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日头,明显比往日来的猛烈一些,晒得玄斐冥开始有点不适了,他额冒虚汗,双目微微晕眩,使得他下意识起手捂着额头,脚下也有些轻飘了。就在他快要倒下得时候,玄黎堂反应快速,上前搀扶住了玄斐冥,低语问话。“皇兄,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差?”
玄斐冥咬唇忍耐一会儿,摆手回应,“无碍,大概是日光猛烈,少许中暑了吧!三弟,赶紧扶着我,别让南月王察觉了。”
不用你说,我已经在扶着你了。玄黎堂不信他口中的所谓中暑,于是他替了玄斐冥做主了,提前打立场的信号。
“南月王,那请你走好了啊。本王和皇上,有要事相商的。就不能送你出城门了!”
“啊呵呵,好好。这回去的路,我认得。不会在城中迷路的,呵呵。那我就此告辞了,关于南儿的婚事,等到回到南月国,与其母妃商量后,再书信通知。”沉浸在南小白婚事喜悦中的南炎慕,并没有发现眼前的玄斐冥有何不对,他说完拱手作揖,迈开轻快的步子离去了。
玄黎堂扶着的玄斐冥,渐渐失去了自主能力,而昏倒在地。吓得玄白武和玄欢急忙围了上来,一致开口问,“皇兄,怎么了?皇兄?!”
“别慌!六弟通知你的人,封锁整个乾靑殿,把鬼子叫来!快去!”玄黎堂搂着面色一秒刷白,呼吸时快时慢的玄斐冥,严肃的对玄欢命令道。玄欢领命,拔腿就开飞奔起来。余下的玄白武接下玄斐冥,皱紧眉头,看着玄黎堂麻利脱下他自己的外衣和冠带。
“三哥?你,你这是干嘛啊?皇兄昏倒了,你在这儿脱衣服作甚啊!”
皇兄昏倒了,这是个大事儿。不能声张,何况宫中内鬼并未揪出,岂能如此暴露信息呢。玄黎堂不作答,而是手快的扒拉下玄斐冥的外衣,指挥玄白武帮其穿上。折腾好一会儿,玄斐冥终于披上玄黎堂的外衣,化身为他。
玄黎堂则是穿着玄斐冥的衣服,那气度简直就是天生王者风范了,他扭头对站在后头观望四周的元子公公说,“元子,对外一致宣称是本王昏倒了。并非是皇上,知道了吗?!”
“哎,老奴自然知晓!”元子公公声音平稳应答之。玄白武这下才明白过来,他不由得对玄黎堂投去赞许的目光。
“四弟,别愣着了。赶紧背着皇兄前往乾靑殿,时间不能耽误!”
时间的确是不能耽误,不能耽误的还有,刚到朱雀门的南小白和南桃萱两人。回归的车队,已然备好,南桃萱依依不舍的拉着南小白的手,说。“姐姐,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回去吗?”
“嗯,不回!我回去了,还怎么帮你将香囊交给你的镇王爷呢!乖,跟南炎慕回去吧。”南小白反手握着她的手,轻轻拍打安慰。此时,南炎慕骑马赶来,一眼看见了南小白,他立即下马走到她跟前,说。“南儿,你可是来送送为父的呢?!”
南桃萱见南炎慕来了,且直接忽略她的存在,想来两人有话要说的,主动上了马车,腾出空间。南小白望了一眼离去的南桃萱,面色又暗淡下来,回应。“我也想我有那份心啊,只可惜了,我是来送桃萱的!”
呃,为何时隔多日,南儿你还是对为父成见那么大呢?南炎慕露出的笑容,僵硬了,却还死撑,伸手搭在她弱小的肩膀上,慈父样儿言,“南儿,你和闲王的婚事。为父答应了,你可否择日回去一趟,从南月国风风光光的出嫁呢!也好让你母妃见见你啊!”
答应了?哼,不是被你当成一桩不错的政治婚姻吗?南小白拍开他的手,冷言,“啊,是吗?那还真是多谢父王你了,怎样?从我和闲王的婚事中,你又获取了多少对你有利的政治条件呢?”
“什么条件?!南儿,为父压根不想把你和闲王的婚事,当成两国的政治联姻。其中根本没有获取任何利益。再说了,以如今我国和仙楼国亲密度来看,已然没有任何好的东西可以获取了。”
“啊,真是多谢父王高抬贵手了呢!肯就此放过我了。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回去,回南月国去。即便是你搬出母妃这个王牌!”南小白说的阴阳怪气,满口的酸味。让南炎慕眉头紧皱,就没有舒展过。他尽量压低声音,尽量委屈自身,对她满是抱歉,对她满是祈求。
“南儿,你身为我国的瑞祥公主,岂能就此简单的嫁人了呢。况且,嫁给的人还是闲王。成婚是个大事,不能容你想要草草了事,就可以的了。你是要以南月瑞祥公主的身份嫁过来的啊!南儿,望你好好想想。”
南炎慕,我能求你不要这样委屈求全,好吗?整的现在的我,像个不通情达理的孩子一样。让我内心不爽啊,你为何不像以前那样对我吼叫起来,以声音压过我的气焰呢!南小白不适应这里的父亲,是个慈祥的样子。
她略显烦躁的,大声说着,“够了,你别在这样对我好吗?!这个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你们赶紧走吧!”
