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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被车撞到的消息,如晴天霹雳,把我整个人都震蒙了。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妈妈向来胆小,在家有外公外婆呵护,嫁给爸爸后有爸爸罩着。爸爸虽脾气不好,但对妈妈特别的爱护,标准的大男人小女人搭配。她没经历过什么风浪。此时声音发颤断断续续地说话,我强自镇定,安慰她,不要怕,没事的,我马上回去。

挂上电话后,我脑袋有些短暂地发木,急切地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放到小王的手中,急急地说:“小王,我爸爸被车撞到了,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这是我房间的钥匙,蓝领公寓c栋三楼302室。只能麻烦你帮我把行李放到你家里,就两个箱子在卧室柜子里,其他零碎东西都不要了。谢谢你了。”

说完,我来不及想不妥之处等事件,满脑子都是赶紧回家。无暇再管其他了。

小王显然还未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在后面大喊:“林助理,你给总经理打个电话吧,我现在取车送你去机场!”

“不用,不用!”我向前跑着手摆着说不用,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快速地坐进去,赶往机场。

从来没有这么无助害怕过。最近总觉得所有的坏事一件件接踵而至,让我措手不及。我怎么那么笨,什么事情都处理不好。别人能够左右逢源,我却走得吃力,磕磕绊绊的。

就因为昨天我给爸爸打了一个电话,他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好像一年的隔阂突然冰释,他女儿又主动给他打电话,陪他聊天了。他高兴,一整天都喜滋滋的,第二天一大早,一向开车或者坐班车的他,因为女儿房间小花瓶中几株绿萝有些枯萎了,便早早地特意骑着电动车去上班,准备拐个弯去花市买些花花草草放到女儿的房间。

仅仅就是这些小事儿,却不想在拐个弯的当口,被一辆转个弯的车子撞到。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难过,我真该死!我应该早就和爸爸对不起,而不是一年多来,对他不冷不热,这多伤他的心啊。完全忘记了他对我的好。

很小的时候,在奶奶家半夜发烧,爸爸半夜背着我去社区诊所,那时下着大雨,坑坑洼洼的泥路,我趴着爸爸的背上难受的哭,爸爸背着我,撑着伞,给我唱着儿歌。

上小学的一年级的时候,因为一次爸爸没有按时接我放学,我生气了。爸爸撅着屁股对我说:“爸爸错了,格格打爸爸屁股,打完不生气了,好不好?”

上高中,烈日当空的军训,爸爸特意跑到学校看我,怕我中暑了。

……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为了一个离我而去的男人和他置气那么久。我此时懊悔的无以复加。

一直到下午,我才得以赶到医院,整颗心一直吊着,直到我气喘吁吁跑到医院,放慢脚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颤抖地推开病房的门,看见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的爸爸,站在旁边很委屈的妈妈,我才算稍稍放下心来。

“多大的事儿,你给林格打电话干嘛!让她担心!”爸爸半躺在床上,大声斥责妈妈。

我站在门口看着,心里一恸,没忍住,眼泪终于落下来了。

正气着妈妈的爸爸,见我站在门口,愣一下。

“爸。”我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爸爸一见我哭,跟着眼圈微红的,安慰我说:“哭什么,爸就摔一跤,没事儿,别担心。”

“爸,对不起。”我走上前哽咽地说。

***

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爸爸年纪大了,得多调养调养,做子女的要多关心一下老人。也不要太担心,养些时日就没事了。

我则按时送饭到医院,陪爸爸聊天。暂且将其他一干事情抛诸脑后。爸爸几次问我什么时候回上海,都被我遮掩过去。我总不能说我被解雇了吧,我宁愿说是自己辞职的。

这天晚上,刚到家,孔乐打电话竟打到我家里面了,他已经回f市了。说是有同学在路过医院时看到我,于是他打电话过来,没想到我真的在f市,孔乐嚷嚷着要出去聚一聚,难得高中同学玩得比较好的都在,一定要让我出去。我很为难。

妈妈也建议我出去玩玩比较好,这两天一直守着爸爸,现在爸爸身体情况已经稳定,只要细心调养就行了,让我去放松放松,别绷得那么紧。其实我自己也挺想见高中同学的。

于是说,顶多三个小时我一定会回来。

没想到,孔乐他骗我。什么时候高中同学,就只有他和辛昊。

辛昊压根跟我们不是一届,只是因为孔乐和辛昊曾在一起打篮球,所以关系不错。我心里十分不爽孔乐有意无意都在撮合我和辛昊。

孔乐倒好,净拣班里面成双成对的说,类似年少无知分开了,兜兜转转又在一起了,又或者破镜重圆。无非就是映射我和邵辛昊。我只当听不懂。除了开始和辛昊十分不自然地打个招呼外,没再多看他,兴趣阑珊地听着孔乐卖蠢,时不时瞪他一眼,他压根没反应。

