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之余,林泽索性闭上眼睛,用神念去观看没有云朵的苍穹,和天空上的烈日,去观看小水坑,和水坑边的数十株小草,去观看这一片充满岁月沧桑的黄土世界。
每一处他都细细品味,就在他有所明悟之际,忽然身体一震,隐隐的,他看到了一条岁月长河,可当他睁开双目时,却什么也看不到。
林泽沉默了片刻,再次闭山眼睛,这次他看到的那条岁月长河,变的比之前更加清晰,仿佛就在他的身体前方,好似只要他一伸手,便能够触摸到一般,耳边甚至响起,河水惊天动地的咆哮声。
不仅如此,他还在长河中看到了四把岁月巨刀,这四把巨刀所过之处,无不留下痕迹,只是每一把巨刀所留下的痕迹,都各有迥异,分别是青色,橙色,黄色和灰色。
岁月之河似可凌驾于苍穹,如同至高无上的惊天长河,在虚无中,仿佛化作岁月的阶梯,直通无尽的星空,而河中的四把岁月巨刀,又如同是这条长河的主宰一般的存在。
林泽心神震动的同时,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若是有人能够感悟并创造出这四把岁月巨刀,哪怕只是其中的一把,那么此人,必定成为天地间的至强。
林泽神情振奋之余,感受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这股威压似可轻易的将他摧毁,所幸这股威压只是围绕着长河转圈,并没有扩散出来,以至于波及到他这里,但就算如此,林泽依旧喷出一口鲜血,身体登登登的连续后退数十步。
“怎么这么强?”林泽呼吸急促,他不敢睁开双眼,只是用神念小心翼翼的观察,隐约间,好似在四把岁月巨刀所留下的痕迹中,看到了一幕虚幻。
在那虚幻中,他看到了在久远的岁月里,发生的一幕幕画面,他看到满头白发的老者,带着无尽的冷漠,一步步走上虚无,走到岁月之河的岸边,慢慢的抬起右手,缓缓的深入河水之中,试图去抓住四把刀的其中一把。
可仅仅是与那把灰色巨刀的刀柄刚一触碰,老者的整条手臂,便在顷刻之间,化为枯骨,进而飞灰湮灭,老者的整个身体也瞬即开始枯萎,他体内的生机,几乎在顷刻间丧失殆尽。
直至林泽看到一个长发飘逸的中年男子,同样是一步步走上虚无,走到长河岸边,略微的迟疑了一下,便右脚抬起,当落下时,这名中年男子的整个人站在了河面上方。
他低头扫视了一眼,翻滚咆哮的长河,再次举步,顺着河面,越走越高,越走气势越强,到了最后,天地失色,长河开始颤抖,犹如无法承受中年男子的脚步一般。
眼看着中年男子即将走入星空,蓦地转过身体,好像是很不经意的看了林泽一眼,也就是这一眼,林泽仿佛看到是自己的眼睛,只是在看到的一刹那,他脑海嗡鸣,一口鲜血脱口喷出。
“怎么会这样?”又一次后退了数十步,猛的抬头,毫不迟疑的睁开双目,岁月之河,随即消失,在他的面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在参天大树内蕴藏年轮,在这岁月长河中,同样蕴藏着岁月的痕迹,河中的四把巨刀,又代表着什么?那个中年男子,又想要告诉我什么?难道我又想错了?”
林泽抹去嘴角的血水,落到地面,在水坑边重新盘坐好,凝神静气,再次进入到感悟之中。
“烈日自始至终都在奔跑,只是速度太快,快到了肉眼无法看清,以至于我看到,只能是一个静止不动的烈日,而小水坑,并非完全是一小水坑,它一直都是浩瀚之海,同样的,小草也始终在成长和蔓延,还有绵延无际的黄土高坡,也一直被青草所覆盖,只是这一切,都被岁月的痕迹,迷惑了我的双眼。”
“虽然过往不可逆转,岁月无法倒流,如同古崖村前的白河,只能一去不复返,我的心胸虽然可以海纳百川,融入一片天空,装进一个世界,却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但我可以踏着岁月的痕迹,顺势攀登!”
“岁月之刀,虽不可巧取,也不可豪夺,更无法掌控,但我可以临摹出属于自己的刀!”林泽的眼前,岁月之河再次显现,不过此时他看到踏上虚空,走向长河的不是白发老者,也不是那个中年男子,而是林泽他自己的一道神念虚幻。
当他看到自己的那一道身影,艰难的,快要走到长河岸边时,耳边顿时有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在回荡不息,同时他还听到了枯叶的飘落,惶恐的尖叫和不甘的抽泣,以及不遗余力的挣扎,最后发出无奈的哀叹声。
每一道声音传入耳中,都会让林泽感到呼吸不稳,甚至让他差点没压制住气血,险些有鲜血脱口喷出,他赶紧运转修为,一面修复体内的伤势,一面不断去抵御那一道道传入耳中的声音。
这时,站在长河岸边还有一段距离,那道林泽的身影,看着波涛汹涌的河水,踌躇不定,犹豫不前,他知道要像中年男子一样,直接走向河面,以他目前的修为,还远远无法做到。
林泽只能远远用神念细细观看,那四把惊天动地的岁月巨刀,残留下来的岁月痕迹。
林泽明白,仅仅是四把岁月巨刀留下的痕迹,便足以让他呼吸不稳,气血不定,若是面对那四把岁月巨刀,以他的如今的修为,即便神念达到地仙境初期,依然弱小如同尘埃,只怕是一个简单的神念触碰,都会令他形神俱灭。
凡事皆有因果,仅管岁月巨刀将所有的朝气和年华,全部都碾碎,使之成为了岁月长河的河水,但它毕竟留下诸多的痕迹,而在这些痕迹中,林泽看到了巨刀带走岁月的轨迹,找到了些许隐秘的端倪。
依据这些轨迹和端倪,林泽开始在脑海中慢慢勾勒,每一笔,每一画,他都仔细斟酌了又斟酌。
时间渐渐流逝,眼看三天三夜的期限即将结束,进入空间的那些个修士们,一出来后,便被直接送到中心广场,有喜悦,有失落,有执着,也有沮丧,总之各种各样的表情都有,千姿百态,一应俱全。
蒋正刚在广场中央站稳身体,便迫不及待的四处寻找林泽的身影,眼中更是目光炯炯,战意盎然。
不仅是蒋正一个人如此,赫鲁和韩准,付兰克和乌利希同样是如此,既是林傲然也对林泽这里充满了战意,仿佛在这些修士的眼中,把能否战胜林泽,成为了此番试炼的标杆。
只是,一个个的在了半天,也没看见林泽的身影后,先是感到一阵诧异,随后又感到些许的失落。
“时间快到了,也不知林泽那小家伙,感悟的怎么样?”
孙山目不转睛的望着面前的光幕上,仅剩下唯一一个空间画面,神情充满了期待。
“是呀,老朽也很想知道,这小家伙所感悟的是什么道法,又会创造出怎样的惊天神通来!”
洪流右手捋须,双目和孙山一样,紧紧的盯住光幕内的空间画面,他同样在期待,林泽这里会否创造出一个奇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