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前言
大魏皇宫,太华殿。
拓跋宏在一群奴才的恭迎下,身子正姿地走进殿内,对跪在面前一地的奴才说道:“平身。”然后朝正位上的太皇太后行大礼。
他身后的太监周公公也跟着行了大礼。
幽容华贵的冯氏太皇太后对他微微摆手,“到这边来。”
拓跋宏面带微笑走了前去,恭敬有礼道:“皇祖母找孙儿有何事?”
其实他心里够明白,但脸上还是强装微笑。
他不愿娶冯悦言,而太皇太后却摆明了要他娶。
太皇太后淡淡道:“宏儿今年也有十七了,该娶个有名份的妃子了,那些个奴婢通房都该撤掉了。”
拓跋宏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孙儿可以自己选择吗?”拓跋宏早就清楚,没有他选择的余地,但还是想问一问。
太皇太后脸上轻轻一笑,道:“皇祖母为你选好了。”
他就知道,一切凡有太皇太后在,他是不可能作主的,当即心凉了一截。
“谁啊?”拓跋宏装住不知地问。
“冯太师的女儿,冯悅言,你们两个从小就认识,我看感情也很好,应容易相处。”
拓跋宏在心中冷笑,除了她冯家人,她还能想到谁。
冯悅言作为太皇太后的侄女,从小就经常带进宫中,安排在拓跋宏的身边,陪他玩,而他根本就没有对冯悅言有一点男女之情,只是哥哥妹妹的情感。
他在早二年就已经清楚了,太皇太后的用意,就是想让他爱上她的侄女,可他偏偏不喜欢。
冯氏太皇太后越是这样来安排他,他越不想服从,但表面上海还是没做过多的拒绝。
他最讨厌就是别人给他安排好人生。
从五岁当皇帝起,他的一切都在太皇太后的安排下,没有一点他自己的意愿。这次,他也够明白,太皇太后什么意思,但他从没正面对太皇太后反驳过。
他要忍。
在权利还不及她大,拓跋宏觉得自己不能太去迁怒她。
他犹豫过后,轻笑一声,“可以,不过,孙儿也有个条件。”
太皇太后眉毛一挑,“哦,宏儿有什么条件?”
拓跋宏正色地道:“我要立高扬将军的二女儿高昭容一同为妃。”
这就是他的条件。
从没有这样提出过意见,这次拓跋宏开始想要做主了。
太皇太后眯眼沉静,意味深长的笑着对拓跋宏说道:“哪天让我见见她,各方面可以,那就随了你。”
拓跋宏一愣,没想到太皇太后会同意。
少年嘴角漾起俏皮的笑意,高兴地对太皇太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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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瑛琳去打听高璃会将那奴仆游然怎样,瑛琳回来告诉我,游然不在府上,也清楚了高璃并没有将游然怎样。
这不是高璃一向来的作风。
我担心高璃会让游然去做什么不好的事,在游然没回来之前我一直忧心忡忡。他是个好人,不能因为我而让他做出什么违背之事。
连着二天游然都没回来,我有些沉不住性子,想找高璃问了清楚。
起身之时,突觉得头好痛。
从坠崖后,我时常感觉有些头疼,不过回到高府后,这还是第一次痛。
我双手捧住额头,痛得我全身发抖。
瑛琳见状忙惊慌失色,“小姐,怎么了?”
