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知找去了医院,医院的病房里躺着一个女人,订婚典礼上,静知并没看到女人的庐山真面目,女人的气息很微弱,满身插着仪器管子,脸上戴着氧气罩,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台心电图,精致的电脑屏幕上有绿色的弯曲线在不断地波动着。
病房里了除了两名观察病情的护士,其余看到不一个人影。
她退出了房间,不巧在医院走廊碰到了麥东霓。
“麥先生,对不起。”仅只是旦昔之间,静知对他的称呼就从亲密的女婿变成了阳生的麥先生。
“找我有事吗?林总裁。”男人冷漠如斯,讳漠如深,整个神情丝毫探不出喜怒哀乐。
尽管静知不喜欢他,可是,女儿喜欢,所以,她也就受屋及乌,原来,她的直觉是对的,因为永馨为了这个男人要死要活,为了女儿的幸福,她同意了她们的婚事,没想到,这男人搞出了这么一件事情出来,让江家都变成了一团乱麻。
“我来这里,是想请你放过永馨。”
单刀直入,静知不想与他谈其它许多,除了为了女儿必须走这一趟,她根本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放过?怎么放过?林总裁,我女人可是此刻正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你女人?”静知陡地拔高了音量。
“麥东霓,你要脸吗?”谁才是他真正的女人,他都与永馨订婚了,居然给她说,受伤的那个人才是他的女人。
“林总裁,论脸面,我比你可要脸多了,告诉你,我不可能放过江永馨,对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恋,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我爱的,可是,被她捅了刀子的女人。”
林静知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不要脸,如此作溅她林静知的女儿。
“为什么?我林静知,我们林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即然,你不爱永馨,又为什么要与她订婚,还在订婚典礼与其它女人乱搞,直至搞出了人命,即便是触犯了法律,相信法官也会调查前因后果,麥东霓,设计这一切的人是你,你妄想就这样将我女儿置于死地。”
静知真恨不得甩他一个巴掌,从那儿钻出来的魔鬼,把她养育了十八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飞的女儿伤成那样。
麥东霓轻蔑地笑了,低下头,用长指点了点肩上的点点尘灰。
“林静知,江永馨的下场只是给你一点点警示,告诉你,接下来,我想吞掉的,就是你整个”御海王朝“。”
突地,静知的电话就响了,就业务经理张云海打来的。
“总裁,公司过半的订单都被一间名叫‘烈焰’的公司抢走了。”
“为什么不早一点儿说?”
都抢走了过半了,难道她雇请的人全是干饭的。
“总裁,我们也是刚刚才查出来的。”业务部经理在对面嗷嗷大叫冤枉。
“好,我马上回来。”
阴谋,全是一连串的阴谋,静知感觉自己不经意间就掉了一个被人悄悄挖好的陷井里。
她到底是几时得罪这个姓麥的男人,在她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想不出她与麥东霓之间有什么仇恨。
“林总裁,怎么?订单被人抢走了是吧?”
“麥东霓,是你做的?”果然是这个臭男人做下的。
麥东霓阴森一笑,露出的雪白牙齿感觉似阴森森的獠牙,这头长了獠牙的野兽不仅会撕吞了永馨,还会将她们整个江家也撕吞入腹。
“林总裁,你纵横商场数十年,是该退休安享晚年了。”
麥东霓淡淡地笑说。
“知道吗?我为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准备了十几年,现在,该是你们江家还我一切的时候。”
“你到底是谁?”静知知道他来者不善,甚至第一天,他跑到江家来要求见她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了,怎奈何永馨一心想要嫁给他,她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才不不了之。
“真是贵人多忘事,也是,你活得这么风生水起,怎么能够记得起我是谁呢?”
