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事儿难道就这么算了?”
大脑袋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马文山,在他印象中,马文山是那种很莽撞,甚至有点神经质的疯子,平时他不招惹别人,别人就可以去烧高香了,若是有人招惹到他,他就算打断骨头熬了油,也要拼死拼活的去报复,不死不休,大脑袋还是第一次见到马文山吃亏之后认怂的,不但没有什么报复的心思,甚至就连狠话也没撂下一句,这还是马文山吗?这也不像他的作风啊?
马文山靠在真皮转椅上,两只脚撂在茶几上,还是那种半躺半卧的姿势,他没回答大脑袋的话,而是转头去问那个手里把玩着刀子的长发青年:“虎哥,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他的言语之中很是恭敬,这让大脑袋颇感意外,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长发青年,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来路,最开始,大脑袋还以为这个长发青年是马文山新收的小弟,所以也就没多问,毕竟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只是在刚见面的时候跟他点了点头,而且在刚才进到办公室之后,大脑袋没敢坐下,而那个长发青年倒是毫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了,大脑袋还在心里暗道这个新来的家伙不懂规矩,可现在一看,这长发青年肯定不是马文山新招来的小弟,而且他的地位和身份甚至要比马文山还要高,大脑袋在惊讶之余,不由得带着怪异的眼神,多打量了那个长发青年几眼。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难道也是某个官宦的子弟不成?”
听见马文山问话,长发青年半天没吭声,还在自顾自地玩着手里的刀,如果换成马文山手下某个小弟这样摆谱,马文山恐怕早就翻脸了,他手边放着一只烟灰缸,肯定抓起来就扔过去了,砸个满脸桃花开都是轻的,可现在,马文山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意思,他就这么双手交叉在一起,很耐心地等着,满眼的期盼,好像这个长发青年是他的主子一样。
大脑袋是个聪明人,可毕竟是从街头混起来的,脾气并不怎么好,而且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他还是要竭力维护马文山的尊严地位,都说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见到那个长发青年如此不尊重马文山,大脑袋有些按耐不住情绪了,哼了一声道:“老大问你话呢!”
刷!
大脑袋的话音刚落,他就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大脑袋下意识第一歪头,这道白光就从他耳朵边上过去了,砰地一声扎进他身后的墙壁里。
回头一看,大脑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一把雪亮的刀子扎在墙里,刀把正在颤巍巍的抖动,就好像阎王殿里的小鬼爬出了地狱,正在对自己招手似的。
“操……这是个疯子!”大脑袋心惊胆战地想:“自己只是说了一句,他就扔刀子,幸亏自己躲得快,不然就受伤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耳朵……很疼!
而且,还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
伸手摸了一下,大脑袋心里顿时一阵发凉,只见手上全都是血,一片嫣红,而他一只耳朵的耳垂已经消失不见了。
“啊!”
大脑袋这下可不干了,猛地站起身来,就要过去跟那个长发青年拼命。
他好歹也是街面上小有名气的混子,平白无故吃了这么大的亏,而且还丢了肉见了血,他当然不会答应,内心里的火气一下子燃烧起来。
可是,面对暴怒的大脑袋,长发青年却是连动都没动一下,还是那种很逍遥的姿势,只是斜着眼睛瞥了瞥大脑袋,而且很奇怪的是,他手里那把湛蓝色的古怪刀片竟然还在,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位移和变化,要不是这间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场,大脑袋可能还真会怀疑墙上那把刀子是不是这个长发青年扔出来的。
“想死?”
长发青年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软绵绵的,却阴冷的让人发渗,他轻轻哼了一声,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指轻轻刮着刀锋:“识好歹的就滚一边呆着去,不然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干掉你!”
