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一整片树林,我挣扎着要下马。
身后的男人这才拉住马缰。
我跌身从马背上下来,瞪眼瞧着不紧不慢才跳下马的面具男人。
“你是谁?”我慌乱地叫道。
男子薄唇轻抿向我靠近一步,我惊恐地后退一步。
只见他慢慢将脸上的面具拿下,我才看清他的脸。
“白锐——”我一声惊讶,“你——怎么也在这?”
白锐没有回答,一瞬间就来到了我身前,邪魅的说道,“来找你啊,如我不来,你看你多危险。”
瞪了他一眼,我有些许不明白,疑惑道,“你怎知我在这?”
白锐再靠近我一步,抬起我的脸,看着我,“和你心有灵犀,可以么。”
他靠得太近,近得我能感受到他呼出来的气,而我却紧张的不敢呼吸,生怕下一秒白锐会凑得更紧,彼时我会招架不住。
他一直都很沉稳,此时这翻动作真让人招架不住,真是让人另眼相看。
我将他的手抚下,不敢直视他,轻咛道,“谁相信你说的。”
不过此时他却解释了为何在这。
他轻笑,“本人是游医,当然会肆意走动,不就刚好遇到了你。”
我再次愣愣地看他一眼,不太信。
我扁嘴轻笑,不可信。但眸色再次对上他时,白锐那一眼深情,却在我的脑海久久不能抹去。
傻愣过后,我才突然想起,季豫还在那里周旋黑衣人,此时不知会不会有危险,我的脸色低沉下来,忙走向马,准备回去。
白锐一手拉住我,嘴上没有了笑意,淡漠地道,“去哪?”
他不知道吗,北海王可在那树林里。
“回去找北海王殿下。”我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
他拉住我的手再次一紧,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你有没想过,为何突然有人要杀你,北海王却刚好出现,他一个殿下不在王府待着,却来到这十里之外地地方,而你偏偏遇刺,这是为何?”
我一愣,是啊,北海王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为何会有杀手要杀我,而他为何却刚好出现。
但不管什么原因,此时非得去看看他,我不想他因为救我而受伤。
我若有所思,看了看他,一句话顶了他,“他是为了救我,我不能让他受伤。”
白锐再次一把扯住我,静望我片刻后,缓缓道,“我陪你一起回去。”
我们坐上马,一路回奔,到那树林时,和北海王交手的那四名黑衣人,有一名倒在地上,其他和北海王已经不见了身影。
我的心紧张到了急点。
我们一路回找,在回到我和游然先前的那个位置时,游然已经受伤靠在树下,昏迷过去。
远处传来打抖声。
白锐驾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
我已看见树林里,季豫还在和黑衣人打得激烈,不过他还有个帮手,是解凛。
看来是季豫带着解凛一起来的。
可能是看到有人来帮忙,我见剩下的那三个黑衣人在瞧见我和白锐的身影后,突然飞跃而去,不再和季豫围攻了。
我忙下马,向季豫走去,在到他面前时,我停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他,“殿下,你没事吧?”
本欲靠近他,可我却突然刹住脚步,心中莫名地想起白锐说的那些话,他是殿下,可为何却在这。
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杀手,是因为他还是因为我,而他与那些杀手会有什么牵连吗?
白锐紧跟着我身后走了过来,我见季豫在回我一句,“没事”后,眸光冷冷地看向了我身后的白锐。
季豫面无表情,眼神冷淡,对白锐像是十分不愿看到的表情。
“白郎中怎会如此巧出现在这?”季豫的话里带着审问。
我随着季豫的视线看向白锐,白锐同样带着异样的眼神瞅向季豫。
他轻笑一声,淡漠地道,“草民是郎中,当然是随意走动,殿下出现在这,那可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两人神色各自复杂,我不知他们都在想些什么,语气有些杀伤。
我哪有心情管他们两个在互相猜测什么,果断地站在中间挡住了他俩的视线。
游然还受伤在那里,我怎能不管。
我一把拉住白锐的手腕,面无表情道,“你是郎中,去看看游然的伤。”
“好。”白锐温柔地回了我,紧跟在我身侧。
我没空再去理会季豫,而他却跟了上来。
白锐检查着游然的伤势,我静站在一旁望着。我明显感觉到季豫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我轻抬眸见到他火热的目光,忙再次低下头看向白锐忙活。
白锐给游然喂了一颗药丸后,对我道,“他没生命危险。”
“谢谢救治。”我轻语。
白锐抿嘴含笑,“医者救人是本性,再说他还是你的人。”
“解凛,送他先行回城。”身后季豫说道。
我回头,见季豫一双明亮若寒星的眼瞳,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我轻点头表示同意。
解凛带着游然离开后,我再次看向季豫。
有些疑问藏在心里,不问出来,总觉得闷在心里。
我带着很强烈的探究味道,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样。
季豫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走到自己的身边,他也许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自己解释起来。
“本王在街上碰到你的婢女瑛琳,她跟本王说你到十里河来了,本王想着这里常有些江湖混混,怕你不安全,所以来看看。”
他眼神闪烁又道,“不是本王前来,高小姐就遇到麻烦了。”
他说的很真诚,我没理由不相信。
如不是这样,他又怎会这么巧。
此时白锐在旁轻笑,“高小姐得罪什么人了,会有人要刺杀你呢?”
