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两股势力先后血洗妖界,妖后被杀,妖相失踪。群妖无首,妖族几近被灭。魔君紫堙扶持妖力低微的镜妖做了妖皇,实际将妖族掌握在自己手里。
妖族等闲之辈从不关心权利更迭交替,他们只需要自己有一席之地苟活即可。由此,魔界的势力便更加扩大了。
妖界,雾虚山。
此地烟雾缭绕,妖气涣散。一池清泉在山涧中流淌。
季辰将白锦烨放置于山洞之内,他留下锦袍,退出山洞。
季辰褪去余下衣物,踏入清泉,运功疗养。他周遭仙气环绕,在这烟雾弥漫的雾虚山里,显得尤为别致。
白锦烨裹着季辰的锦袍,她紧紧地握在手里。以往就算再激动,都只敢握住他的衣袖,不敢轻易触碰。如今这仙鹤纹白衣就齐齐整整的裹在自己身上,仔细一嗅,衣襟上还有淡淡的君影草味道。
白锦烨温柔地抚摸着季辰的锦袍,露出甜蜜的笑容。她额前那朵火焰形的印记此刻更为明媚。
“不知师父去了这么久在做什么。”白锦烨有些担心,站起身来,带着锦袍走出山洞。
那眼清泉流淌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白锦烨走近一看,原来师父正在沐浴,她脸上一红,躲到了山石之后。
白锦烨伏在山石之上,侧头偷偷看着那山泉里的季辰。方才未曾细看,师父这背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红痕。
她顿时愣在原地,妖界举族入侵,尚且不能伤他半分。这密密麻麻的伤痕究竟是谁做的?
洁白柔嫩的背部,贴着几缕淋湿的青丝,可在这如美玉一般的肌肤上,竟有大大小小数十条伤痕,红肿难看。
季辰运功疗伤,仙气弥漫,身上的伤痕渐渐淡却。
白锦烨紧紧握住几块碎裂的岩石,盯着那渐渐褪去的伤痕,不禁怅然。
这伤痕太像了。
实在太像天罗地网阵的伤痕了。
她看着季辰的伤疤仿佛再度经历了那种凌迟的痛苦。
疼得她无法呼吸。
白锦烨掩住鼻息,她不想让季辰发现自己的存在。
这伤痕累累的背部,让洁白的肌肤有了瑕疵,如同白玉瓷器碎裂了一般,让人心疼。
为什么,师父当日没有受到天罗地网阵的伤害,何况这天罗地网阵对他根本不起作用。为什么会有这种伤痕。
她不敢再想下去。
难道师父替自己分担了痛苦?他是什么时候做的?
想起来那日被沙无彦扔进大长老内室,她中了沙无彦的掌力,呕出血来。而师父当日救她时,嘴角尚有残血。
还是在最一开始,她被困在沉欲林,师父最先找到她,将她救离危难?
难道早在那个时候,师父就已经开始为她分担劫难了吗?
白锦烨不禁双眼模糊,她停住思绪,稳定情绪,转身回了山洞。
将锦衣覆在身上,她闭上眼睛侧身假寐。
片刻,季辰着了衣衫回了山洞里,他看到白锦烨已经睡熟,缓缓踱步到她面前,洁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的眉眼。
安静的睡颜就离他近在咫尺,手下的一双涓目轻和地闭着,如羽翅般轻盈的睫毛在微光下散落斑驳的光影,这短暂安逸的岁月静好,竟让人如此留恋。
季辰落在她眉眼处的手掌缓缓上移,充满怜惜地抚摸着那朵红艳的火焰形印记。
只见手下精致的脸颊上泛起红晕,他恍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垂下手来放到身侧。
季辰未经须臾的犹疑,坚定地握紧了拳头,看着白锦烨的眼神里除了如常的温柔,更添了几分流连忘返。
半晌,他隐忍的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低头与她靠地越来越近。
白锦烨感受到季辰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隐忍而持久的热烈,带着君影草沉密的气味,纠缠绞戈,让她迷醉。
隐藏在锦衣下的小手紧紧地攥着,不安的装睡,让她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好久没有这么真切的疼了。”他伏在她额前喃喃道。
“为什么你一定要出现呢。我原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你明明懂得,我很怕麻烦的。”
季辰坐直了身,抬手拉了拉略微滑落的白衣,为白锦烨掩好缝隙。
“我也时常在想,若非天命如此,我还会否对你如此执着,如此纠缠不休。”
季辰凉薄的话语依旧那样淡漠,带着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疑惑,却又像大彻大悟一般,坚定不移。
“在我看到你从千金琴上坠下的那一刻起,我便懂了。”
“我需要你,无关天命。与你同生共死,我很乐意。”
这句话,如同雨落磐石般重重的敲在了白锦烨的心上。
这句话让她所有的委屈和绝望瞬间烟消云散,好像自入不落城起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在此刻,一笔勾销。
白锦烨紧紧闭着眼睛,激动地不能自已。如此场景,犹如在梦境般。若即若离,如梦似幻。
“即使师尊万般叮嘱,我也无法抛下你,无法留下你一个人。”他隐忍着炽烈的情感,喉结滚动。
“血契的封印已经显现,我怕再有些时日,你会恢复全部的记忆。若是你忆起往事,会否还肯认我这个师父?”
季辰的声音似有轻微的颤抖,他紧握拳头,一向波澜不惊的神色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白锦烨不禁愕然,“血契”是什么,师父的师尊又是谁?
师父口中的“天命”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同生共死”?
难道这些跟师父的伤有关系吗?
盯着身下的人儿似乎嘤咛一声,季辰抬手抚平她微皱的眉头,轻声叹了口气。
“而你仅仅是把我当成,那个不落城里逆天授道的师父吧。”
白锦烨好想立即睁开眼,立即抱住他,立即对他说出自己的心意。可是她不能这样做。
她害怕若是此时冲动一切都会变成梦幻泡影。
她拼命的忍住眼泪,不知是苦涩还是甜蜜。
若是师父受伤真的跟她有关,她岂不是罪大恶极了。
白锦烨自责难过,自己不该任性,不该自我放弃,此后哪怕是为了师父,也不会让自己轻易受伤。
她拼命忍住的泪珠还是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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