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汐下班以后刚走到医院门口,就见一辆熟悉的卡宴停在路边,裴锦川斜斜地靠在车身上,不过一个随意的动作。[燃^文^书库][].[774][buy].[com]由他做出来就显得特别的优雅好看,引得无数人侧目。
秦汐下意识地拧了拧袖口,深吸了一口气。
裴锦川注意到她从医院门口走出来,抬起手冲她招了招,秦汐下意识地就抬起脚朝着裴锦川走过去,站到他面前以后才反应过来,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她想,如果她长了尾巴的话,此刻肯定是殷切地冲裴锦川摇着的,这已经成了一种烙刻进骨髓里的条件反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裴锦川稍微示意。她就能违背意志屁颠屁颠地跟过去。
“上车。”裴锦川只是说了简单的两个字,然后转身为秦汐拉开副驾驶的门。
秦汐顺从地坐了进去。
油门发动,性能良好的车子瞬间提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秦汐有些忐忑地偷偷去关注裴锦川的表情,却发现他只是很认真地看着前方而已。
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又无话可说。
为昨天的事情解释吗?
可是她并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好时机。
说点家常闲话吗?
可是气氛又好像不太对。木木坑血。
就这样安静地待着?
然而夫妻间并不是这样相处的。
明明是彼此最亲密最熟悉的人,此刻。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聊的话题,秦汐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得假装侧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一会儿回妈那里吃饭。”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以后,裴锦川终于开口,“昨天的事我已经和她解释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我结婚生子。你不要再让她失望了。”
秦汐忍不住看向裴锦川,小声开口,“那你呢?”
裴锦川挑了挑眉,秦汐继续问道:“你呢?你想要孩子吗?”
“我三十多岁了。”裴锦川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这句话却已经证明了他的立场----
三十多了,不年轻了,是该有个孩子了。
所以,所有的人都是对的,就她一个人是错的吗?
“我明白了。”秦汐点点头,“那瓶避孕药,不管你相不相信,它本来就不是我买给自己的。孩子,如果能怀上的话,我就生。”
裴锦川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抓了秦汐的手,放在自己温暖宽大的手心,“汐汐,在得知你不想生孩子的那一刻,我虽然难过也失落,但我是你的丈夫,我不想你勉强自己。”
秦汐缓缓的摇头。“不是勉强。”
多余的,她也不愿意再解释。
有些话就像是一瓶可乐一样,当你拧开它的短时间内没有把它喝掉,过段时间再喝,早已变味。有些话当时没有讲出来,过后再讲,也会觉得变了味道。
当她想解释的时候,没有人给她那个机会,事情过去以后,她已经没有了再做解释的**。
裴锦川定定地看了她两秒,然后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重新启动车子。
晚宴上,陆亚玲为昨天的事给秦汐陪了个不是,算是彻底将这一页翻过去了,不过言语中的意思,还是希望小两口能尽快要个孩子。
秦汐以前只是应付陆亚玲,答应了也并未放在心上,这次倒是认认真真地答应了下来,她也想快点生个孩子了。
晚上回到家,自是一番缠绵,避孕药的风波就像是狂风中的一片树叶,瞬间就被吹不见了,她和裴锦川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恩恩爱爱的状态,只是有些事情,却在冥冥之中默默地被改变了。
这天秦汐轮休,刚好裴锦雯的儿子,也就是秦汐和裴锦川的侄子裴朗想要去看一个漫展,非要拖着秦汐陪他去。
裴朗虽然才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不过却长得很高壮,父母基因好,一张稍显青涩的英俊的脸庞已经能够吸引不少小姑娘了,和秦汐走在一起倒也是一副挺养眼的风景。
裴朗成熟得早,一副小大人模样,却意外的十分粘秦汐,这让秦汐也蛮有成就感的,毕竟没有一个媳妇不想与夫家的人搞好关系。
“喂,你累不累?看在你陪了我这么半天的份上,我请你吃饭吧。”逛完漫展以后,裴朗拖着秦汐就进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餐厅。
走了这么半天秦汐也有些累了,顺从地跟着裴朗进了餐厅。
此时还没到饭店,餐厅里没什么客人,两人选了一个靠窗并且斜对着大门的卡座,上了菜吃得正欢,突然裴朗轻轻碰了碰秦汐的手肘,“秦汐,你看那是不是小舅舅?”