最后拉着凳子,坐在我苦口婆心地说:“格格,真的,感情这东西不能要强。谁没犯过错,谁没吵架吵红眼过,没必要这么较真,该爱时就爱吧。你看,现在咱邵辛昊为了你主动请缨调回f市工作了,以后就在f市了,你不是只嫁本市人吗?那个什么江什么的,不靠谱,他身边的美女一抓一大把,而且越有钱越犯混越花心。咱得找个知根知底的。靠谱!”

我心里窝火窝够了,骗我不说,扭曲事实,我压根不会相信辛昊是为了我才回f市。要知道我一直在上海呢。更讨厌他那样说江景岩。于是霍地站起身来,一脚踹到孔乐的腿上,他一个没注意,光顾着捂腿呢,“哎哟”一声直接趴到了地上。

我狠狠地说:“孔乐,我不认识你!”说完拎着包包就走。

晚风吹拂,泼墨般的天空,寥落的几颗星子。

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人影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我停下了脚步,等着他。

他缓缓走上来。

我笑了笑,对他说:“辛昊,以前我们在路灯下轧马路,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答。

“我也很清晰的记得。美好总是稍纵即逝。”我感慨。

他没有说话。

我再次开口说:“辛昊,不要再在我身上抱希望了,好吗?没用的。如果你在我身上还能看到你的影响力,我可以告诉你,那只能说明我的心是肉长的,这和爱情无关,也无法再继续,我从来不会做模棱两可的事情,你知道的。多少个破镜重圆的故事,前提都是,相爱。”

辛昊愣怔住,继而黯然地望着我,哀伤地问:“林格,你不爱我了吗?撇开所有的外在条件,仅仅从爱情的角度。”

“不爱。”我望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

辛昊有些接受不了,身子有瞬间地晃动,接着苦笑着说:“林格,你真的好残忍。”接着他无声地离开。

是我残忍,说的决绝。总好过一次徘徊不定,伤人伤已。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难过。

爱情是最莫名其妙的东西,变质、发酵、转移或者别的什么,都莫名其妙。这种莫名其妙又有冥冥中已注定的宿命。我搞不懂,只跟着心走。

***

第二天,妈妈准备好的食材,让我将看着煲了六个小时的排骨汤送到医院。

我拎着保温杯走在医院的长廊里,所有医院的格局,大同小异,这两天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爸爸身上,今天稍微闲暇下来,脑中突然浮现那天我生病时江景岩在医院一直的照顾与陪伴,还有那个濛濛亮的天空。

以及,他说的温柔地说:“我的格格,不要再拒绝我,好吗?”

突然间,很想他了。

这时,自医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我疑惑,难不成又有人来探望爸爸了。

拎着保温杯慢慢地向病房走近,轻轻地推病房的门,首先看到的便是一身深蓝色西装,高大英挺的背影。只消一眼,我心里一惊,江景岩。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窗外薄光的洒在他的身上,怦然心动。心里一直在重复着,他来了,他回来了。

“林格,站在门口干嘛?”爸爸的一句话把我从失神中拉回来。

江景岩这才缓缓转身看向我。

“总经理。”我向他点了点头。

“嗯。”习惯性地嗯了一声后,才刚要开口,手机便响了,他只得收回要说的话,转身礼貌地对我爸爸说,抱歉,需要接个电话。接着看了我一眼。

江景岩走出病房,轻轻地带上门。我才上前将保温杯放到床柜,将汤倒进碗里。

爸爸很喜欢江景岩,除了江景岩的舅舅是杨佟名的原因,也有江景岩个人的人格魅力,这点我爸爸很欣赏。笑着和我说江景岩出差到海南,直接过来的。爸爸以为江景岩是关心下属,好歹两家点情谊在里面,一劲儿地夸赞江景岩。我没直接回答,而是让他赶紧趁热喝汤。

坐在床边又陪爸爸聊了一会儿,他有些困了。照顾着他睡下后,我才收拾了一下走出来。

刚打开病房的门,就看到江景岩立在房门一侧,一副等待的样子。我顺手带上门问:“总经理,你站在这儿干嘛?”

