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6日,在龙烈血被关押到孟固监狱的第三天,敢猛独立军的内斗终于开始了。中≥文网 w<w<w≤.<8≦1zw.
事情既在许多人的预料之中,也出乎许多人的预料之外。
说是预料之中,是因为大家早猜到在敢猛独立军内部,杨家和王家终要斗一斗,孟固号称“九反之地”,无论谁统治那里,都是要反的。当年隶属于塔共旗下的319军区,也就是敢猛独立军的前身,在孟固第一个举起了反叛的大旗,319军区的军区司令王灿光和副司令杨致勋一起带着319军区的人马,空袭了塔共中央的所在地巢山,让塔共中央的一干头头脑脑全部做了他们的俘虏,虽然塔共中央的领导人后来在所谓的“给出路”的政策下都被释放了,没有人被杀,不过319军区的行为无疑给塔共挖好了坟墓。在319军区举起反叛大旗后的一个星期,塔共旗下的所有军事武装都宣布脱离了塔共的领导,原本在塔甸北部呼风唤雨貌似强大的塔共就在一夕之间烟消云散,变成了历史,塔共的解散,也对金三角的时局和毒品的泛滥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今天的金三角中的很多割据武装,原本都出自塔共一脉,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在塔共覆灭之后,319军区就改名为现在的敢猛独立军,原319军区的那些大员摇身一变,一个个都变成了敢猛地区人民的保护伞了。这其中,在划分地盘的时候,原319军区杨致勋手下的一个团变成了现在的366师,驻地孟固,原319军区王灿光手下的368团,变成了现在的368师,驻地霸街。整个敢猛地区。杨致勋获得了财源滚滚的孟固。变成了名副其实地孟固王,王灿光则获得了除孟固以外敢猛地区绝大多数的土地,包括霸街,成为名义上整个敢猛地区的最高统治者。
一山尚且不能容二虎,一地能容二王乎?
可以说,从起义成功那一刻起,杨致勋与王灿光的矛盾就已经深深的埋下了,孟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重要了,319军区在这里壮大以后举起了反叛的大旗。谁也不能担保后面的统治者不会成为第二个319军区。
孟固,是野心家的催化剂!
在金三角的地下,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传说在319军区举事成功之前,杨致勋就与王灿光达成一个秘密协定,那个协定的内容是,在举事后319军区所获得的利益中,由一个人提出分配方案,另一个人则有方案的优先选择权。以此来保证利益分配的公平,当时的王灿光和杨致勋都同意了。
但事实总是出人意料的,说实在话,就连后面王灿光和杨致勋都在公开场合承认过,他们举事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是摆脱塔共的领导,获得孟固的绝对统治权而已。根本没有想到后来会获得那么多。
除了极个别地高层领导以外,当时塔共的高层领导人基本都涉毒,而通过军队贩毒得来的巨额利润,则通常都被塔共的高层领导**私吞了,在塔共的历史上,曾出现过数千万美元集体款项被几个高层领导公开私分的丑剧,为了管理贩毒业务,当时的塔共甚至还成立了像“特货贸易管理领导办公室”这样地机构,来统一领导,塔共所说的“特货”,就是海洛因。
在这种情况下,塔共的军队中下层都对领导层的**普遍感到失望与不满,这其中,又以319军区为最。319军区当时统治者孟固,海洛因和鸦片的种植,加工,贩卖,运输的滚滚财源可以说是源源不绝,塔共的那些高层领导,都把319军区当做了一部自动提款机,毒品带来的丰厚利润,通过“特货贸易管理领导办公室”,最后都流入了塔共少数几个领导人地口袋,319军区只沾了一层油水而已,时任319军区司令和副司令的王灿光和杨致勋对此情况当然不满,自己辛辛苦苦弄来的钱,凭什么就被那些**分子全部装到了自己的口袋呢?难道打着一个塔共中央的旗号就可以这样既做婊子又立牌坊吗?
集体利益?党派利益?
去***,你们这些杂种全部去吃屎吧。老子就是要反你,老子就是不听你的话,老子就是要把那些毒品的利润一个子儿都不少的吞到自己肚子里,让你们这些狗杂种从此以后别想从我们319军区弄到一分钱!
就这样,在经过缜密的准备之后,319军区终于第一个举起了反叛的大旗。
事情的结果是出乎王灿光和杨致勋的意料的,他们当时甚至已经做好了迎接塔共其他部队反扑的资金积累,突袭塔共中央巢山的决定,不过是想在手里捏几个用以自保的人质,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在他们周围的塔共军队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个个都扯起了脱离塔共的反叛大旗,谁都没有功夫去为了什么塔共来鸟他们一下,更没有人关心他们手上那些塔共中央高层领导人的死活,每个人都在搞独立。
王灿光和杨致勋郁闷得不行!