他会让她想起自己是谁。
“我不可能撤诉,除了我不爱你女儿以外,我麥东霓与你林静知还有一笔未清的债要算。”
他会慢慢地玩死林静知,玩死江家。
“好,麥东霓,我知道你在美国的总部权势滔天,不过,我江家也不是纸糊的,只要你吞得下,尽管来拿,我林静知等着。”
见着了麥东霓的冷血,静知觉得这趟来错了。
旋转身一脸郁愤地离开,麥东霓站在走廊上,没有动,风儿卷起了他风衣的衣角。
眼眸一眯,眼神变得幽然深远,林静知,你又怎么会知道我是谁?你们江家活得惬意,舒服的时候,我正在遥远的国度忍受着椎心之痛,他发过誓,他活的目标就是江家,这么多年来,他努力学习做生意,发誓要做一条人中之龙,因为,他要报复,他要把林静知,江萧这对夫妻推入地狱来祭典父母的在天之灵。
他要站在权力的顶峰,笑着要来看他的仇人哭。
静知匆匆离开了医院,不敢去看守所探望女儿,因为永馨还太小,不过才刚满十八岁,她不想女儿的受此打击,最爱的男人为了报复而有意设计让她爱上他,是个女人都接受不了,充斥在静知心里的有自责,还有一团浓浓的怒火。
麥东霓,即然你敢伤害我最宝贝的女儿,我也不会放过你。
静知返回了公司,召开了高层紧急会议,与大家商讨了抵抗对付‘烈焰’拉订单的办法。
“知知,你快回来,江萧在到处找你。”
江漠来电,向她诉说了弟弟江萧的情况。
“好,大哥,你别让他出来,我马上就回来。”
静知知道江萧病着,不敢怠慢,匆忙地结束了会议,以180码的速度冲进了家门。
“静知,江萧出去了啊,他跑出去了。”
苏利与江政勋夫妻俩站在铁栅栏门口,正欲要出去寻找,见媳妇归来,松了一大口气。
“他去哪儿了?走多久了?”
静知的思维永远是敏捷的。
“刚跑出去,跑得好快。”苏利可能是追出来的,她的脸蛋有些红润,嘴里喘着粗气。
“爸,江萧为什么会突然发病?”
真是搞不懂,这不是活乱吗?
“新闻啊,该死的新闻,他看到了新闻里说永馨入狱了,然后,他就像疯了一般冲出去,我们谁都拦不住啊。”
江政勋似乎也去拦了,江萧还踢了他一脚,小腿子传来了阵阵痛楚。
“好,你们先回去,我去把他找回来。”
说着,静知已经钻进了车厢,动手拉开了引挚。
“静知,不要骂他,要哄他啊,他脑子不清楚了。”苏利怕自己的儿子吃亏,不忘叮嘱着媳妇儿。
静知驱着车在大街小巷里子里寻找,转了七八圈,也没有看到江萧的影子,他又没带手机,自从失忆后,他就不会打手机了,总之,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
江萧,你在哪里?
江萧,你不能再给我出事了?家里已经够乱的了。
前面亮了绿灯,静知只得踩了刹车,车轮徐徐停止了滚动。
猛地,她看到有一抹冷昂挺拔的身形从车窗外划过,身形太熟悉了,来不及等到亮红灯,静知打开了车门火速冲了上前。
就在倾刻间,有一辆军用装御货车冲了过来。
那一刻,似乎整个世界连风儿都静止了。
静知不顾一切冲上前,眼看着那辆装御货车就要从她们的身上压过。
电光火石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男人脑子里闪过,伸出双臂,死死抱住了静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倒地,并在秒钟翻转了数圈,车子从她们耳朵边咻的一声掠过了。
惊魂未定间,静知是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的。
“江萧。”
静知望着一脸茫然的他,悲喜交加地叫出。
江萧望着她,眼神闪烁,似乎还想起刚才的惊险一幕。
“知知,你跑过来干嘛?”这么危险,这女人不想要命了。
“你……”对于江萧忽然的转变,静知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怕吓到了他,怕倒又回缩回到那个躯壳里去。
猛地,蛰伏在脑海里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小姐,跟我去民政局领证吧。”
“这破眼镜别带了,瞧,我老婆这双大眼儿多美。”
他想起那个初次见面的阴雨天,想起了她古怪老气横秋的职业装,想起了在香港时,他们一起斗那群坏人时惊心动魄的场面。
一幕幕的画面让他的心揪成了一团。
蓦地,双眼一闭,整个人就此晕厥过去。
“江萧。”
晕睡以前,他听到了自个儿老婆撕心裂肺的呐喊。
静知感觉手心湿显,热热的,抬起手掌一看,顿时,背心吓得发麻发黑,掀起江萧的衣角,才发现他的背部受伤了,许多殷红的血汁不断涌出,染红了他身上米白色的外套。
“江萧。”刚才为了保护她,他用身体挡住了她,那辆车身在他身挂了一下。
静知惊叫着招呼几个人农民工,将江萧急切地送往了医院,江萧被推进手术室后,她就整个人一直靠着冰凉的墙壁而坐。
江萧,你千万不要有事,没有了你,我的人生,就如山川没了河流,大地没有了雨露,山川没有了河流会干涸,大地没有了雨露的滋润,最终也会干裂,最终走向灭亡。
没有了你,我林静知的人生就如一汪死潭。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在用瘦削的肩膀撑起整个江家,她太累了。
江萧,回到我身边吧,我太累太累了,我快撑不起这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