“我在等你。”他说。

我明显感受到心脏突地跳一下,乱了节拍,可还是没好气地说:“你不是来看我爸的吗?怎么不进去,在这儿等我了。”

“我怕说错话了,影响终身大事。”他从善如流地答。

他也有怕说错话的时候?我抬眸看向他,这时候的他倒像个怕犯错的大孩子一般。可是,细想“影响终身大事”这六个字……

我立即明白过来,看着他说:“江先生,我反对你用这么暧昧的字眼。”

“那我直接点,他是我未来的岳……”

不待他说完,我一把拽着他的衣袖穿过医院的长廊,我以前只知道他很毒舌,虽然说的都是实话。可他竟然还会说……我脸都羞红,唯恐站在门口被爸爸听到我和江景岩的谈话。直到走出医院我才放开他。

十分正经地和他说:“总经理,不,江景岩江先生。”我现在不是景至集团的员工了,所以我不用受他压迫了,我不用担心得罪他会没好果子吃了。刚想冲他发火,好好教训他的言辞不当,一见他清澈的目光凝望着我,不知怎地,气势立马弱了下来。

底气立时不足,“你别乱说话。”

沉默了片刻,他内疚地说:“对不起,我是今天早上才接到小王的电话。来晚了,是我的错。小王说你很着急很害怕,我很担心。”

我将头偏到一边,不去看他。最讨厌他所向披靡的温柔了。我完全把持不住。

他上前一步将我拥入怀中,低声在我耳边问:“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我没反抗,嗅着他身上淡淡地草木清香,仿佛这些天一个人承担的太多,特别想被抱一下,特别想依靠一下。江景岩的感情总是这么透明、丰盈、炙热又让我安心。

我哺哺地答:“电话费贵。漫游主拨六毛钱一分钟。”

他轻笑出声,搂着我的双手又紧了紧,“我虐待你了,还是拖欠你工资了?六毛钱你都舍不得花。”

“你解雇我了。”我控诉他。将脸贴到他的衣服上。

“嗯,你是景至集团从无到有以来,第一个被解雇的人。”他又笑。

他还笑!

我气得一把推开他,转身气冲冲地向前走,本来就够丢人了,他非得说得这么透。一点不估计我的面子,又一次伤害了我的骄傲。

江景岩腿长,不疾不徐地跟着我,清声说:“景至集团用人慎重,多是层层选拔。更不会轻易解雇任何一个人,这意味着景至平白要多付一些费用。你不是也知道吗?你虽然犯错,但其最终形势是利于景至。景至要付你一笔不少的费用,劳务违约、事业保险、特殊津贴等,所以,一般情况下景至采用都是劝退。若对方不愿意,会调离原本岗位。你没有发现你的账号多了很多个六毛吗?”

那又怎么样?我的名誉被破坏了,辞职总比解雇好听吧。

“所以大家一致认为,你是迷惑了总经理,才会摊上这么好的事儿,被解雇。”他说。

我步子一停,望着他,同事们不应该都暗爽我被解雇吗?怎么这倒成了好事了?

他笑着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格格,我都是你的不贰之臣,永远的捧场者。这不,我来了。维护了你的骄傲了吗?你还要生我的气吗?”

怎么办,他一出现,我就缴械投降。他一开口,我就惟命是从。他一个深情的眼神,我就全军覆没。

我正要说话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皱了下眉头,转身接听。简短地说了几个字后,好像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处理。

“你去忙吧,我家离得很近。”我说。

他有些为难。

我手指着前方说:“转个弯就到了。”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了望,不过就几百米而已。“好,你注意安全。”

他转身欲离开。

“你是要回上海吗?”我突然舍不得。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答:“不是,你还在这儿呢。”他伸手拨了一下我的刘海,轻声说:“等我办完事。”

我点头。

夕阳无限好,满天红霞,天空远处,一抹浅紫色的烟雾。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沾染那抹浅紫色的烟雾。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冲着他大喊。

“江景岩,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们可以试一试。”

他挺拔的身形一顿,我心跳极快地等待他的转身,等待他的回应,目光焦灼地望着他的背影。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一寸寸地转过身来,向我顾望。

有些不敢相信地直直看着我,百米的距离,我们互相凝视。

他突然开口:“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明天开始下一卷,按剧情发展,咱们宠一点,甜一点,浪漫一点,宝贝儿们,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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