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阳,你总说的容贵妃是谁?”
我很认真地看着鞠阳问道。
鞠阳淡笑了下,有些勉强的不想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地道,“那是当今皇帝的贵妃,高扬府上的二小姐高昭容……”
高昭容,容贵妃……
这么说,朝廷军队这些天来听闻到处找的应该就是这个女人了。
可鞠阳为何认识?
“你认识?”我静静地看着他问道。
鞠阳似乎在探索我的神情,他的视线一直留在我的表情上。
“认识,容贵妃曾到过属下的水粉店铺里来过……”
他说着将话题转移了,“桪儿小姐,我们先还是离开这,外面到处都是巡城军……”
此时我也听到外面不少的路过的脚步声,一墙之隔的外街巷子,朝廷的人在满城到处应该寻找我。
我将鞠阳带回了“残荷轩”。
萧景栖已经回来了,他把我拉去一边,紧张的说道,“桪儿,怎么一个人出去了,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
“出去一下又怎么了,我能这么轻易被抓吗!”我拔高的声音让萧景栖一怔,他脸色沉了沉。
我的说话声是大了点,有点太不温柔了,可能吓到他了。
他是在担心我,对我紧张,我还是明白的,刚才不应该对他冷言冷语。
随即我扯了扯他的衣袖,语气缓和,轻声道,“景栖,别太担心我了,我没事的,再说乙家的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就没有几个人认识我,现在更加不用说了,还有谁会记得我,所以就算我不带面纱,光明正大的走在街面上,也不一定就有谁知道我是谁。”
萧景栖眉头紧锁,我不知道我的话为什么让他这么不开心,我觉得他担心我过头了。
我伸手想去抚平他的眉,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语气低下,像在求我,“桪儿,你知道的,你是我的全部,我害怕再失去你。你也知道,这次阴山我们有闯祸……朝廷在到处找咱们。”
我笑笑,“好,我明白了,以后去哪都知会你一声。”
萧景栖一直盯着我,像不相信我说的话,我都不好再怎么去说了。
现在我这么一个大活人,难到会突然消失?让他这么不安。
他突然将我搂进他怀里,紧紧锁着我,就像怕我突然蒸发一样。
我伏在他怀里,再次安慰他,“景栖,你放心,我不是当初的孩子了……”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请求道,“以后每天待在我身边,哪都不去好吗?就算去哪也得叫上我陪着你。”
我愣愣一笑,轻言回了他句,“好。”
夜幕降临下,我躺在床上突然想起鞠阳见到我时,提到了一个名字——容贵妃。
他既然把我当认成了容贵妃,那么那个女人是谁?为何鞠阳会认错人呢?
难道我和容贵妃很相似吗?我从床上弹起来,穿好衣服来到鞠阳的门外。
我轻轻敲了敲门,唤道他,“鞠阳,睡了吗?鞠阳……”
很快听到房里有动静,门开了,鞠阳微眯着眼,悠懒地伸出脖子,看到我后,问道,“小姐,是您啊,这么晚了还未睡,找属下有事?”
我轻声问道,“我能进去坐会吗?”
“好。”鞠阳忙应道。
进屋后,鞠阳忙将灯点亮,我在桌边坐下来。鞠阳想给我倒水,一看水凉了,笑着说道,“小姐,属下去烧点热水来。”
我摆了下手,说,“不用了,你坐。”
鞠阳有些不明白我这么晚找他是何事,疑惑地看着我。我瞧了他一下,比起白天见到时,清澈多了,头发也好好地绑着了。
不过,此时来不是来看他样子的,而是有话问他。正色之后,我问道,“容贵妃是不是和我长得相识,所以你才认错了人?”
鞠阳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一愣,这世上有这么相似的人吗?萧景栖为何都没向我提及过。难不成,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鞠阳忧郁着继续对我说道,“她可能还是……”
鞠阳停顿要说的话,有些紧张,又有些觉得自己说错话的激动感。身子不适地动了动,挠头抓耳的。
我一看就明白,有些话他可能不想说给我听,但已经说了一半,我着实好奇,忙问道,“她可能还是什么?”
见我威逼地盯着他,鞠阳知道瞒不过我了,如实回道,“她可能是桪儿小姐您的妹妹。”
我瞪眼惊讶,“我妹妹?”
鞠阳点头,“是,一定是。”
我有些不解,突然听到还有个妹妹,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可信,严肃表情后,说道,“你着实说来听听。”
鞠阳咬了下唇角后,将父亲那晚和府中婢女姜可喻的事说了出来,还把姜可喻如今在高府,是高扬将军的二夫人都告诉了我。听后,我脸色复杂的表情久久挥不去。
真不知父亲还有这么一出让人难以启齿的事。只是,那高昭容真的是我妹妹吗?我还有一个亲人在世吗?
