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我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夜半,有丝凉意,睡得昏沉中,我猛地醒了过来。
见我半躺在草堆上,头枕着萧景栖的腿上。他靠着身后的草堆,闭着双眸在沉睡。
他的披风盖在我的身上,手放在我的身上。我整个上半身被他搂在他的腹上,他就这么的一动不动。
我不敢动,怕惊醒到他。
我害怕他醒来,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
侧头观望一眼,火堆旁,程由和宣嘉安静地坐着,手上把着剑,就这么睡着了。
南宫霓在离我不远处,同样靠在草堆上,闭眸沉睡着。
夜静得很,洞外偶尔传来几声蛙叫。
我此时怎么也睡不着了。
抬眸凝视着萧景栖那高挺的鼻梁,还有些苍白的嘴唇。
他很好,很温存,也很安静。
但是他爱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乙桪。
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乙桪而已。
我不能把他占为己用。
我不能这么自私。
有时我真觉得自己多情了,心里放不下北海王,和皇上日夜守候,暗里还在默默接受着萧景栖的爱。
我嘲笑自己,为何这么大的野心,这是不应该的,放下的都应该去放下,因为他们都不属于我。
我现在并不是普通的女人,是皇上的贵妃,更不能让自己这么随心所欲。
明天天亮,是该离开了。
不能再这么待在这个男人身边。
我怕自己真会被他的温情所感化,就算他把我当成乙桪。
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脸,想去抚摸他的心。
但僵硬在空气中,我又收了回来。
我和他应该保持距离。
等我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我发现自己独自躺在草堆上,萧景栖早已经不在身边。
宣嘉见我醒后忙上前扶我起来。
“萧景栖呢?”
我不知怎么,开口就问起他来。
宣嘉指了指洞外,说道“在外面上药。”
我朝山洞外走去,见石头上,萧景栖坐着,露出他的背,南宫霓竟然在给他上药。
这样的一幕让我无法理解。
他们关系竟然好成这样,都能在面前这么袒胸露背的。
我有些来气,三步做二步走到他俩的面前,黑着脸道“萧景栖,你这是做什么,需要换药可以让程由或是宣嘉,你何须让一个姑娘家给你上药,还这么袒胸露背地在人家姑娘面前,成何体统!”
我的怒怨,让萧景栖和南宫霓都震惊着神色。
南宫霓扶在萧景栖身上的手,忙放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我。
萧景栖怔得直视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宣嘉已经走过来看热闹了。
突然一下,我觉得自己有些管得宽了,不知该如何收场时,南宫霓淡淡一笑。
我冷冷地朝她说道“有什么好笑的?”
她平静的道,“霓本来就是侯爷的侍女,做这些很正常,娘娘紧张了。”
程由和宣嘉怕我尴尬,默默地走去了一边。
我看向萧景栖,以为他会嘲笑我刚才的失态,没想到他眸色里都是温情,嘴角弯起。
我难为情地走去湖边,不再理会他们。
等我在湖边清洗了下脸,静心后才往回走。
我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会这么冲动,太失我一宫之妃的端容了。
突然,一声,“容儿——”传来。
有人在呼唤我。
我回神过来。
转过头,才发现,山谷里已经涌进了无数个士兵。
拓跋宏和北海王同时向我走了过来。
宣嘉忙奔到了我的面前。
程由扶着萧景栖也走了出来。
我在看到拓跋宏后忙瞧向萧景栖走出来的身影,见南宫霓竟然不再在了。
她知道此时肯定不能见到朝廷的人,不能见到皇上,免得她和萧景栖的关系让他们起疑。
拓跋宏走近我,双手握住我的手,在我面前温柔说道“朕这两日来,不吃不睡地找你,好害怕你有什么不测,如今看到容儿你安然无恙,朕放心了。”
“臣妾让皇上担心了。”
我语气温柔,对他笑笑。
我悄悄瞟萧景栖一眼后,看向面前的拓跋宏,轻柔地对他说道“是白郎中救了臣妾,要不然臣妾都没命见皇上了。”
拓跋宏平静地说道“是朕的大意,让那些反贼危险到容儿了。”
我说道“现在臣妾也没事,皇上不必自责。”