王灿光当时曾为此摔过帽子,过火,“***,我说这些***平时怎么这么老实呢,原来他们个个早有反意,只是拿眼睛瞪着我这个出头鸟看我怎么办?老子冒了多大的险,连身家性命都押上了,想不到只是做了一次陈胜吴广,去帮那些***滚了趟地雷,看到老子没事,还把路给滚出来了,这些***就一窝蜂的全冲过来了!”
早与众人离心离德的塔共覆灭得太快,快得让319军区都反应不有,原本他们是准备好别人来打他们的,但想不到,他们的那些准备差不多白费了。孟固在手中,前方没有敌人,怎么办?实力强悍的319军区大旗一挥,短短一周的时间内就把原塔共中央统治区的敢猛席卷到自己地口袋。
面对着已经远远出最初预计的收益。王灿光和杨致勋都傻了眼,不过,他们还是遵照了最初的约定,杨致勋提出了分配方案,孟固与敢猛二选一,王灿光慎重的做出了选择。
在杨家顶着敢猛独立军的旗号统治孟固的时候,双方的矛盾已经深深的埋下了,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杨致勋主要抓到的钱,有了钱,也就有了军队。
王灿光主要抓的是土地、人口与统治者的大义。有了这些,也会有军队。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两个人都狠抓军队建设,原本各自手里的一个团,在随后,都变成了师一级的规模,不过在这场敢猛独立军内部的军备竞赛中,到了后来,还是王灿光获得了胜利。在他的手下,除了368师以外,他还捣鼓出四个加强营出来,在军队实力上,越来越占有上风。
拖得越久,杨致勋这边的军队也就越不占优势,双方的悬殊有可能越大。明眼人谁都可以看处出来。这也是杨家在这个时候成为第二个319军区的原因。
最近这两天,金三角这边的人谁都睁大了眼睛盯着孟固这边的局势展,看着来孟固换防的368师和那两个加强营一步步的向孟固逼近,一些嗅觉敏锐的商人们从霸街,从孟固,一车车的拉着东西往zh国跑。敢猛独立军的王灿光那边在23号,也就是龙烈血被抓进监牢的那天表了一个平静而简单的声明,大意是这次换防只是例行公事。大家不必紧张云云……
可逃的人还是在逃,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被人抓到监牢里的龙烈血当然不知道这些事了。
25号,杨致勋这边在孟固也表了一个公开的声明,在声明中,杨致勋的口吻和王灿光出奇的一致,对于这次的换防――“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大家不要紧张,那些说我杨某人要造反的都是别有用心的人的谣言,谁是我们敢猛独立军的敌人,谁就最希望看到我们内斗,王司令的命令,不仅在霸街,大孟固,也一样有效!在孟固的366师已经做好了换防的准备。不日,鄙人将亲自去见王司令,以平息这次的谣言。”
听到杨致勋这么说,大部分的人,都以为杨致勋这次要服软了,只有少数人,依旧满心疑惑的想看看杨致勋想要干什么。
仅仅过了一天,答案出来了。
26日早上9点,在离孟固约9o里处的芭蕉坪,王灿光派来接替366师换防的两个加强营中的一个,在那里,遭到了杨致勋旗下366师两个团的伏击,那个加强营全军尽没。
消息传出,金三角立刻风云激荡。
所有人都没想到,杨致勋在一边放烟幕的同时,出手竟如此的狠辣,如此的大胆,在别人都以为他会缩在孟固这个乌龟壳里据险而守的时候,他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个埋伏就把王灿光的一个加强营给吃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下,双方想不打都不行了!
孟固的监狱中……
从下午的时候,站在监狱顶部的那些士兵就一个个的不见了,在监狱这样一个封闭的系统之内,想要及时获得外面的消息,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几乎是一种直觉,龙烈血有一种预感,外面有什么大事生了。
龙烈血招了招手,同在一个牢房内的根岱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了龙烈血的面前,用一种近乎卑微的眼神看着龙烈血,“老大,有什么事?”