她如今是皇上的贵妃,那么是不是住在皇宫里?
那夜,再回屋躺在床上时,天都快亮了,而我却久久不能入睡。晕晕沉沉中,我不知自己何时才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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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听到大监刘阿素的禀报,说皇上这几天把自己关在昭阳殿,不吃不喝的,谁也不能去打扰。
太皇太后听后,一肚子火冒,择令谁也不能去给皇上送膳食,竟然为了个女人这么折腾自己,那么就让他去折腾。
还特下了懿旨,就让皇上饿几天,谁要偷偷去送了膳食,就得领罪。
一时,宫中无人敢接近昭阳殿,就连昭阳殿里以前伺候容贵妃的那些奴才侍女也都不敢悄悄去劝阻皇上,更不敢进入容贵妃的寝宫给皇上送膳食。
皇上的不正常早已让宫里的人得悉了情况。
高昭容的没回宫,谁都猜到了。
冯昭仪来回走到昭阳殿外,站过好几次,也没进去。来回几次后,冯昭仪也懒得再去了。
在她自己的寝宫中,冯昭仪绣着锦帕,淡然地问道一边的内侍,“皇上还在昭阳殿吗?”
内侍略一沉吟,“是,还没离开。”
冯昭仪略抬眸看了眼内侍,又继续绣着,“本宫的哥哥呢?”
那内侍当然知道昭仪问的是谁?乃经常在皇上身侧的冯诞。
“冯尚书没在宫中。”内侍轻轻回道。
冯昭仪眉头微蹙,放下针线,正色的说道,“去找,就说本宫让他去看看皇上。”
内侍躬身领命,退出后,立刻命人去找冯诞。
恭懿查清了暖香馆一事,前到昭阳殿。
昭阳殿外曹美人和罗良人都杵在殿外,但皇上没让她们进去。
恭懿走进大门后,在容贵妃的寝宫外请求拜见。里面传来拓跋宏的声音,“进来。”
得知恭懿能进去,曹美人和罗良人心中不快,但任旧不愿离开,是想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在她们心里对皇上是很在乎的。
恭懿施过礼后,拓跋宏便问道,“可查到什么线索了?”
恭懿回道,“暖香馆就在鞠阳的名下,只是一所普通的胭脂水粉铺,那里的伙计交代说,白锐那人是去过几次,不过是因为和鞠掌柜相熟,每次只是在暖香馆的后院和鞠掌柜喝喝酒就离开,从没待过太多时辰。而暖香馆的伙计说法也是一样,只是说和白锐是认识的一般朋友,对于白锐的行踪也不是很了解。其他的微臣也没查到……”
恭懿说完后,谨慎地望了眼已有些憔悴的皇上。
拓跋宏面色木然,看着容贵妃平日里写得字画,头也没抬对恭懿说道,“容贵妃还没一点线索?”
恭懿低眸颤颤地回道,“还没有。”
最近皇上脾气有些暴躁,他怕自己的话又让自己得到一顿打。
拓跋宏沉默。
恭懿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后,拓跋宏才吐出一句话,“把那些人放了。”
恭懿知道皇上说的那些人是谁,忙领命。
朝廷发放一些物质给受灾民户,咸阳王受命这次救灾。而对于一些皇族贵族,太皇太后要求能主动帮助大魏子民的都可记一大功。
这些时日,平城城门涌进来不少受灾百姓,高首文做为巡防御史担起了很大责任。维护京城治安,安顿受灾百姓是他这些天忙不过来的任务。
因为灾难,太皇太后无暇去管拓跋宏因为容贵妃失踪一事。后宫中,除了冯昭仪天天犹记在心这件事,其他等人都在想着这次的疫灾。
优茵郡主无事来到皇宫永安宫,冯昭仪好生招待着她,而她们俩人在一起聊的不是这次疫灾的苦难,竟是容贵妃的生死。
优茵堆起笑说道,“我看这次高昭容恐难再回宫。”
“怎么说?”冯氏问道。
优茵轻轻一笑道,“要是活着为何还不回宫?就算她不念皇上,难道连她出生的皇子也不想要了,肯定是回来不了。。
冯氏摸着护甲,轻瞄她一眼,悠懒地道,“没找到人就不一定,她高氏可是命大的很,几次都要不了她的命。”
优茵面色愕然,顿色后道,“本郡主已经派人出去找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将她高昭容给翻出来。”
她凑到冯昭仪身边,咧嘴笑道,“昭仪娘娘,你放心好了,我定会让她回不来,就算她高昭容已到皇城门口,我也会让她难进宫。”
冯昭仪面色沉静,冷笑一声,沉声道,“希望如此。”她即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优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