秦汐一愣,从一片食物里抬起头来,顺着裴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自己绝对不会认错的身影。
裴锦川优雅地走进餐厅,电话拿在耳边,像是在讲电话的样子,秦汐刚想站起来打招呼,就见裴锦川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她也认识。
是麦微。
秦汐看见麦薇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就要起身过去,内心里有一个冲动,一个急于宣誓自己主控权的冲动。
裴锦川是她的老公,她才是裴家明媒正娶的媳妇。
裴朗却一把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先别冲动,听听他们说什么嘛,你这样冲出去,没误会也会变成有误会了。”
秦汐一想,裴朗说得也有道理,于是坐在椅子上按兵不动,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没个底。
由于角度的原因,秦汐和裴朗两人能够清楚地看到裴锦川和麦薇之间的动作,两人却不容易看到他们,只见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餐厅,找了一个靠边的安静的位置坐下,裴锦川一直在打电话,麦薇则低着头点菜,从远处看去,两人好一对金童玉女的样子。
过了大约两分钟,裴锦川的电话讲完了,他收起手机看向麦薇,表情很冷淡的样子,这让秦汐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或许,她家裴先生只是和麦薇偶遇,推不过这个人情才一起吃饭的。
她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锦川,十几年过去了,这个地方翻修了好几次,但菜做得还是和以前一样正宗,你还记得以前吗----”,麦薇红唇轻启动,语气有些幽幽,“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你家里出了意外,为了给我买一样像样的生日礼物,你在这家餐厅打了两个月的工。”
裴锦川没有说话,似乎也有些陷入了回忆里。
秦汐的心里咯噔一声响----
“你看,这个城市里,到处都充满着我们之间的回忆,我们一起长大,十八岁在一起,二十三岁分开,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以前的那些事都还清晰地印在我的脑子里,锦川,我们拥有这么多的过去,你真的能够说放下就放下吗?”
听闻这句话,裴锦川才微微皱了皱眉,“我记得我们是来谈官司的。”
麦薇眸子一闪,轻声一笑,“你再怎么否认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忘不了我。没有爱哪来的恨,如果你真的已经不再爱我了,就不会刻意疏远我冷淡我。”
“麦薇。”裴锦川叫她的名字,声音里带了些压迫感,“我说,我们可以谈案子了。”
“好,十多年前,一直是你纵容我顺着我,现在就换我纵容你一次,你要谈官司,那咱们就谈官司。”麦薇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完全没有被裴锦川话里的冷淡打击到的样子。
而一旁的秦汐,听着两人之间的谈话,一颗心早已荒芜得不成样子。
对于裴锦川,她虽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对他却了解得并不多。
她只知道他是上市风投公司的老板,身份地位显赫,却不知道,他过去还在餐厅里打过工。
他可以给她任何她想要的,闪瞎人眼的钻戒,华贵的服饰,贵妇般优渥高雅的生活。
可他给自己的这一切,本就是信手拈来的,根本不用费什么功夫。
她错过了他的过去,而他的过去,全都跟一个叫做麦薇的女人息息相关。
这个女人不但侵占了他的过去,还侵占了他们的现在。
那一片已经被烧成灰烬的蔷薇园不属于她,以及裴锦川每日一束的蔷薇花,也不属于她。
喜欢蔷薇的是麦薇,不是她秦汐。
手掌下意识地捏成拳头,秦汐再也忍不住地站起来,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过去----
“老公,你怎么在这里?”她故意亲密地坐到裴锦川的旁边,挽住他的胳膊。
秦汐的突然出现让裴锦川的眉心下意识地一皱,有一种陌生的心虚感席卷全身,他伸手拦住秦汐的肩膀,像是要揽住别的什么即将要消失的东西----
“汐汐,我和麦律师谈点事。”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算是解释。
隔得这么近,他的裴太太正在颤抖,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他想要给她一点安全感,让她安心,然而聪明的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秦汐全身紧绷着,面上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来,“好,你们谈,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裴锦川暗暗皱眉,对着麦薇使了一个眼色----
麦薇收到他的眼神示意,用手肘撑着下巴笑得更欢了,“算了,我还是不打扰裴总和裴太太了,案子的事,有时间再说。”
说完,麦薇起身,踩着高跟鞋快速而骄傲地离开。
她的身影消失在餐厅以后,她方才点的菜这才送上来。
水煮鱼,素炒虾仁,宫保鸡丁,西红柿牛尾汤。
全是裴锦川喜欢的菜,也是麦薇喜欢的菜。
心,一点点的凉下去。
秦汐突然起身,从裴锦川的怀里挣脱出来,眼睛里带了些并不明显的酸涩的水意,“裴总,你还是自己吃吧,我看到这些菜就倒胃口。”
她紧紧地咬着牙关,转身欲走,却被裴锦川抓住了手腕,“汐汐,别任性----”
“任性?”
