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慧看着她幽深的目光，继续说道，“你不用有内疚这类情绪，这是他楚思阳自己选择的，他该承受这个结果，毕竟，我觉得如果他当初和你告白的话，你可能会答应，没准就真的在一起了，他暗恋了你六年，默默无闻为你做了那么多，他的性格又稳重成熟，你终究会爱上他，只是，那场车祸太过于意外了。”
“不会的，”苏瑶回过神来，努力让自己的内心镇静下来，清晰条理地说，“你不该拿这个做假设，也不该用道德绑架我，我从头至尾都不是知情者，甚至如果你没有和我说这些，我都不会想起楚思阳这个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如果你是为了他打抱不平，才诋毁我的名声，我只能说，太可笑了，真的很可笑。”
这比起来慕佳宁，盛莹莹还有之前的人做的一切都可笑。
起码，她们和她是真的有过交集，也有利益的冲突，但白慧绝对是凭空出现的。
“我没有打抱不平，只是觉得看不过去，你还记得当时那次荣誉竞选吗？就是你赢过我的那次。”
苏瑶点了点头，“那不是我想要的。”
“不管你想不想要，你都赢了我，而且，还是楚思阳给你拉的票，他把我当兄弟，却还是为了你拉票，而我，可能比他还要惨，如果不是那次的事情，我不会性情大变，也不至于戴了这么多年的面具。”白慧说话的语气苦涩到了极致。
“你如果喜欢他，应该去争取，而不是直接放弃，如果他能够因为你改变了心思，也就不至于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
这句话是慕亦琛说的。
他有很仔细地在听，也在想着应对的话。
站在丈夫的角度，他也有一丝吃味的情绪，但还不会和一个植物人过不去，更何况，苏瑶和他一样，都是现在才知道事实。
白慧冷笑了一声，“你的假设根本就不成立，我还没有卑微到那种程度，我也是有尊严的。”
“是，我的假设不成立，那你的又为什么可以成立？你在这里用假设来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还站在道德制高点批评别人，这种行为，真的很让人不耻。”慕亦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苏瑶的视线还在他身上，一双手挂到了他的手臂上，从容不迫地说道，“天灾**永远都没办法避免，我们拿假设的事情来为难别人，只是在伤害自己罢了。”
楚思阳这个名字在白慧没说之前，根本不存在她的记忆中，现在知道了一些过往，说实话，她真的没办法去付出太多的情绪。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新的生活方向，不该被过去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干扰。
就算那是一条命，也不能说就是因她而没了的。
“我伤害自己？呵，我的确是在伤害自己，因为我知道，你现在的老公很有本事，他随便一句话就能够决定人的命运，但我还是不畏惧，我只有做了这件事，我的良心才会安定，我才有资格去看望楚思阳。”
从高中毕业到现在，已经八年过去了。
很多个晚上，她都会想到楚思阳那张脸，但是从来没有去探望他的勇气。
在国外的时候，参加工作的时候，追她的人很多，她时常用滥情来形容自己，和很多人玩暧昧，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心中一直都住着一个人。
而她心中的那句话，再也没有了说出来的机会。
苏瑶看得出来，她到现在，还是深爱着楚思阳，哪怕她也想逃避，却只能直视自己的内心，想想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她只能把话题往上面引。
“你和楚思阳之间的故事，你已经说了很多，我也差不多明白，可我要的，是你的道歉，是我的清白，我不该平白无故成为一个高中就怀孕的人，这些对我不公平，对我的公司不公平，对我的家人也不公平。”
舆论的作用向来强大，她可以不在意这些，但是却无法堵住众人的口，那些不知情的人还是会在各种场合，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伤害她在意的人。
慕亦琛的手在苏瑶的背上，不想让她的情绪过于激动。
白慧站在办公室的中央，化着淡妆的脸上，伤心已经无法遮掩，她的眸光停在了某一处，心跳声也变得不规律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
差不多过了三分钟，她总算是开口。
“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本来就应该向我道歉，提条件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不觉得，我要你和我一起去看楚思阳，没准儿他突然就醒过来了呢，就像神话一样，见到了自己心爱的人，求生意识也变得旺盛了起来。”白慧勾了勾嘴角，声音却冰冷的吓人。
苏瑶沉着一张脸，拒绝的话脱口而出，“这只是你的臆想罢了。”
“怎么？你是不敢去看他吗？就算你不是知情者，那也是一条命，和你有关系的命，我告诉你，我并没有什么好怕的，我也知道你老公很有本事，就连我的老板都得对他点头哈腰，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到我，哈哈。”
白慧的笑声很大，像是崩溃之前的预兆。
“我做这件事，就想好了一无所有，就算让我消失，我也别无怨言，但是对你来说呢，你的名声呢？就算这一切都是编造的，我不配合，你也无法洗白自己，况且，你是个孕妇，总不想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他的母亲就沾上了命吧。”
一字一句，都是来自白慧内心深处的怒吼。
装修精致的办公室内，到处都回荡着这样的声音。
这次苏瑶没再犹豫太长时间，利弊已经都被白慧分析好了，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跟前说道，“我答应你去看楚思阳，你也要答应我道歉。”
“放心，我会信守诺言的。”白慧收起了失控的表情，感觉到慕亦琛浑身散发冷气，她主动要求说，“如果你觉得我会跑，那就现在去吧，怎么样，反正他就在自己的家里养病。”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逃避了这么多年，关于楚思阳的一切，她还是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