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笑着摇了摇头,也盛了汤,慢慢地喝起来。
“好奇怪呀!”
吃饱喝足后的顾倾城突然说了一句。
淡雅抬头:“什么奇怪?”
“这个薄情嘛,说讨厌还真讨厌,说可恶,真是没人比得上,尤其那一次,他让人拿枪指着我,这个仇,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顾倾城拿过餐巾纸,擦了擦嘴:“不过实事求是地讲,他这人对你还是不错的,你没瞧出来的,他用的可都是追女孩的那些招术,看来,未必不是真心,就是吧,霸道了点。”
淡雅也放下了饭碗,苦笑了一声,却没有回应顾倾城的话。
“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顾倾城终于没有忍住好奇心,趁着车上没有别人,干脆打点起来。
“感觉……就是仇人。”
淡雅喃喃地道,却不敢去看顾倾城的眼睛。
顾倾城没有追问,只定定地看着淡雅。
过了一会,淡雅叹了声:“当年,我奉命卧底到他身边,曾有一度,我对自己究竟能不能完成产生了怀疑,真可笑,那个时候,我……爱上了一个悍匪。”
顾倾城并没有觉得好奇,同样是女人,她居然能理解淡雅,或许有些爱,真是发生得身不由己。
“你不知道,那时的我,一直在责任和爱情之间徘徊,最后,我还是跟长卿做了汇报,决定离开他。”
淡雅将头扭向了车窗外边,那里小吴带着手下几个人,嘻笑地跟淡雅的助理他们抢着菜吃。
“我走后没多久,据说薄情的驻地便遭到了不明人士袭击,再然后,已经回到部队有一段时间的我,被突然叫回家,这才知道,我的家已经被人烧毁,而爸爸和妈妈,双双……遇难。”
淡雅的双眼,无力地垂了下去。
顾倾城惊了一下:“伯父和伯母,是因为薄情……”
淡雅仰起头,目光中带了些惨淡的笑容:“有可靠的消息,这件是薄情派人做下的,大概是他觉得,那次遇袭是因为我,所以,拿我爹妈下手。”
顾倾城:“……”
“薄情一直认为,是我暴露了他的行踪,可是他要报仇,可以来找,为什么要对付我的爸妈?”
淡雅唇角动了动:“这就是薄情不肯放过我的理由,哪有什么爱,不过是他觉得伤了面子,一定要讨回来,用这种羞辱我的手段。”
这一下,顾倾城似乎明白了这两人之间的纠葛。
车里,一时变得安静极了。
顾倾城注视着淡雅,心里充满了怜惜。
没有休息多久,淡雅的戏又要开拍了。
大概导演已经拿玲玲没了办法,干脆换了场戏,这一场,玲玲干脆不用面对镜头,只说一句:“你好大胆,居然要抢我相公。”然后推淡雅一下,到时候淡雅摔到地上,这戏也就结束了。
开戏之前,制片照例让场工在地上铺了保护垫,免得摔伤淡雅。
倒是淡雅笑着拒绝,自然是不希望戏因此穿了帮,表示可以保护好自己。
顾倾城虽然知道淡雅身怀绝技,到底不放心,于是干脆进到内棚里,站到了摄像身后盯场。
导演一声“开始”,全场又安静了下来。
镜头这时打了个中景,在所有人注视下,玲玲直接推了淡雅一下,正准备念台词,便被导演喊了“cut!”
“大小姐,台词在动作前面说,你没看剧本呀!”
导演不满地道。
玲玲回过头,冲着镜头眨了眨眼,一脸的娇嗔。
而此时,淡雅没料到被推,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旁边正有人扶她起来,顾倾城注意到,她抚了抚自己的右臂。
“淡雅,有问题吗?”
导演问了一声。
淡雅直接比了个“ok”。
戏又重新开始,这一回,玲玲倒是先说了台词,只是却用双手推了出去,动作明显跟武指教的不一样,而且看得出来,还用了蛮力,幸亏淡雅有提防,退了两步,没有倒地。
“导演,不怪我啦,是她自己不倒!”
玲玲撒着娇道。
“玲玲,武指告诉你动作,你幅度别那么大好不好?”
导演明显有些不耐烦。
此后第三遍,淡雅摔倒,玲玲居然上前踢了一脚,导演再次喊“cut”。
随后,第五遍、第六遍……
顾倾城终于坐不住,叫过制片人,上了保护垫。
淡雅这回没有拒绝,此后,又摔了三、四遍,戏才算磕磕巴巴地拍完。
“这个玲玲什么来路?”
戏拍完之后,顾倾城将制片人叫到了跟前,一脸的不满:“她明显是故意在对付淡雅,你们都不管的吗?”
制片人很是察言观色了一番,最后呵呵地赔着笑:“霍太太,别误会啊,我们导演一向要求严格,不容许得过且过,难免会要求多拍几遍,今天辛苦淡雅了。”
顾倾城哼了一声:“许制片,你这糊弄谁呀,跟导演有什么关系,是那个玲玲在故意整我家淡雅,难道觉得新人好欺负怎么着,我今天得讨个说法。”
“霍太太,那个……您多心啦,谁敢整淡雅,不看僧面,还得看您这佛面,对不?您放心,我回头就跟玲玲打招呼,您也看出来了,那丫头演技实在不行,拖累了大家,霍太太,不如劝了劝淡雅,就包涵一下吧,大家都在这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呀!”
制片人明显是地搅混水,顾倾城心里不悦我,打量着制片人,脸色已经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