呵,是,她秦汐多么任性啊,撞到自己的丈夫和前女友一起吃饭,不但不识趣地躲开,反而要不懂事地撞上去,破坏了人家联络感情,她多任性呀----
她要是不任性,天底下就没有任性的人了!
“裴锦川,我才是你妻子!”她闭了闭眼,遮住了眸子里满满的绝望,再睁眼时,已是一片冰冷,“如果你没办法擦干净自己的屁股,如果你的心还在摇摆不定,那就不要来惹我!我不是没有思想任你摆布的洋娃娃!”
“我和她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裴锦川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见不得他的裴太太露出这样的表情,会给他一种随时都会失去某种重要东西的感觉----
“汐汐,请你相信我,我无比清醒,我知道谁才是能够与我共度一生的人。”
秦汐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那如果我让你换一个律师呢?天底下律师这么多,为什么非得麦薇不可?”
“我……”裴锦川沉默了片刻,“这个案子,只有她才能做到,生意上的利益关系说给你听你也不懂,我保证,这个案子结束以后,绝对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的关联。老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那等你们合作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再来和我说话吧!”秦汐冲着角落里喊了一声,“裴朗,走了,我们该回去了!”
裴朗从角落里冒出来,看着裴锦川的眼神里也带着浓浓的不满,“小舅舅,你这样,对秦汐真的太不公平了!”
说完,快步追上秦汐而去。
裴锦川犹豫了片刻,并没有追上去。
事实上他并不明白秦汐到底在生什么气,他虽然和麦薇见了面,但他们并没有什么不轨的行为。
他已经解释过了,秦汐若是不信,他也没有办法。
除了爱情,他能给她的,都已经全部给了。
至于爱情,他不会再给任何一个人,不管是秦汐,还是麦薇。
“秦汐,你傻不傻!”裴朗快步追上秦汐以后,在她耳边恨铁不成钢。
“裴朗,说话就说话,你别人身攻击啊!”秦汐正在气头上,转过头去狠狠地剜了裴朗一眼。
裴朗一边护着她过马路,一边数落着她,“你才是正宫娘娘啊,那麦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她现在无名无分,你怕她干啥?人家都会想办法把自家老公往家里带,你倒好,一个劲地往外推,这不是给她制造机会呢嘛?”
秦汐吸了吸酸涩的鼻子,“也许对于你小舅舅而言,我和麦薇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所以我说你傻啊!你才是受法律保护的,那麦薇就算是想进门,也得你给她腾出位置,只要你不让出自己的位置,她一辈子都别想进裴家门!”说着,裴朗伸出手指点了点秦汐的脑门,“好歹还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呢,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秦汐被这么一顿数落,心里就更觉得委屈了。
道理她都懂,可当事情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却不是那么回事。
她是一个贪心的人,比起裴太太的位置来,她所求的,是更加难得的东西----
那就是裴锦川的感情。
她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用同样的感情来回报自己,而不是角色扮演般的无微不至。
这样的她,过分吗?过分吗……
秦汐茫然地站在路口,看着红灯绿灯来回跳动,裴朗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远,她弯下腰来,将身子弓成一个虾米状,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裴朗的声音再次拉近。
秦汐咳嗽着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抬起因为咳嗽而充血涨红的脸,“没事,可能刚刚正面吸到了一些汽车的尾气。”
裴朗仍是担忧地看着她,秦汐却接着摆了摆手,“你自己回去吧,我想去看看外婆。”
“那你小心点啊。”裴朗点点头,帮着她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就此告别。
人的天性就是这样,每当受伤了,难过了,本能性的就想回家,想赖在最亲密的亲人面前,寻找一些安慰。
秦汐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般投入外婆的怀抱,嗓音里带了些许的鼻音,“外婆----”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外婆面上板着脸教训,眉眼间却全是慈祥和蔼的表情,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秦汐的后背。
“是不是和锦川吵架了?”和秦汐相依为命二十多年,老人家自然一眼就辨认出她的心情不佳。
秦汐在外婆的怀里蹭了蹭,吸吸鼻子,却并未说实话,“没有,我只是想你了,刚好今天歇班轮休,就来看看您。”
外婆听她如此说,也不多加追问,只是牵着她的手往屋子里面走,“正好我炸了一些小鱼,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进来尝尝吧,下次把锦川也带过来,让他也尝尝外婆的手艺。”
“好。”秦汐勉强一笑,看着外婆里里外外忙碌着的身影,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外婆的年纪大了,这些年养育她,供着她读书,没少操劳,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了。
她也提出过让外婆搬过去与她同住,好就近照顾,可外婆说什么也不答应,说是不能打扰了小两口的二人世界,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这老旧的房子,形单只影。
她真的很不孝。
“这是隔壁张爷爷自己钓的鱼,可新鲜着呢,来,尝尝看。”外婆从厨房里端着一个盘子出来,递到秦汐的面前。
秦汐拿了一条炸小鱼放进嘴里,果然又香又脆,和儿时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怎么样?”
