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心想,真当你们家有皇位继承?说句实在的,柳兆这样的男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给她提鞋都不配。
因此,姜芜冷冷一笑:“你配吗?”
老妇人脸色铁青。
姜芜接着道:“柳兆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还以为李家和曾家真会放过你们?”
老妇人这才略带茫然的喃喃自语道:“怎么会……不过几个女子……”
姜芜看她的眼神带着些怜悯,她自己也是个女人,如今却无差别的将镰刀挥向世上所有女子。
她并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直接绕过她走了。
老妇人活了半辈子,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如今世道怎么变成了这样,从小到大她的父母教导她就是,女子不需要知道别的,也不需要学习别的,只要尊自己的丈夫为天,把为丈夫的家族诞下儿子,传承香火当成了毕生的任务。
老妇人坐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心里又十分难过,她每天每天都在想自己这个儿子到底要怎么办,她后半辈子的养老还要靠谁呢?
……
诏狱内,柳兆手铐脚镣俱全,身上倒是没受别的伤,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
他正在招供。
傅珩坐在他对面,柳兆做出的杀人行径令人不齿,但是招供时,他又表现的十分平静。
“我杀了她们,一共四个人。”他声音并不激动,甚至说话时眼神还是温温柔柔的,就连回忆起这事时嘴角都带着一丝微笑。
“李娇娇、曾薇、还有一个丫鬟和一个青楼女子。”
之前并没有发现还有青楼女子死亡之事,柳兆慢吞吞的叙述起来:“她才是我杀的第一个人,是半年前的事了,我是她的恩客,我两也情投意合,我尽力逃她欢心,可她还是决定要赎身出去。”
“我那个时候才知道,那段时间她也没有停止接客,甚至傍上了一个有钱的恩客,恩客养着她,后来恩客要替她赎身,她说再也不和我见面了。”
柳兆看着傅珩,诚恳道“大人,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做?我那么爱她,我把我所有的钱都花在她身上了,虽然远远不足以让她赎身,但她怎么能就那样背弃了我?”
傅珩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他:“半年前?”
他嗤笑一声:“半年前你姐姐还在费力帮你和李家谈亲事,企图让李娇娇嫁给你。”
言下之意就是,你现在不过是在装作深情,要求人家对你一心一意,可是你自己不也在找更好的妻子?
柳兆理所当然道:“她是青楼女子,于我家当然只能做小。”
柳兆继续说起来:“恰好那个时候我听闻娇娇也不愿意嫁给我,我就不明白了,这些所谓的千金小姐,个个表面上装的多好,说喜欢我,可一看到比我有钱有势的男人,转眼就跑了,春情是这样,娇娇也是这样。”
“我劳苦半生,得到了什么?我爹娘口口声声说我有姐姐帮扶,可是最后呢?说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所以一定要竭力帮我,可是呢?可是我坐牢出来,我得到了什么?他们又怀孕了,他们还想再生一个儿子!”
“他们要的根本不是我,而就是一个儿子!若不是因为生出来的又是一个女儿,我今天恐怕根本不能好好的坐在这里,你看我的父母多么恶心,这些所谓的千金小姐,多么恶心。”
傅珩声音冷厉:“你是怎么寻找作案目标的?”
“多简单……我有姐姐,虽然死的没剩几个了,但是我靠着她结实了不少权贵家里的女儿,我太明白这样的姑娘喜欢什么了,我哄得她们开开心心,我希望可以娶她们,接着彻底改变我肮脏的出身。”
他话音十分轻松的模样:“她们快死的时候倒是一个个求着我,有什么用呢?她们平时都是怎么对我的呢?”
“我进入李府十分简单,我姐姐是李老爷的宠妾,为了试验,我杀了一个丫鬟,果然没有人发现,我回家之后,又看见了那个讨厌的邻居。”
“明明他过得还不如我,为什么会有千金小姐垂青他?一副木讷的穷酸样子,看了就令人作呕!还有那个女子,若是正经人家的千金怎么会做出与男人私会这样的事?我每天都看着他们二人关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太恶心了。”
原来他并不认识曾薇,杀了曾薇纯属是因为嫉妒王靖。
“那天我跟踪她到了她府上,居然是个当官的,我心里更不耻,但是我又不甘心,于是在曾府附近蹲了一夜,结果到了半夜,她居然自己跑出去了,这简直是个天赐的机会!她曾经见过我的,知道我是王靖的邻居,所以完全没有设防,我说是王靖让我来接她的,她立刻欢欢喜喜的跟我走了,快走到两家门口的时候我才一把将她掳进了我家,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她那个时候的表情有多好笑。”
可怜曾薇捧着一颗痴情的心,还以为是去赴情郎的约,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死了。
话虽如此,可他为什么要杀李娇娇?
“我姐姐曾经与我说过,要讲表妹嫁给我,李娇娇的外族家曾经也是有些势力的,我若是娶了她,自然就能靠着裙带关系飞黄腾达,娇娇生的漂亮,又平素爱与我在一处玩闹,我甚至都想好了,娶了她以后,我便不再和旁的姑娘接触了。”
傅珩已经猜到后面的发展了,因着李家准备与布商黄家结亲,完全没有考虑过他。
“我没有想到,那天我偶然偷听到了……娇娇早就考虑好和别人定亲了,她居然完全没有考虑过我!她是我最亲近的表妹,却最瞧不起我,我姐姐嫁入李家,那她便也和我柳家有关系了,她理应嫁给我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起来:“我那么喜欢她,却也阻止不了她要嫁给别人,那还不如杀了她,我杀人的时候,本想做防腐处理,让她们永远陪着我,但我瞧着她们的脸都觉得恶心!”
话锋一转,他忽然有些意犹未尽:“大人,你手底下那个女仵作倒是有些意思,她若是官府的人,我倒是想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