根岱是土生土长的孟固人,在龙烈血来到这间屋子以前,他一直是这间牢房内的老大,这个家伙完全是一个兵痞,据他自己说,他以前也在敢猛独立军内干过,他之所到这里来,是因为殴打长官的缘故。至于殴打的原因,他怎么都不说。
根岱在这里已经服刑四年了,说是服刑,只不过是脱下军装变成苦力而已。监牢内的人,在龙烈血到来之前,基本上每天都要去孟固周围的矿山上去做苦工,只不过这几天局势有些紧张,外面谣传着的孟固这边地守军要造反地消息也传到了监牢内,因此,监牢内的这些犯人在最近这一段时间比较躁动,外出做苦力的时候常有人逃跑。因龙烈血来到这里的前两天。这里还出过一起“恶**件”。同一个牢房内的犯人在外出到矿上的时候一起合谋杀死了看守的士兵,抢了两只枪以后跑了,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监牢内关押的犯人就暂时停止了到外面矿上做苦力的劳动。
龙烈血来到这里三天,都一直被关押在监牢内。
按照根岱地话说,“那些官老爷怕我们跑了,把孟固这边的情报带到对方那边。如果还让我们出去做苦力,他们就还要派出兵看管我们,在眼前这个关头上,他们只怕自己手里的兵不够用,哪里还能再抽出兵来照顾我们,自然是把我们关在这里最牢靠了!”
这里可不是什么西方的自由世界,这里也没有什么人权好讲。关在监狱里的犯人每天除了两顿馊饭外,就连放风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别的什么了。
一堆老男人被关在一起,每天大眼瞪小眼的,臭哄哄地一堆人就只能以找瘙子为乐,看到有个愣头愣脑的新人来了,大家觉得这个人也许可以给大家带来一些乐子,就想给别人一个下马威。哪知道,七八个人一起上去还是被那个愣头愣脑的新人给捶翻了,满心不甘的一干牢痞在根岱的带领下还准备到夜半三更的时候给人家好看,来一个狠的,没想到,唉……实在是往事不堪回。
反正是那天天亮以后,牢房内新来地那个家伙就成为了这个牢房内当之无愧的才老大,在经过了一夜地狱一样的“磨炼”之后,就连这间牢房内的老大,那个号称是因“殴打长官”而获罪入狱的根岱,在新来的这个人面前,在龙烈血面前,也乖巧的像一只波斯猫。
龙烈血随便一招手,根岱就坐在了他的面前。
有一种人,身上会有一种特质,无论那个人在什么地方,处在什么样地环境之下,身上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他总能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聚拢在他的身边,仰望着他,把他的个人意志,变为集团意志,让周围的人贯彻执行,而这样一种特质,在龙烈血的身上,正越来越清晰的展示出来。
中午的太阳从头顶处的那个天窗那里直刺刺的射了下来,牢房内热得像桑拿房,不过即使在这种时候,龙烈血依然坐在牢房内最清凉,最干净的一块地方,屁股底下垫着房间内唯一的床草席,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龙烈血自己,在这个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谦虚的品质。
龙烈血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根岱十分认真地想了想,“我也觉得奇怪,我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了,像这种连监牢里的守卫都撤走一大半的情况还真没有遇到过,就是去年谣传政府军要攻打孟固的时候,监狱里也没这么紧张过,我看,有可能,有可能……”根岱放低了声音,漆黑的脸上显出一丝精明的神情,“孟固这边的军队已经和那边干起来了!”
干起来了?
这个情况倒和自己推测的差不多。
龙烈血年地一眼在房间的门口边上正在围成一圈打扑克的众人,那幅快要磨得掉漆的扑克是这间牢房内众人的宝贝,在一次出去做挖矿做苦力的时候,根岱藏了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翡翠给看押他们的一个看守,过了几天,那个看守给了根岱一包香烟和一副扑克,香烟被抽了,扑克上原本是丰满风骚的**美女,也被“磨”得要掉色了,只要想到房间内这些家伙说的扑克上那54个**美女至少被自己“睡”过一遍的话,再看看扑克牌上那些星星点点的“不明物质”,龙烈血的手就没有沾过那幅扑克牌。
正在玩扑克的墨吉刚好看到龙烈血向这边看了一眼,几乎是立刻,那个家伙的声音就放大了一倍,几个微妙的眼色过后,房间内的众人的声音都大了起来。
都是人才啊!龙烈血内心感叹。
龙烈血的目光转到了根岱的脸上,就像头顶上射下来的阳光一样,直刺刺的,没有半分的掩饰,“要是敢猛独立军内部现在已经打了起来,并且战事很快就波及到孟固,你有什么想法?”
根岱呆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龙烈血的意思,脸上有一丝难以压抑的兴奋,“只要能出去,谁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整天做牛做马,我就知道老大你不是普通人,老大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一道幽幽的电光从龙烈血的眼中闪过……
不知道曾醉现在知不知道自己就在这里呢?
那天龙烈血被提审的时候,当回来再一次路过曾醉的那个牢房的时候,一片指甲大小的木片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龙烈血把它弹到了曾醉的牢房内,木片上,刻着一个小小的“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