南炎慕见她不耐烦了,立马收住继续劝说的想法,改口道,“好,好!为父不逼你,不逼你啊!那为父,先回南月国了。为你的婚事好好打点着啊,顺道将你的寝宫给翻新一番吧!”
切,马后炮!南小白不理会,走到马车边上,拍拍车窗。南桃萱应声,探出个脑袋说,“何事?姐姐!”
“桃萱啊,一路小心。我呢,兴许会改变主意回国的。但是,时间可能久点!”南小白仰视南桃萱清澈的双眸,轻生说着。
“嗯,我会的。那姐姐,你……。”
“呵呵,我的事儿没有那么容易处理完呢!走吧,趁着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小镇,住店休息啊!”南小白知道她要说什么,提前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催促他们赶紧走的。南炎慕不语,再次骑上马匹,走到车队前头,带队缓缓出了朱雀门。
乾靑殿内,一个太监和侍女也没有,唯独有玄黎堂,玄白武,玄欢焦急的站在外殿,等候内殿中看诊的百玄鬼子出来,告知他们玄斐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玄斐冥斜躺在金龙软榻上,唇白,颜也白,眼窝明显有了青绿之色。百玄鬼子,收回把脉的手,神色凝重的对他训斥道,“皇兄,你不要命了是吧啊!中毒已久,也深入五脏六腑,你还给我用内力压制着。想早点归西,去见父王吗啊?!”
“嘘!鬼,鬼,鬼子,别声张。他们还不知道这事儿呢,咳咳。我,我也是不得已的啊。”玄斐冥吃力的说着,刚停顿一两秒,哇啊的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涌出来。百玄鬼子吓得,急忙拿出银针,封锁住几个穴道,扶起他,又言。“哎!真是受不了你了。皇兄,你有必要这样牺牲自己,去讨好那个红娘吗?”
玄斐冥拿着手绢,擦拭嘴角的血迹,回应。“哼,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这,这红娘可是血魂堂,送进来的棋子啊,我,我岂能不好好利用一番,套取有用价值呢!”
“都是这个血魂堂,闹得事儿!你乖乖躺着,我帮你行针把毒逼出来,然后再吃解药,后续用汤药调理!”百玄鬼子自知,说也说不动他,只好乖乖帮他解毒。
“咳咳,真是麻烦你了,鬼子!一会儿出去,记得帮我隐瞒中毒一事儿。”玄斐冥咧嘴一笑,很是不好意思,唇红齿白的。看的百玄鬼子,心一紧一紧的。他不客气的拿出几根较长的银针,书生气质的颜,露出不该有的阴暗。
“客气什么,你我不是兄弟嘛!要不是父王的关系,我现在肯定还不知道在哪儿,摇尾乞怜的活着呢!父王,不但接受我,还赐予我新的名字,新的身份,还让我去学习我喜欢医学。才能认识皇兄,还有三哥,四哥,二哥,六弟呢!”
“啊,想想我们兄弟六人初次相识的情景,那叫一个开心,那叫一个无忧无虑呢。尽情嬉闹,尽情的挥洒属于我们的时光,可惜了……那一切只能留在过去,不能夺回来。咳咳呃咳咳!”
“好了,别说话。玲玉,过半个时辰后,再把银针拔出。”百玄鬼子弄好最后一根银针,起身把挽起的袖子,放下对她命令着。玲玉点头答应,走到床边候着。
百玄鬼子深呼吸一会儿,调整面色,踱步走了出去。他的一出现,成为众人的焦点。玄白武第一个冲了上去,双手大力抓紧百玄鬼子的臂膀,询问。“鬼子,皇兄怎么样了?!他到底怎么了?”
玄黎堂紧跟其后,面色不悦挥手让玄白武松手,再重复一遍道,“皇兄是病了吗?还是别的什么?”
百玄鬼子揉揉被玄白武捏疼的手臂,低下眉目,谎言应答,“啊,没事的,没事的!大概是近来忙的,有些疲劳过度了,再加上刚才在外头晒了日头,才会昏倒的。”
“啊,原来如此!吓了我一跳呢。那是不是休息几日便好了呢,鬼子!”玄白武最先放宽心,笑了。玄黎堂倒不认为如此,玄斐冥身体一向健康,怎能说倒就倒呢。刚看百玄鬼子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