在旁人边上,白锐一句“高小姐”将我和他撇得十分生离。
这样也好,免得他老是“容儿,容儿”的叫,叫得还以为我和他的关系有多好。
今日的杀手又会是什么人,而我到底得罪了谁?
我不明白。
为何连番有人要我的命。
白锐查看起尸体来,从尸体身上什么也没得到一点线索。
季豫静站着不动声色地道,“既然是杀手,又怎会留下线索。”
白锐看向我,好心提醒,“高小姐有仇人,以后得更加注意了。”
我苦笑了下。
季豫看向天色,喃喃道,“天不早了,得回城了。”
三人同路,各自不再说话,直到城里,我们骑着马各自分开。
我心事重重回到高府。
从后门进府后,高璃竟然就站在马槽边,看着我牵马回来。
她冷漠疑惑的望着我,可能已经知晓我出去了,还是骑马出去的。
她很是不解地说道:“你怎么会骑马呢?你从小就不会骑马,你怎么会骑马了?”
她这么说,那就是说明了我以前真的不会骑马,但是为什么突然会骑马了呢?
我也感到迷惑。
我身体的一些变化,我可以感觉得到。
但我只是冷冷地回她一句,“在龙城老宅学过骑马,不行吗!”
高璃“哧”的一声冷笑,鄙视地看着我,很是不太相信。
我懒得理她,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太累了,我不想和她说太多话。
可能是我的太过无视她,让她急了。
“高昭容!”高璃一声叫喊。
我被叫得一怔,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你不要以为皇上对你好那么点,就不把本小姐和我娘放在眼里了。”
高璃的怒声在身后叫着。
“我没有这么想,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
我冷冷地丢下一句,不再管她是如何的想法,没再理她,扬长而去。
回到秋水居,瑛琳已经守候在院落里,见到我回来了,立马迎了上来,满脸欢喜。
我没心情搭理她,径直走进堂内。
一进屋,瑛琳便将我的斗篷拿去。
紫兰立刻端上热茶。
我喝了口,是茶苏,脸色从冰冷转为舒展。喝到这么热乎乎的茶水,我冰凉的心暖和起来。
“小姐,饿了吧,奴婢去给你将热饭菜端过来,”瑛琳关心道。
我轻笑点头。
在瑛琳去热饭菜之时,我走进自己的内室,将拿在手上的布包放在桌上。
这降龙木,是珍贵之物。桪儿当年为何就这么把它留在了那里不去管了呢?
会不会是忘记了,还是怎么?
我单手撑着额头,突然心情莫名地忧伤。
一直脑海里出现桪儿这个人,可如今我对桪儿了解得太少,到此时我还不知道她到底是谁,是什么人?
她又在哪?
想着从三姨娘的栖雁阁里拿出的那副画,桪儿和三姨娘是有关系的,那么是不是只要查清三姨娘的身份,就应该能弄清楚桪儿了。
饭菜随意吃了几口后,我让紫兰将大哥高首文请到我的秋水居来。
大哥进门后并不清楚我今日去十里河遇到危险了,看样子游然没回高府,此事还没人知晓。
大哥坐下后便笑问道,“容儿找我啊?”
外边天色已黑,此时也不会有人到我的秋水居来。我镇定神色后,让瑛琳和紫兰在外厅守候着,我开口便问道,“大哥对三姨娘达奚兰有多少了解?”
高首文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道我,“听下人说容儿今天出去了,去哪了一整天。”
我不想对大哥撒谎,直接回道,“去十里河找贺大娘去了。”
高首文面上带着疑问,“去那里找一个辞退多年的嬷嬷做什么?”
我正色道,“打听三姨娘的事。”
高首文有点惊讶,疑问,“容儿为何要打听三姨娘?”
我低眸思量,不知该不该提及桪儿这个人,犹豫过后,我低声问道,“大哥可认识桪儿这个人?”
高首文用心沉思,摇头,“没听过。”
大哥也没听过桪儿,那么桪儿和三姨娘的关系可能是个秘密。她的画那么收藏在三姨娘的柜里,也许不曾有人看过。
但我十分肯定母亲一定知道。
可就算大哥不清楚桪儿,三姨娘应该还是有所了解的吧。
“那么三姨娘呢,大哥知道多少,容儿想听听。”
我定定地看着对我的问题十分疑惑的高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