“好吃,外婆做的东西是世上最好吃的!”秦汐毫不吝啬地赞叹道。
“你喜欢就好。”外婆在秦汐的面前坐下,慈爱地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外孙女,“等下给你打包,带回去慢慢吃。”
秦汐努了努嘴嚷嚷,“外婆你都不疼我了,我还打算晚上在你这里留宿呢,屁股都还没坐热您就赶我走。”
“你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凡事要以家庭为重,外婆这里,你偶尔打个电话,或者过来看看就行了。”外婆说着,又看了看秦汐的肚子,“你都结婚一年多了,怎么这肚子还没什么动静?”
“我还年轻呢。”秦汐咂咂嘴。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女人结婚生孩子天经地义,锦川今年也应该有三十三了吧?他家里人肯定也着急了,你啊,还是早点准备要个孩子吧。”
秦汐皱了皱眉头,“我婆婆和你说过孩子的事了?”
前几次过来外婆都没提到过孩子的事,这次却突然提了这个,除了婆婆陆亚玲,谁还会来和一个老人家说这个?
“你婆婆确实给我打过电话。”外婆微微叹了一口气,“小汐呀,你就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人家裴家有钱有势,你的家世本来就比人家低了好几个坎,人家不嫌弃你出身低,不介意你结过婚,就是想早点抱孙子,这要求也不过分。和少庭的婚姻,是外婆害了你,你生不由己,那和锦川是你自己自愿选择的吧?有些事情啊,当受则受吧!”
“外婆----”,秦汐鼻子一酸,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要外婆来为自己操心。
“外婆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这豪门媳妇不好当,外婆知道你也很辛苦,可一码归一码,你需得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别人才找不到你的错处,说不了你的闲话----”
外婆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秦汐就这么在昏暗的老房子里注视着外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外婆又老了,白发越来越多了,她曾经是自己的依靠和港湾,现在她老了,自己再怎么也不该拿自己的事去让她烦恼。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有些埋怨起陆亚玲来,明知道外婆身体不好,还要拿孩子的事来打扰她,她又不是不愿意生!
