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说完,大袖一甩,目光炯炯的盯着林魂。
“林泽,你。”林魂一时语噎,竟找不到反驳的言辞,气的嘴唇发抖,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红。
亭台内外短暂的陷入寂静,林魅林儒生也好,还是林祁林笑他们,无不是呆呆的望着林泽瞠目结舌,自觉脑府嗡鸣,他们谁都没想到,林泽竟会如此的言辞犀利。
不过是对方的一句口头禅,居然被林泽当成把柄无中生有,小事说成大事,这让在场的所有人,对林泽这里又有了一个更新的认识。
林养兴和林一延等人呼吸急促,目中敬佩之意甚浓,林雅韵更是掩嘴,看向林泽时,美眸中星星更多。
这时,林魂身边一个青罗长袍的青年,寒着脸冷哼道:“哼,林泽,任凭你如何牙尖嘴利,但事实就是你不懂礼数在先,还敢不敬兄长,便是乱人伦,便是逆悖,便是犯了族规,现在便把你拿下,交给执事堂处发落。”
林泽闻言将目光落到了那青罗长袍的青年身上,冷笑道:“六哥是吧?请问我哪里不尊兄长了?开口你爹你娘,闭口还是你爹你娘的称呼长辈,莫非,六哥认为是对的咯?”
林泽再次向前踏出一步,目光犀利,盛气凌人,咄咄逼问道:“弟弟我孤落寡闻,见识甚少,不知六哥可否告诉我,天地之间,哪个家族是允许这么做的,又有哪个家族认为是对的?请问六哥,这不是乱了人伦之礼又是什么?这不是藐视族规又是什么?弟弟我实在愚笨之极,还望六哥和众多兄长教诲。”
“你你,你。”六哥林通脸色大变,一连倒退了四五步,呼吸急促,好似被林泽逼问的快要吐血。
林通只不过是看到林魂吃了瘪,有心不服,又有自己的骄傲,便想要威吓一下林泽,其实在话语刚一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却万万没料到,自己仅仅是说了一句话,竟遭到林泽雨点般的密集逼问,险些被逼的连道心都不稳。
林通如此,其他人竟低下头不敢与林泽对视,更无一人站出来辩驳。
林魂听闻了林泽在天心殿外,仅仅一击就将林文科打成昏死不醒之事,十分惊讶,于是纠结了一干人,本意是过来见识一下,林泽到底有何三头六臂之处,正好看到林泽他们在亭台内谈笑风生,心中有些不爽,仗着是族长长孙的身份,便出语羞辱下几人,只是事与愿违,不仅未能羞辱到他人,自己人反遭一通驳斥。
“巧舌如簧,林泽,算你狠,不过我告诫你,这里可不是穷乡僻囊的古崖村,往后千万别栽在我手里,否则,你会很惨,我们走。”
林魂眼含杀机,自觉今晚颜面扫尽,闷哼一句,转身便走,已不愿再多看林泽一眼,他身后几十个同辈族人,来时气焰何其嚣张,离开时却缄默无语,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跟随离开,每个人在转身离开时,都有意要躲避林泽的目光,似乎害怕会做噩梦。
林通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他后悔了,今晚就不该跟来,更后悔自己嘴欠,这么多人都没跳出来说话,偏偏就他蹦跶出来,他觉得自己笨到了极致,是今晚上所有人里面最愚笨的大笨蛋,怎么之前就没想到这一茬?
林通满脸悔恨之色,他感到今晚之事已在心里留下阴影,他感到林泽太可怕了,仿佛几句话就能将一个人生吞活噬,这样的人简直就是魔鬼,往后要么与之交好,要么躲远一点,但决不能招惹,林通暗暗下定决心。
可紧接着听到林泽的一句话后,却让一干人腿肚子直哆嗦,生怕自己走的慢,恨不能一步并作三步走。
“那个,几位兄长,别走啊,咳咳,今晚夜空朗朗,明月星稀,景色怡人,何不留下来再聊几句?”林泽看着一干人的背影,笑容可掬,言辞热切,模样儿乖巧。
“聊你妹啊!”林通连续几个踉跄,差点摔倒,泪湿眼眶,在心里哀嚎一声,他彻底怕了林泽了。
林魂虽不止于此,但眼皮子却不由的一阵抖动,步伐在不经意间,加快了许多。
即便是林魅,在听到林泽这句话时,他那魁梧的身躯忍不住摇晃一下,全身生起鸡皮疙瘩,对林泽这种前后反差的态度,他感到哑口无言。
“林泽,你的嘴皮子怎这么厉害吗?底气十足,听起来还句句在理。”林一延靠近林泽弱弱的说道:“能不能,教教我么?我爹总教训我做事懦弱,说话不够底气,没有男子气概,林泽,你的帮帮我啊。”
林泽目光转到他身上,扫视了一圈,笑着开口道:“不用我帮,你已经改变了许多,记得一年前,初次见面时,你可只会躲在若链姐后面。”
“你还说呢,当时你就像是一个残暴至极的疯子,连儒生哥都。”
“咳咳!”未等林一延把话说完,林儒生和林养兴二人,面色尴尬,几乎同时干咳出声。
林泽回忆起当初的一幕,也有点不好意思,眨巴着眼睛,岔开话题道:“通过历练,你身上已经多了不少血性来。”
“真的?”林一延心中惊喜,想要再次确认一遍。
“千真万确!”林泽笑意满满,言辞斩钉截铁。
“林泽,说的一点没错,你的确已经改变了许多。”林儒生表情真切的说道。
迎着林一延的目光,林若链林养兴林祁几人,纷纷点头肯定。
天心殿前的一击,令林文科昏迷不醒,亭台里的一番犀利言辞,让林魂等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羞辱不成,反遭训斥,一天之内,林泽接连张扬了两次,这让原本还算平静的林家,顿时掀起千层浪。
林泽这个名字,仿佛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林氏大宗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赶来参加宗族大比的各方支脉,还是林氏嫡系族人,所有人感到惊讶的同时,也默默关注起,这个来自古崖村的分支少年,他叫林泽。
虽不如林傲然那么星光璀璨,但林泽这个名字却已经在很多人心里,落地开花,可以说林泽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崛起。
有人为之振奋,有人为之不解,也有人流露出了杀机,最明显的是二爷一脉,尤其是林儒生这些同辈族人,一个个看向林泽时,目光炙热,充满激动,他在林泽身上仿佛看到了希望,似乎只要林泽这里崛起,他们这一脉就有能够崛起。
还有一些从四面八方赶来大比的支脉族人,他们同样在林泽身上找到了端倪,宛如一下子明悟了,原来分支也不必处处都表现的身份卑微,矮人一等,也可以做到光彩照人。
当然,有更多自以为是嫡系身份的族人,为之感到不解,嫡系不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么?怎么这个林泽一来,事态就有所逆转,他要干什么?
九爷的大宅院内,林正益坐在堂屋的茶桌前,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碗,白天在天心殿前发生的一幕,就是他林正益一家上下,最大的羞辱。
“爹!我让人去除掉那小崽子。”林文科的父亲林登堡,站在林正益身前,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此事不能操之过急,等有了那边的消息再说,哼,让老二先蹦跶一阵子也好,蹦跶的越厉害越是对我们有利,最好斗成两败俱伤,省去我们不少心思。”林正益沉默片刻后,沉声说道,抬头看向屋外,目中杀机浓烈。
“还有,你近段时间,做事小心谨慎一点,千万别叫人抓住什么把柄,我担心那几个老不死的,开始怀疑上我了。”林正益许久才收回目光,落在林登堡身上,提醒道。