“干你妈!”大脑袋怒气冲天,他本来就是混混儿,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除了马文山是他动不得惹不起的之外,对于其他人,都是只有他嚣张的份儿,哪儿有别人把横的本钱?这都好几年了,大脑袋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样猖狂……操,太她妈狂了,刚才被秦煌捏了手腕子,大脑袋虽然暂时忍了却也是一肚子的气,现在全都发在面前这个长发青年身上了。
“你他妈算老几!”大脑袋忍着耳朵上的疼痛,嘶吼一声就冲了过来,抡起拳头,就朝着长发青年的脸上打去,可是他这拳头刚刚举起来,就见那长发青年连头都没抬,随手操起旁边一根香烟一扔,正打在大脑袋的拳头上。
大脑袋身子一震,顿时就觉得有一股他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从自己的拳头上传来,直接一下把他打了个趔斜,而与此同时的,就见那个长发青年动了,看着有些慢吞吞有些一板一眼,实际上却是速度快的惊人,他胳膊一下子拐在大脑袋的胸口,手里那把湛蓝色的刀子架在了大脑袋的脖子上,用冰冷到极点的声音说道:“你现在知道我算老几了吗?”
震惊,还有……恐惧!
虽然脖子已经可以感觉到刀锋上那股冷冰冰的寒气,可大脑袋还是忍不住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这个长发青年看起来虽然女里女气的,可实力却已经远远超出了大脑袋的想象!
他在街上混了这么多年,可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狠角色。
大脑袋自己虽然也颇有凶名,号称马文山麾下排名第二的打手,可是他,甚至是那个排名第一的黑狗,跟眼前这个长发青年比起来,就全都成了乖巧可人的小学生,实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尤其是,当大脑袋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手背的时候,更是吓得不轻,他可以发誓,刚才看到这个长发青年扔过来的,就是一根普通的香烟,玉溪……这烟还是大脑袋自己拿来的呢,可就是这么一根最普通的香烟,打在手上的效果却不次于一块尖锐的石头,大脑袋的手背已经完全肿胀了起来,就好像是一块发酵了大面包,这也幸亏是击中大脑袋手背的香烟的侧面,如果要是两头的话,现在他的手背只怕是早已经被洞穿了。
长发青年胳膊上的力气又加大了点,大脑袋呼吸不畅,连喘气都有些费劲了,可是,他想大口喘气的时候,脖子就会触碰到冰冷的刀刃,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让大脑袋魂飞魄散,他以为,自己今天肯定是完蛋了。
“虎哥,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这个时候,一直默然不语的马文山忽然说话了。
往常的时候,虽然大脑袋是马文山的一条忠狗,可马文山那略带嘶哑的嗓音在他听来还是有些难受,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原来马文山的声音是这么好听,这么悦耳,沙哑又怎么了?这叫性感,这就叫天籁之音……
听到马文山这么说,长发青年冷笑了一声,松开了大脑袋。
大脑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四肢着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耳朵上的鲜血还在往下流淌,滴滴答答的,可他已经顾不得那种相比之下很细小的疼痛了,呼吸……这个时候,对他来说只有自由的呼吸才是最最重要的。
“虎哥,大人不见小人怪,大头是那种没什么见识的粗人,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无所谓!”长发青年耸了耸肩:“反正我也无聊,就当跟他玩玩了!”
大头心里这个骂啊:“你大爷的,一刀就把耳朵给弄掉了一半,然后差一点把老子抹了脖子,有这么玩的?操……”
虽然心里还是不服不忿,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敢胡说八道了,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叫虎哥的长发青年的眼睛,里面满是冷漠、狠戾和嗜血,大头知道,如果自己再敢胡言乱语,把他惹到的话,他是真的敢立刻杀了自己。
如果自己真的被他弄死的话,那可就冤了,且不说自己老大马文山能不能给自己报仇雪恨,就算他能看在自己这么多年鞍前马后伺候得还算周到的情分上给自己报仇,那自己也活不过来了啊,死了也就白死了,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所以,大脑袋只能是打掉了门牙往肚子里咽,可这时候就见马文山冲他瞪了瞪眼,呵斥道:“大头,还不谢谢虎哥?要不是虎哥手下留情,你现在早就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老大发话,大脑袋不敢不从,只好强忍的心里的憋屈对那长发青年哼了一声:“多谢虎哥了。”
他这态度堪称恶劣,可那长发青年却也不以为意,他又用刚才那种姿势坐了下来,把玩着手里的刀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马文山看大头那副憋屈的样子,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大头是他最信赖的小弟,如果让他伤心了,自己以后靠谁来支撑呢?所以马文山走了过去,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大头啊,别郁闷了,真的,栽到虎哥手里不丢人!”他凑到大头的那只还算完好的耳朵边上悄声说道:“听说过异能者吗?”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