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小武可有消息传回来?”我悄声问道。
“嗯,前几天才差人送了封密信回来。”馨宁压着嗓子,耳语道。
“信?在哪里。”小武平日里多是飞鸽传书,后由馨宁姐姐入宫看望我时转述,从未如此正式地写来书函,不知道是不是发什么大事!
一路寻思着进了内堂,馨宁借故遣走旁人,随后从个不起眼的柜子里取出个锦盒,又自锦盒的夹层中取出个蜡丸。
我急不而待打开蜡丸,只见上面写道:“
小武拜呈花蕊夫人:
臣自领命,现隐于周朝军中,属殿前都虞侯赵匡胤亲兵小卫……
什么?小武现在竟在赵匡胤的军中?
小武在信中言道,柴荣继位後不久,北汉刘崇联合辽国乘机南下,打算乘後周内部还不稳定的情况下打击周朝的力量。广政十七年二月,契丹派杨衮率骑兵万余及步兵五万馀人,到达晋阳(今太原),与北汉刘崇两军会师晋阳,一路攻上潞州(今长治)。北汉主刘崇亲领中军,张元徽领左军,杨衮为右军,阵容严整,欲一举灭周。
周朝昭宁节度使李筠派部将穆令均率领两千人马迎击,不想穆令均中伏被杀,损失千馀人。李筠退回潞州。柴荣闻讯震怒,决定御驾亲征领兵抵抗北汉的进攻。
当北汉、后周两军相逢于高平一地,列阵对战之时,后周的右军主将樊爱能、何徽怯敌,一战即溃,有上千步兵投降。然而就在这战事不利,周军右翼溃退的情况下,柴荣冒着生命危险亲临战场,身先士卒,加上赵匡胤兵出奇袭,便扭转了战势,全线击溃北汉军队。
高平一战后,周朝军队乘胜追击,一直攻到太原。三月二十三日,柴荣率军暂屯潞州(今山西长治)。
随后柴荣将樊爱能、何徽等七十馀名将校斩首,以正军法。同时开始着手整顿禁军,拣选精锐,淘汰老弱,招募天下的壮士,充实禁军。
小武信中又道:经过柴荣这次全面整顿,周朝军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特别是禁军,更成为了一支令行禁止,作战勇猛的精锐部队。
当我轻轻合上小武的信时,心情却又再一次跌落谷底。
心如猫儿在抓挠……我知道柴荣是何许人,也依稀记得在历史的记载中他有何样的成就,更莫论那开国建宋的赵匡胤……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辆巨大的车辇,那车上载着我的挚爱、家人向悬崖而去,我不知道何时便会有那粉身碎骨之殃……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呢?
想去改变,可我一个深宫中的弱女子,面对滚滚向前的历史巨轮,何其渺小!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爱的人就这样在无知无觉中被历史吞没,我要做些什么,我总得做些什么。
心乱如麻,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馨宁姐姐在一旁焦急不安道:“蕊儿,蕊儿,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强自镇定,扯了扯嘴角道:“许是早起不小心受了些风寒,现在身上有些不自在了。
“那,你快躺着休息,我去唤大哥来给你看看诊。”馨宁说着便要去寻凌轩。
“姐姐,不必了。我现在好些了,你若去找凌先生,一会儿惊动皇上便不好了。”我急阻道。
馨宁眼含疑惑地望着我,又伸手来试了试我的额头,紧张道:“烧是没有烧,可是你脸色这样苍白,定是不好的,还是让大哥来看看吧……”
“姐姐,真的不必了,你沏盏热茶给我喝下,一会儿便好了。”我拉住馨宁极力劝阻,心里亦是千回百转。
改变历史!可能吗?若真能改变,那么将来会是怎么样的?即便历史真能改变,那我要怎么做呢?
这些念头一直在我脑海中翻腾,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保元见我神不守舍,多次关切相问,我只得推说是身上不舒服。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全付精力都放在研读与蜀国有关的史料上,更托静宜找到地形图,还特意向馨宁和吉儿打听了蜀地各郡的经贸情况。
蜀地历来富庶,近年虽天灾不断,然多年来的积累还是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兼之商贸繁荣,国库亦是充足。我大蜀交易流通多用的是铜钱。
如此算来,若要扩充军备,加强边防,依国中财力来说应该没有问题,有了这些个底气,我心下稍安。
然而,随后不久,小武又传来讯息。
信中言道,柴荣待赵匡胤极为倚重,高平之战前他便担任马直军史。由于出身皇帝的藩府旧僚,继而成为柴荣的军事亲信之一,得与贵戚张永德一同分领侍卫亲兵随从出征。而高平之战后,便擢升为殿前都虞候,领永州防御使。现今又受命负责周朝禁军的选拔。
小武还提到,赵匡胤为人豪义,常在军中结交朋友,为他首的义社十兄弟都是手握兵权,在周军中有一定身份地位之人。
照此看来,他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势力,而推算起来,时至今日他也不过二十八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