拓跋宏说道“高显已经将那些反贼押送回京了。”
“都是些什么人?”我静静地问道。
拓跋宏温声回道我,“沙门法秀判贼的余孽,这次被朕一网缴清了。”
拓跋宏说着看向不远处站着的萧景栖。
萧景栖在程由的扶住下慢走了过来,在拓跋宏面前恭礼。
他在拓跋宏面前竟然又是以往的那番儒雅。
“白郎中怎会这么巧?”拓跋宏满脸的疑虑。
我看得出来,皇上对萧景栖已经产生了怀疑。
萧景栖只是眉目轻笑,对拓跋宏恭敬而道,“草民这是要去济源城,路过刚好碰到了娘娘遇险。”
拓跋宏神色暗淡,或许他相信了,或许对萧景栖的话还有着疑虑,但他没再说什么。
拓跋宏只是看了他一眼,将视线又停在我身上,温和地道,“咱们回去。”
我含眸一笑,任由拓跋宏半搂抱着我。
北海王在前方开路,一大队军队随在我和拓跋宏的身后。
回到中岳客栈,我才知宜儿受伤了被北海王安排在客栈里休息。
我也从拓跋宏的口中得知,这次官银失劫一案,原来是反贼半路拦截了。
而那些法秀余党已经被皇上和北海王给揪了出来,官银也找到了。
拓跋宏令北海王带领军队去泽州府将停放在泽州衙门里的官银再次送往去洛阳。
萧景栖一同跟着我回到中岳客栈后,因客栈都被拓跋宏给包了下来,我让人留了一间给他养伤。
南宫霓一直没看到人,或许是躲避在外,我知道,她一定是在等皇上离开后,才会出现在萧景栖的身边。
在中岳客栈里待了一晚,第二日,拓跋宏便准备回京了。
这一晚,我没去瞧一眼萧景栖,也不去打听一句话。
在拓跋宏的面前我得注意自身的身份。
那晚夜里时,我听到萧景栖的曲声,我知道他无法入眠。
但听他吹曲的力度,相必伤势也不严重了。
第二日清晨,拓跋宏让恭懿集合队伍,我随坐在拓跋宏的车辇里向京城出发了。
临走时,我依旧没和萧景栖打一声招呼,似乎我和他只是陌生人。
我对萧景栖的冷淡,倒是让拓跋宏着实看了我几眼。
我不去猜想拓跋宏的心事,我当我不清楚他的内心。
其实我心里已经明白,拓跋宏已经开始怀疑了,从这次起,他开始怀疑了。
他以往看萧景栖的神色和这次不一样。
我知道他在猜测,但他又想将他的猜测给埋在心里,只是不愿当面问我。
宣嘉,我跟拓跋宏说是在太岳山认识的侠士,这次劫难也救了驾,拓跋宏笑看宣嘉,高兴之时说要赏他。
宣嘉恭敬地谢了礼。
在回京城时,宣嘉来向我和拓跋宏告辞。
我没挽留他,他毕竟是江湖中人,我也不能将他带入宫里去。
我知道他日后一定会来找我,只要有见面的机会。
回程的车辇里,我一直沉默着,拓跋宏也沉默,在我无意间看他时,见他盯着我看着,我有丝慌神,淡笑对他,让他放宽心。
他是一国之君,既然是天子,必有他的过人之处。
我此时才发现,拓跋宏很深沉,心里藏着事,但表面却做得无事一样。
一进宫里,拓跋宏便去召集朝臣忙这次官银失劫一案的后续谈论。
我自己回到昭阳宫,一进殿内,就吩咐奴婢说谁也不想见。
奴婢们都不敢多问什么,只是知道我心情不佳。
在太岳山的事宫里已经知道了,她们或许认为我是经过这次惊吓,心绪不好。
整整三天,我闷在自己的寝宫,拓跋宏也没有踏进我的寝宫来,每晚入寝前只是周公公来传话,说皇上政务繁忙。
其实我知道,或许是拓跋宏根本不想见我。
在他心里还是认为萧景栖对我可能有些过了。
每次都这么巧合,难免让人会去猜测。
在这次回宫后的第四日,奴婢在我面前禀报,说罗良人请见。
我倚在椅上,悠懒着看书,想着回宫后已经拒绝了后嫔妃的来访,再拒绝难免会让她们猜测我怎么了。
我淡淡开口答应罗良人的请见。
罗良人很尊后宫尊卑,在我面前谦虚懂礼,说话言语间也很和蔼轻柔。
在随意闲谈中,她提了一句,说,这次官银事件,北海王殿下可是立了很大的功劳,皇上亲自嘉奖。
是北海王找到了那些叛贼的窝点,将叛贼的窝给端了,找回了官银,而且守时地再次送到了洛阳城。
也是北海王发现叛贼窜到了太岳山中,第一个先快马加鞭跑回太岳山救的我。
是啊,那日,我确实看到了北海王骑马匆匆而来。
罗良人在说到皇上给北海王的嘉奖时,我愣住了神。
因为我从罗良人的口中听到,她说皇上给北海王下旨赐婚了。
赐给北海王正妃之位的是吏部郑侍郎的女儿——郑玟雅。
我沉着眸色,对罗良人说出这句话时,只是淡淡一笑。
季豫要成亲了。玫瑰已改网址,玫瑰已改网址,玫瑰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手机版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玫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