秦汐最终还是没在外婆那里留宿,一起吃过晚饭以后就离开了,临走之前她偷偷在外婆的床单底下塞了一些钱----
钱虽然是俗物,但好歹也代表她的一份孝心,可以让她的心里稍微好受一点。
回到家已是华灯初上,秦汐掏出钥匙开门,就见裴锦川坐在对着大门的组合沙发上,直愣愣地看着她,眸光里还惨留着些许来不及敛去的异色。
“汐汐----”,他站起身,朝她走过来,“你去哪里了?电话也打不通。”
秦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电了,于是抬起头,“我去看外婆,手机没电了。”
一边说着,一边蹬掉脚上的高跟鞋,就要往屋子里面走。
裴锦川从后面拽住她,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轻语,“汐汐,我们谈谈。”
中午和秦汐分开以后,他一直感到有些心神不灵,下午的会议上频频走神,估计裴总杀伐果断的精英形象在这一下午间全毁了,但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秦汐离开时的那种眼神。
秦汐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然后清淡一笑,“我觉得我中午的时候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放弃和麦微的合作,重新找律师,不然就没什么好谈的。”
不是她小气,那个麦微很明显是冲着她的丈夫来的,两人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麦微又句句话不离十年前,不离小时候,她不可能缺心眼到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最让她介意的是那次蔷薇园被烧的事,那时候裴锦川毫不犹豫地冲进火里的背影,刺痛了她的眼,伤了她的心。
“咳咳咳----”想到那次事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又开始弓着背咳嗽起来。
“汐汐,你怎么了?”见秦汐咳嗽得厉害,裴锦川忙扶着她,轻轻地帮她拍打着后背顺气,语气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切和担忧。
秦汐咳了好半天,眼泪都咳出来了,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摆了摆手,“我没事,可能有点着凉。”
“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裴锦川不放心地问道。
秦汐摇头,声音嘶哑,“不用,我自己就是医生,虽然是妇产科的,但常识还是有的。”
自从上次在蔷薇园被烟呛了以后,她就有了这咳嗽的毛病,但是并不严重,只是在情绪波动或者着凉以后才会咳,若是用这个理由去就医,难保不会给裴家人留下一个小气矫情的印象。
“那你先喝点水休息一下。”裴锦川扶着秦汐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去接了一杯温水过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喝下,见她面色渐渐恢复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办公室里空调温度不要打得太低了,夏天感冒最难受了,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还是记不住。”裴锦川担忧之后,又生起气来,裴太太有时候就是小孩儿心性,贪凉得很,一不注意就会生病,偏偏她自己还没自觉。
秦汐静默地躺在裴锦川宽阔温暖的怀里,过了好半晌,才悠悠开口,“如果我和麦微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裴锦川抚摸她发丝的手指微微一顿,“这个问题不成立,你和她为什么要同时掉进水里。”
“那假如呢?假如!”
“救她吧,然后跳下去和你一起死。”不忍让秦汐失望,裴锦川思考了片刻,给出了一个答案。
想出这个问题的人就是个妖孽,这个问题据说难倒了无数的男性同胞,因为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女孩子都会觉得不满意,虽然秦汐将这个问题里面的“婆婆”换成了“麦微”,但难度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秦汐听了裴锦川的回答,嗤笑一声,“宁愿自己死也要她活着,裴锦川,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伟大啊!”
“那我先救你,这该满意了吧?”见秦汐表现出不开心的样子,裴锦川毫无原则地更改了答案。
秦汐撇撇嘴,“让你的老情人,什么朱砂痣白月光的心肝自己去死,你也不怕伤了人家的少女心!”
好吧,秦汐承认,她是有点无理取闹了,听到裴锦川第一个答案的时候,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开心暗爽的。
有些人,你可以和他一起生,但只有一个人,能够让你和他一起死。
裴先生其实也是爱她,在意她的吧?
她有些悲观地想,就算裴锦川是骗她的,那也足够了,骗你,证明他还在意你,不在意你的人,连骗都懒得骗你。
裴锦川笑着用自己的额头抵住秦汐的额头,语气温柔得能够溺死人,“难道你还在怀疑吗?裴太太,你才是我的朱砂痣啊!”
“我觉得我顶多就是一蚊子血,比朱砂痣差远了。”秦汐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傲娇地不承认。
裴锦川一下将她按倒,压在身下,寓意明显,“那我就换个方式让你明白,看你以后还敢怀疑我!”
秦汐半推半就地被压倒,两人结婚一年多,对于彼此的暗示和表现已经足够了解,也没必要装什么矜持,很快,衣服就散落一地,一室暧昧的喘息声音此起彼伏。
两人都被汗水打湿了,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头发紧紧地贴着皮肤,酣畅淋漓。
裴锦川低下头去亲吻秦汐的唇角,在她耳边喘息着低语,“汐汐,我只有你,别再乱想了----”
“好。”秦汐点点头,主动吻上裴锦川的薄唇,将所有的不快与委屈都扔到了一边。
裴锦川的温柔宠溺,以及偶尔的霸道,让她早已深深地沦陷,动了情,丢了心,所以她没有安全感,总是患得患失,但是,她相信裴锦川,相信她的裴先生。
或许麦薇是有点想要再续前缘的意思,但只要裴锦川没有那个意思,她又何必去在意那么多呢?
她的裴先生这么优秀,想要扑过来的狂蜂浪蝶数不胜数,如果每一个她都要去吃醋计较,那她这辈子光应付情敌都会累死了。何必呢?
至少现在他们是属于彼此的,他们拥有着一个美满的家庭,他们正幸福着,彼此牵挂着,这就够了。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本站访问地址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即可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