臣不是交由安山处置,就是流放或当庭杖杀,再无人敢言语。

直到,安山检阅全军,召开誓师大会,精兵浩浩荡荡,战尘千里袭来时,他才终于相信。

然而此国国内长治久安,老百姓几代没经过战争,突闻起兵,远近惊骇,叛军经过的州县望风瓦解。更有甚者,县令与郡守大开城门出门迎接敌人。

有的弃城逃亡,有的俘虏杀害,没有敢反抗之人。”

“你说的是安山之乱?”天刑大刑主执着手中棋子,望着棋盘。

“对,景武九年之时,六大家族也是安稳已久,民众顺遂,在大启各行各业活动频繁,可谓是百花齐放。也是在这般背景下,当朝想要效仿安山之乱。

但又因着探不得六大家族家底,便只动了表世里的人,如此有两个好处:

一是想探一探,他们在这安平世界里,是否早已温顺如羔羊,对于突发的危机有多少能力应对;二是借着百年之约,打的他们想还手还得处处受限。”天刑二刑主又堵了他一路,缓缓道:“所以说,当年的筹谋很有头脑。”

“那如今呢?”

“而今不同,多亏当年的皇族试探,六大家族重拾危机,不仅借机看清了族内现状,更将状况百出的族内各自整顿了一番。

这也是为何这些年被人明里暗里挑拨,却未伤他们毫发的原因。”

“分析的不错,那依你之见,我为何对湛灌之事用兰沁借题发挥?”天刑大刑主话语尾音有一丝轻笑。

“你最终目的,不过想向六大家族表明,你皇族天刑之人的立场,让他们在你季氏皇族即将避无可避的皇权纷争中,哪怕不出手相帮,但也不落井下石。

说到底,对于七月之祸,你明白他们始终憋着气。”

“明里暗里,他们处理了朝中那么多人,又安插了不知多少人,他们还憋气?”

“你季氏仍在,而六大族亡故的那些人,却不在了,这是结果,也是现状。”天刑二刑主一步不让。

“你们还真想让我季氏偿命不可?”

“怎么会,你明知,若真想让你季氏偿命,几大家族联合起来你季氏未必是他们对手。更何况,几大家族历经千年,那些辉辉煌煌的朝代,他们历经了几回,对于这说不准那天就要更迭的皇权本就不热衷。

他们不动手,只是看着,你季氏的人也会有头破血流的一天。”

悔了三次棋,这位天刑大刑主到底还是输了。

天刑二刑主望着他道:“其实你最想做的是,让六大族支持下一任即位之人,支持的越早越好,如此大的势力,或许可以避免一场浩劫。

可你更明白,依着如今局面,让六大族参与到你季氏皇权内斗中,比登天还难,还不如人家泡壶茶,晒晒太阳,看着你们自己斗,只要不危机万民,你们斗的差不多了,他们再出一出面,到底解气,何乐不为。”

如果不是被裹得严严实实,这位不嫌事儿大的天刑二刑主一定可以看到大刑主对他瞪眼的模样。

“不伤及万民?这是你们插手皇权斗争的底线?”

“是吧,毕竟这朝代换来换去的对他们也无益处。”

“是吧?你的意思是你不知?”

“嗯,我不参与族务已久。”

“他们怎知,不会伤及万民?”

“一是因为先皇留下的那道圣旨;二是你手中不容小觑的势力。”

“你见过那圣旨?”天刑大刑主转身向着二刑主。

“你何时放她离开?”

“兰沁?”

“嗯。”

“这么些天了,你钟离毫无动静,我以为她的死活你们并不在乎。”

“她一向不愿以钟离之名行事,这点儿念想,我们总要如她所愿的。”

“如此纵容?”

“她自小便被纵容着长大。”

“顶了钟离如此尊贵的姓氏,她行事起来岂不更方便?”

“这个你问她。”

院落外,三刑主带着兰沁缓缓而来。

“这几日听说你在绣花?”大刑主望向兰沁。

“……嗯。”兰沁的回答有些不自然,还微微看了三刑主一眼。

“钟离夫人的绣品当年可是无人能及,不知兰沁绣了什么?”

兰沁潋了面上的不好意思,很是理直气壮的道:“我不会绣花。”

大刑主望了眼三刑主,只见她轻咳了一声,未置可否。

“女孩子不会绣花?”大刑主似乎觉得女孩子不会绣花是个大问题。

这样的语气让兰沁很是不服,不过也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眼里写着:“不会绣花怎么了。”

“那你会什么?”大刑主坐了下来继续道。

兰沁顿了一瞬,从袖子里找出一堆****罐罐,放在桌上,微微一笑道:“兰沁会下毒。”

好半天,那位大刑主才憋出一句,施施然到:“钟离大公子教出的女子果然非同一般。”

这可真是冤枉了钟离大公子,他本是要将她教成一位知书识礼,德行兼备,温雅贤德的大家闺秀的,谁知,自己一走,她就给长偏了。如今谁见了她,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几乎都堆在了他身上。

“兰沁今日打扰,是想问一句,兰沁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兰沁收了****罐罐,端端正正的道。

“若你以钟离之名,早就可以走了。”

“兰沁不以钟离之名,便不能走吗?”

“钟离之名,人人想要,你为何避着?”

“好吧,”兰沁望向大刑主,颇有豁出去的架势道:“兰沁做事向来随性惯了,先不论这一次湛灌之事。就是往日,兰沁看见一个陷阱,总是会很好奇的跳下去看看陷阱里有什么。爬上来后还要看一看陷阱是怎么设的。看完之后又会在意这陷阱是谁设的,为何而设等等。这一来二去,追根究底的,免不了要惹麻烦。

可是呢,钟离之名虽尊贵,却也太重了。

它会压得我行事之前总要走一步思考个三四步,不能随性。

而今,有这般机会,我能不为他惹事,他能不为我负责,不是更好吗?”

尽管屋里几人都知,她说的并非是真,然而却不能指责于她的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若非不得已,谁会为了她方才所说的自在,放弃自己的姓氏。更何况是一个无论在大启还是庆国、宴国都如雷贯耳的钟离姓氏。

不过,都明白这里有一句话是实话,她明白自己选择的路终究会惹事儿,所以才避着以钟离之名行事,因为她不愿为她的族惹事儿。

钟离家这一代孩子,懂事儿的总要让人嫉妒,却也让人心疼。他们都不曾为自己而活,钟离大公子是,钟离二公子是,之前见过的钟离小公子是,如今这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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