“头好痛好难受。”我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瑛琳想将我扶到床上去,再去找大夫。
高显刚好来到我的秋水居,见状忙和瑛琳一起将我扶到坑榻上,他让瑛琳照顾我,他去找大夫。
此时天色已晚,我不知高显多久才会回来,我痛得实在是受不住。
瑛琳倒水给我喝,我也喝不下。
在痛得迷迷糊糊中,我昏了过去。
我眼前一片黑暗,突然黑暗中有丝亮光,慢慢眼前白得刺眼。
慢慢的,慢慢的,眼前人来人往,这是在城中街道上。我站在街道中央,身旁不少人走过,却都不看我一眼。
我身旁有个少女突然跑过,我定眼一瞧,心中一惊。
是她,那个和我长得很是相似的女子。
她向街道旁的一家餐食楼跑去,我抬眼看了酒肆的名字——清源楼。
我不由地随着她的身影走了进去,里面大堂里有很多个宾客在吃饭,喝酒。
那个少女直接上了楼梯往楼上而去。
我紧跟着她的身后。
楼下不时有人下楼梯,我只好让让,但那些人感觉就是看不见我一样,直接往我身上撞。
想起了那次在狼洞里的梦,这次可能又是一样,我梦中人根本就看不见我。
少女来到一间房外,两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人朝她很是恭维地行礼,“小姐来了,丞相已经早到了。”
那人说着将门打开,那少女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到房内才见到房中有好几个人,围着圆桌坐着,桌上摆满了各种食物。
其中一个穿得很是华贵的中年男人朝少女招手,“桪儿,来,见见慕容叔叔。”
桪儿走了过去,欢乐地喊了那中年男人一声,“爹。”
我朝那中年男人再次望一眼,他是桪儿的爹,他看桪儿的眼色极其宠溺。
这就是父爱,和我那个爹相比,完全是两种人。
这个桪儿真的很幸福。
我都感觉到了幸福。
桪儿的父亲给她介绍着好友慕容白曜和慕容白曜的儿子慕容真安。
桪儿一一对他们行礼,一副天真灿烂的模样。我见那少年慕容真安在看到桪儿时,眼神都不一样了。
桪儿坐在父亲身边,和他们聊着在外面的见闻,慕容真安听得很是认真。
我竟感觉这是一场相亲会,是一个父亲想让女儿找个好郎君而亲自办了这座席宴。
也许桪儿清楚,也许她不清楚,整个饭吃完下来,聊得都是天南地北,并没有聊到那个话题上。
他这个父亲很是用心良苦,怕桪儿对那少年郎不如意,才安排了这次相聚,让她先认识认识。
我想到自己的父亲,他会这么的用心吗?我竟觉得好笑。
我没有认真去听他们聊什么,我只是静静地在一旁注视着桪儿的一举一动和她的一颦一笑。
虽然我们长得相似,但我们的性格真的不一样,她是那种爱笑的人,而我总是深沉,清冷。
我和她真的不一样,梦中的这个女子真的只是个梦。
我突然听到头顶的天花板传来瑛琳的轻呼声,“小姐,小姐——”
我朝着天花板看去,突然见天花板上闪着光亮。
我晃得睁开眼睛,便见瑛琳的脸在我眼前,她有些红肿的眼睛再见到我睁开眼的那一刻,才微微笑了笑,“小姐,你醒了就好。”
我侧过头,见我在自己的床榻上,屋内的烛光一闪一闪的刺眼。
烛光下,我见到显地和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我瞪眼瞧个清楚,竟是他,那个在幽雨庄见到的白锐白公子。
他着一身白色汉服,双手垂在身前,深邃的双眸正看着我。
我一时不明,他怎会在我房里?
我的头没再感觉到痛,觉得自己舒服多了。
“二姐,怎样了,刚才幸好碰到白公子,说他懂得一点医术,要不我还在去找大夫的路上。”高显在旁说道。
瑛琳将我扶坐在床上。
听到高显的话,我再次看向白锐,他微抿着嘴看着我。
“多谢公子。”
白锐平静地道,“刚才听高公子说,小姐曾经落过崖,在下认为小姐碰到过头部以至于脑袋里有淤血才会致使头痛,刚才在下给小姐施了针,小姐的头痛近段时间应不会再犯。”
我再次朝他点头感谢。
“不过,”白锐跟着又道,“小姐还需吃药,”他从他的身上取下来一个小瓷瓶,“这瓶里的药每天要吃一颗,在下的幽雨庄里有,小姐吃药了可以去我那里拿,在下也可以给小姐送来。”
他走进两步,将瓶子朝我递着。
我亲自伸手接住,再次含笑,“多谢公子。”
他双眸含笑,温润柔声看着我道,“高小姐叫在下白锐就行。”
我轻轻一笑点头。
“那我先回去,你好生休息。”白锐说得很轻柔,眸子里有丝亮光,那种眼神像是对我认识了很久很久。
我一时迷惑,对他有些难以理解。
高显送他离开,我看着他走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在季豫的梦仙居时,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男子牵着我的手一直在朝前走,而那男子的背影和刚才白锐走出去时的背影像极了。
我再次沉思,我和他一定很早以前认识,要不然不会三番五次梦到他。
已入半夜,而我却也睡不着,我让瑛琳去休息不必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